她的理由是这些人的本名都不够雄壮威武,太平常了,干这一行要有个了不起的名号才震得住人,不然谁知道你是谁呀!

“他们不是你的护身符,自个要小心点,人心难测。”这年头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不防着不行。

“我了啦!钱呢?”她要注册了,没个六、七万还真读不了书。

哼!学店比地下钱庄还穷凶极恶,学费是年年调涨,师资却是一年不如一年,满街的大学城尽是吸血豺狼,吸起学生的血一点也不心软。

“别急,要有做大事的气度。”钟中齐叹了口气,从牛皮纸袋中取出一迭钞票。

“钱呐!”她两眼倏地发亮,迫不及待的接过来一数……“咦?钟叔,是我数错了还是你收错,为什么少了十七万?”

应虔儿对数字的敏锐度精如计算机,不用翻看账本核对,只消手心一掂就知少了多少。

“唉!时机越来越艰难了,生意难做呀!”能收回六成就该偷笑了。

“钟……钟叔,你不要用那种公司快倒闭的眼神看我,我会不安的。”好像公司会走到今天的地步,她是真正的祸首一样。

“再被你左一句不必还,右一句再缓个几个月无所谓,我们公司就真的不倒不行。”瞧!他才四十二岁,头发都出现几根银丝了。

“有……有这么严重?”她心惊地吞口水,把所有钞票往怀里一兜,抱紧。

“你自己看看有几笔呆帐没收?咱们借出去的钱比回收得还多,你说入不敷出的经营方式还能苦撑多久?”要是她父亲还在,早就一笔一笔全收回,放在银行生利息。

“这……”她心虚地吐吐舌头,眼皮低垂,盖住眼底的愧疚。

她也不是故意让人欠钱不还,钱对她来说比命还重要,可是一见到惨到不行的可怜虫她又会不由自主的心软,割心切肉地付出怜悯。

“你就是过得太清心了,才会不仅何谓人性险恶,钟叔实在有负你父亲的托负。”该让她去见见世面,学着长大。

大家都太宠她了,把她当孩子看待,舍不得她吃苦受罪,在外面奔波劳碌,因此她才一而再、再而三地让钱水由手边流出去。

“什么意思?”应虔儿的右眼直跳,有种不好的预感打心底生起。

“从明天起你跟着我一起去讨债,我一定要把你那颗善心磨掉,训练你要债不手软的冷血无情,我们开心来作伙救急中心绝不能倒在你手中。”就算她是扶不起的阿斗,他也要把她教成诸葛孔明。

“可是……呃,我明天要上课耶!”呼!幸好她是学生,有借口好开脱。

钟中齐一脸慈祥的看着她,好下欣慰的说道:“你一个礼拜只有四天有课,明天刚好是休课日。”

“嗄?”是这样吗?

她搔着后脑勺用力的想了一下,当下脸色一变,差点把最爱的钞票往钟叔脸上撒去,最有精神的水亮大眼顿时有如一摊死水,空洞无波。

*** 凤鸣轩独家制作 *** .. ***

“×××,你快滚出来,别再躲在屋里当缩头乌龟,马上给老子滚出来……”

“×的,欠债不还钱你装什么凯子,赶快把钱乖乖的吐出来,不要让老子发火!”

“姓张的,你家门牌几号我们可是记得一清二楚,包括你老婆、孩子在哪上班、上学我们都了如指掌,你不要心存侥幸而连累他们,没要到钱我们是不会离开……”

“没错,张大炮,快出来还钱,我保证不斩断你的手筋、脚筋,让你天天有泡面吃,更不会去强奸你妻小,将她们卖入摸摸茶以身还债……快出来啦!你住洋房吹冷气,我在外面晒太阳很可怜呐!要用多少美白面膜才自得回来啊……”

在众多叫嚣的男人声中,突然出现一道听起来很凶恶,但越喊越无力的女音,藉由大声公声声向阳明山内一幢豪宅喊话,豪气不下于身后一堆腿粗臂厚的大男人。

一大清早来扰人清梦是相当不厚道的事,尤其对忙到半夜才上床,隔天还得上班的人而言,那吵杂的声音简直是催魂铃声,吵得圣人都会变身德州电锯杀人狂,来个集体大屠杀。

眼泛血丝的男人拉高大花红被往头上一盖,企图挡住一波高过一波的冲耳声浪,不让外界的“游行”影响他一向最看重的睡眠。

但、是——到底谁是那个该死的张大炮?人家连锣鼓都出动了还不肯出面,简直是社会的败类,人渣中的人渣,毫无担当的恶性肿瘤,死一千次不足为惜!

