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一千年才出一个的小美男子。她前世看了许多电影电视,还没看过这么漂亮的童星。从现代到古代,这么算下来,可不就是一千年嘛。
美中不足就是太瘦了。
他时不时地嘟一嘟嘴,还能呢喃出声。这时候的他才像个真正的小孩子,白天的他太成熟了,成熟得让人心痛。
还好这男娃白天穿的破衣烂衫,小脸也脏,才没有那么突出。
大宝不知道做了什么梦,眉头皱了起来,又嘟囔了一句,“娘,娘,别不要我…”
陈阿福微微叹了一口气。想想也是,这么小就知道自己是捡来的,还是给一个傻子当儿子。就是这么卑微的身份,还怕弄丢了,怕被扫地出门,从此无家可归。所以,他要讨好每一个人,特别是这个傻娘亲,他要在这个家里有一席之地…尽管有陈名和王氏的呵护,他还是觉得自己是在夹缝中求生存,活得小心冀冀。
第7章 被调戏
陈阿福一阵心疼,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小脸。陈大宝被摸醒了,他睁开眼睛,给了她一个大大的笑脸,“娘亲醒了。”然后,又伸出小瘦爪子,帮陈阿福擦去嘴角的口水。
刚才看的太投入,连流口水都没注意,陈阿福又后知后觉地伸手擦了擦嘴角。
陈阿福说道,“大宝,以后,擦口水——这些事,就让娘——自己做吧。”
大宝先还咧着小嘴说“好”,可后一下就瘪起了嘴,眼里也涌上一层水雾,问道,“是娘的病要好了,就不要大宝了吗?”
果真是个心思重的孩子。
这孩子啥啥都好,就是有些过于小心冀冀。以后,得把他的自信心培养起来才行。
陈阿福赶紧说,“不,大宝永远——是娘的儿子。可娘亲的病好了,这些事就该娘——自己做了。不然,人家还会说娘是傻子。大宝想要个傻子——当娘吗?”一紧张,说话都利索不少。
大宝想想也对,又咧嘴笑起来,说道,“不管娘傻不傻,大宝都要娘。”
陈阿福心里柔柔的,凑上去亲了他的小俊脸一口。
大宝先愣了一下,他长这么大,还没有谁亲过他呢。他又是害羞又是高兴,红着脸,笑得眉眼弯弯。
陈阿福见了,又亲了他一口。说,“儿子喜欢,娘以后每天都亲亲…在你七岁以前。”古人七岁以后,男女就有大防了。
大宝也鼓足勇气凑过来亲了陈阿福一口,糯糯说道,“儿子喜欢跟娘亲亲。”说完又斜躺在枕头上看娘亲,脸更红了。红红的耳朵在渐亮的晨光中,像粉红色的小