当第一百零八声“砍死你全家”钻入耳中后,一只明显有练过的手臂愤而掀开盖头的被子,直接抄起床头的闹钟往窗外丢去,希望能稍止一些噪音。

骤地,喧闹的人声终于停止,他满意地勾起唇,翻身抱着上黄色的健康枕,准备再睡上三个小时……

叮咚!叮咚!叮咚……

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叮咚……

“该死的不要再按了,再按我就拿菜刀砍人——”

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叮咚……

手一抓快爆开的头,睁着一双血红大眼的尹子夜暴怒的下床,刷地大力拉开落地窗帘,想大声制止害他头痛欲裂的乱源。

门铃声发烧般持续响个不停,由他的角度只能看见围墙外的人头晃动,为数不少地在门口走来走去,暂时没有散去的迹象。

睡眠不足的人通常火气偏大,他也不例外,拿起有备无患的球棒就怒气冲冲的往外冲,准备和外面的人“好好沟通”。

“你们到底有完没有?这里是高级住宅区,不是凯达格兰大道……”他忽地止住吼声,不敢相信的瞠大眼。

只见一道鲜红的液体在门一开时,也不管门内的人是谁,便以横泼的方式往门上一泼——

表情怔愕的尹子夜有片刻的僵硬,刺鼻的油漆味让他万般忍耐的最后一根理智之弦为之绷断,脸色难看地瞪着眼前戴着鸭舌帽、头低垂的小子。

而当他眼角斜瞄到墙上那几行红色大宇时,乍青乍红的脸更是扭曲变形,颜面神经严重抽搐,一股伤肝灼肺的怒火冲向喉管,意欲张口而泄……

“张大炮,快还钱来!”

“张大炮?”

“快点还钱,不要想耍赖,我们等你很久了,最好乖乖地把钱吐出来,不要让我们兄弟动手。”

“对啦!对啦!你今天休想逃掉,兄弟们把水泥都帮你准备好了,看你要尸沉海底还是种在土里,我们兄弟都乐于效劳。”

“张大炮,天国离你不远了。”、“全家死光光”、“欠债不还,三代倒霉。”怵目惊心的血红色字眼布满一整座灰白色石墙,让早起晨运的邻居纷纷绕道而行,不敢靠近半步地避而远之,以免招惹横祸上身。

光看那刺虎刺豹刺裸女的结实臂膀就知道非好惹的人物,地下钱庄的恶形恶状时有耳闻,凡是人都会怕,哪敢多事上前一间是怎么回事。

有钱人最怕死,这绝对是有依据的实情,瞧他们一个个自扫门前雪,不管他人瓦上霜的冷漠表情,快步疾行的动作多快呀!完全看不出来是出门做复健的老人。

“我不是张大炮,你们找错人了。”搞什么,吵了半天竟为了不相干的人。

“少说废话,欠债还钱天公地道,你不要在老子面前搞花样,你化成灰我都认得你。一大嗓门的阿大一口咬定他就是债务人,不给他狡辩的机会。

尹子夜脸色不悦的沉下眼。“你们之间谁是负责人,快给我站出来。”

他的视线在众男子身上扫来横去,不曾落在最前头的小个子弟弟。

“你凶什么呀!欠钱就要还,以为声音大就不用还钱吗?”抬起头的小脸满是下屑。

“小鬼,滚远点,想多活几年就不要强出头,我要找你的老大谈。”小小年纪眼人家学坏,将来也不会有多大的出息。

“我就是老大。”下巴一仰,鼻孔朝天一哼。

“回去多喝几年奶再说,骨架都还没发育……”他嗤之以鼻的以嘲讽的语气一拍对方单薄的胸脯,想藉此羞辱他的人小鬼大,但是掌中传来异样的柔软感让他略微失神的一怔,望着收回的手感到一丝怪异。

好像……好像……摸到女人的……“那个”?

“你……你混蛋!怎么可以非礼我!”可恶,他不只是个欠债不还的大坏蛋,还是个无耻的大色狼!

“谁非礼你来着,没胸没屁股的小鬼,你当自己是女人呀!”嗯?不对,“他”为什么在脸红?

尹子夜的表情由困惑转为怀疑,再看到一群大男人凶恶地看着他的手,似乎要一刀砍了的模样,不由得惊讶地张大嘴巴。

他……不,她是女的?

阿大冷目横视地给了尹子夜一个“你死定了”的眼神,证实他心中所想的事。

“我们的老大应虔儿,她是芳龄二十的女孩,而你刚才碰了她。”另一位瘦高的男子阴侧恻的说道,扳动着咱咱作响的指关节。

敢动他们头儿,简直活得不耐烦了。

“喂!等等,你们说这个小……小女生是你们老大?”会不会是搞错了,有人故意寻他开心。

他原本想说小鬼,但一见众人挽起袖子打算开扁的样子,连忙识时务的改口。

反正是误会一场,解释清楚就没事了,犯不着逞一时口快,为自己招来麻烦,一大早就“运动”很伤身,而且就为了一点点小事,划不来。

应虔儿很不高兴他的忽视,用手一戳他的胸膛。“有什么话直接跟我谈,用不着拐弯抹角的拖时间,一百八十七万你还不还?别让本小姐站到脚酸。”

“好,我跟你谈。”他深吸了口气,尽量表现出诚意。“你,找错人了,我叫尹子夜,不是张大炮。”

“你啥时改了名,连姓都换了,真是不孝!”背祖忘宗,可耻。

他的脸皮抽动了一下。“我打一出生就姓尹,尹子夜三个字用了三十年都没换过。”、

“骗子,你这人可真是不要脸,为了逃债什么鬼话都编得出来,你要真的姓尹,我应虔儿的名字就倒着写!”想骗她没那么容易,今天她非要到钱不可。

她可是在钟叔面前夸下海口,要把大捆大捆的钞票捧回公司,不让老祖先丢脸,还让公司起死回生,不致被她玩倒的。

“好,你等着倒写自己的名字吧!”尹子夜和她杠上,大步地拉过某位路过的邻居。“刑老,你是认识我的,麻烦你告诉她,我是谁。”

这位常上报的名人怔了一下,接着用还算镇定的口气说道:“小姐,他姓尹,叫尹子夜,是某科技公司的大老板,绝不是你要找的张大炮。”未了,他还风趣的添了一句,“张大炮都六十多岁了,他看起来像吗?”

“嘎?他不是?”难道她真的找错人要债?

名人很肯定的点头。“他不是。”

应虔儿的脸色一下子刷白,倏地转身看向眼神闪烁、不敢看她的手下,当下明白了一件事。

他,的确不是张大炮。

所以?!

“这位老大小姐,请问我这身油漆该做何处理?还有那些非常有意思的字句,麻烦你给我一个交代,我不想被人当成会赖债不还的无赖。”
第二章 “可恶,可恶,什么烂男人嘛!居然叫我提桶水,亲手将墙上的油污洗干净,可恨又可耻,一点风度也没有,不过按错铃、找错对象而已,有必要小肠小肚的计较吗?简直是烂到底的臭男人!”

幸好经费不足,用的是掺了水的水性油漆,不用太费事就能将那几行字洗去,不然要是换成以往的油性油漆,只怕她洗到手断了还是一片红,不如重新上漆粉刷快些。

哼!肯定是被那家伙带衰,应虔儿一回到公司,竟发现有人眼睛遭蛤仔肉糊住,居然敢将他们那个破地方泼漆恐吓,要他们小心点,别吃人够够,报应随时会来。

搞什么,开地下钱庄还被人威胁,这还像话吗?

偏偏屋漏偏逢连夜雨,钟叔语重心长的告诉她,再没有钱救急,公司随时有倒闭的可能性,害她一整夜睡不着,差点搞自杀地撞墙去。

等到天蒙蒙亮时,她终于撑不住的睡着,但也作起奇怪的梦,梦里有一个穿着古装的女人指着她鼻头直骂不肖子孙,然后一直说地下、地下的,一头雾水的她根本听不懂,最后就被冒火的古装女一脚踢下床。

梦醒之后她想了很久,头上肿的包给了她很痛的“灵感”,让她忽然想起应家从祖妈莫迎欢时代就有的传统,也就是把地下挖空装金银财宝,每天摸上几回才能安心吃喝。

只是呀……

应虔儿很沮丧地揉揉额上那颗小包,经过她“不小心”的慷慨救急,里面的宝贝只剩下一个沉木宝盒,听说盒子里装着最贵重的东西,绝对能让公司起死回生,再创另一波高峰。

祖谱里有交代说,这宝盒类似藏密筒的设计,若是硬橇开的话里头的宝贝就会被销毁。

可是……可是……阿弥陀佛,应家的祖先不要再来找她聊天了,她真的不是故意要将开宝盒的钥匙拍卖掉的,那是个慈善晚会嘛!她一时忘了其重要性,就顺手往台上丢。

当时她还很高兴标了个高价,可以帮助非洲孤儿一整年不愁吃穿,没想到、没想到……唉!欲哭无泪呀!

“臭虔儿,你给我打起精神,一下子咳声叹气,一下子愁眉苦脸,想触我楣头呀!”枉她今天打扮得漂漂亮亮,就想钓一只金龟说。

“啊!痛……你打到我的包了……”天呐!也不要那么准嘛!她用药酒推了好久才消了一点点耶。

一脸不屑的秦观观改推她后脑勺。“你真没用,睡觉睡到掉下床,几岁啦你?”

“我……我……我都说了是被踢下床嘛!我家祖先很灵的。”泪光一浮,她痛得话都快说不出来。

“哈哈!少来,明明是做梦还推给作古的先人,你羞不羞呀!拿面镜子来照出你的呆相。”亏心事做多了才会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真的啦!我们家的财神爷最凶的,她一直骂一直骂,骂得我头都抬不高。”至于骂了什么,她一觉醒来也就忘个精光,只觉得心情很沉重,老有个背后灵盯着她。

“真有财神爷怎么不保佑你,让你独得每一期乐透头奖,省得守着那间不成器的公司,让人喊你吸血妖婆。”白日梦人人会作,就看当不当真。

侧看身边的女孩,秦观观还真有点嫉妒表妹的天生丽质,不用上什么妆就能展现水嫩的丽姿,连口红都抹上最浅的蜜色也能让人感觉非常诱人。

不用粉妆的女孩是全女人的公敌,她肯定会被护恨的眼光淹死,死无全尸。

“哎呀!你不要一天到晚诅咒我们家传事业,哪天你潦倒落魄了,还能到我们公司借点钱周转周转。”她才下吸人血,只是有点爱财而已。

“匝!匝!匝!黑肝呀!居然希望我穷苦潦困,你……你打算算我几分利? ”先问清楚,免得日后吃亏。

应虔儿闻言缩缩肩,继而失笑。“亲兄弟明算账,就算你是我表姐,顶多少扣你预借的本金,但利息不能少,一天三分利。”

“一天三分利……”果然是地下钱庄,这么高的利息也只有他们敢开口。

“好了啦!表姐,咱们别提公司的事,你快告诉我哪一个是买走我家宝盒钥匙的人?”她急着开盒,挽救公司颓势。

这是一间科技公司的员工联谊,据她们多日的打探,辗转得知应家的祖传钥匙被这家公司的老板买走,所以她们才混进来充当员工联谊对象,想试试有无机会和老板搭上线,借一下钥匙开宝盒。

不过,说实在的,不失望还真难,她可以理解为何这问公司要大手笔举办员工联谊,因为他们的穿著打扮真的是……惨不忍睹呀!

人家说高收入的科技人才比较中规中矩,一丝不苟的专心在科技领域中,现在她终于能体会这些话的真正意思。

不修边幅、不懂情趣、言谈乏味,更可怕的是完全无品味可言,一套土黄色西装配上花领带,脚下的皮鞋款式是三十年前的阿公级,而且还穿起毛球的短袜,这……

应虔儿无奈的看向四周,看能不能从中找到几个还不算糟的型男,下意扫过一道似曾相识的身影,倏地一僵,不敢相信世上真有冤家路窄这回事。

一向不擅记人的她居然记得住只有一面之缘的男人,可见印象有多深刻,深到她咬牙切齿,巴不得从他身上咬一块肉下来。

同时,正拉着领带喊闷的尹子夜满脸不耐烦,尽管拥有哈佛学历,精通八国语言,他却没什么女人缘,本以为办个员工联谊会招来桃花,没想到堂堂科技公司老板还是乏人问津,说出去可真是丢人现眼,所以他由原先最显眼的位置一直退,退到角落。

哇!他的条件没那么差吧,难道年收百亿的身价还吸引不了美女的投怀送抱?

到底问题出在什么地方?他就算没有仪表翩翩,好歹也五宫端正,一个三十岁事业有成的黄金单身汉,理应有过无数段恋曲,但是除了肉体上的交易外,他不得不承认他的女人运糟到连狗都唾弃。

“一个人喝酒不合吗?怎么不去找个人聊聊?”联谊的目的就是让人多认识一些朋友,增进感情。

尹子夜斜瞄身边的男人,一口饮尽杯中酒。“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一样爱风骚,见到女人就像熊沾到蜜,每一个都是你的甜心宝贝?”

下流的行为不值得学习。

“啧!我好像闻到一股很酸的味道,不是从阁下身上发出的吧!”酸溜溜的,足以酿醋。

“你狗呀!少嗅来嗅去,我出门前才洗过澡,不可能有异味。”他还特地抹上发油,穿上最炫的眼装,没想到……

哼!这只孔雀却穿得花枝招展,分明是来招蜂引蝶,抢他的锋头!

石桀仰头大笑,“你呀!还是一样的无趣,连最起码的幽默感也没有,我真同情你。”

怎么会有人迟钝到这种地步,连取笑的意思也听不出来,还当身有臭味没洗干净,反骂他嗅觉有问题。

学理工的通常都少那么一根筋吧,亏他还是哈佛的高材生,竟然连自己的“缺陷”都不晓得,只会赚钱而不懂享受人生。

“少啰唆,我要你找那块土地的持有人,你到底找到没?”他急着买回被父亲赌输的祖产,不让它流落在外人手中。

他一天工作十八个小时,努力打拚创立了一家科技公司,为的不是贪图名利所带来的地位,而是将阿公的田地全买回来,让他老人家不致一直念着此事,遗憾终生。

身为田侨仔第三代,祖父以前拥有的田地真的一望无际,小孩子走上大半天都不一定走得完,但因父亲爱赌成性,又不相信自己赌运差,拿了地契向高利贷抵押借钱想翻本,才会变得一穷二白,什么也没留下。

“我是找到了,不过一定要急于一时吗?你瞧瞧这些环肥燕瘦的美人儿多撩人呀!赶快找一个来养养眼吧。”成天面对公司那些臭男人,什么士气也提不起来。

身为公司副总,石桀大概是少数懂得把握活在今朝的生活实践者,他乐好自由,喜欢各类户外运动,毕凡泛舟、山野纵走、爬山和露营,消耗越多汗水的运动他越喜爱,自然晒黑的皮肤呈现小麦色。

他和尹子夜的人生观刚好相反,从不汲汲于银行数字上,日子过得去就好,不要求高薪高位,几次尹子夜要升他为总经理他都不肯,直言不讳当个副总较无压力,上头有个正的他才不需要多用脑,免得早生华发。

“在你眼中没一个丑女吧!”尹子夜闭上眼睛休息,避免伤眼。

他笑了笑,一副风流楚帅的模样,“非也、非也,我只是有容乃大,不吝于付出赞美,凡是人皆有可取之处,别尽看对方的短处。”

兼善天下嘛!他可是拿过优秀奖的童子军,日行一善并不难。

管他真话假话,人人都爱听好听话,善于运舌者等同人缘好,不论走到哪儿都吃香。

“那是你没脾气,太过随和,要是有人一大早去你家按门铃,顺便送上一桶油漆,我看你还笑不笑得出来。”一想到此事,他就免不了一阵嘀咕。

明明说好要将他那面墙恢复原貌,至于他那身红就算了,总不能脱光了叫人家顺手洗一洗吧!没想到他换了件衣眼出来以后,字是洗掉了,可墙却被洗得凹凸不平,好像洗不干净直接用敲的,再用路边的泥土抹上,粉饰太平。

要是那伙人再被他撞上,休想他会与他们善罢罢休!

“你不会遇到讨债的吧!”石桀的语气是半开玩笑半调侃。

旭日科技公司的总裁耶,别人不欠他钱就该偷笑,他哪有可能向人借钱不还,这比太阳打西边升上来还滑稽。

他的脸一沉,悒郁地闷哼。“就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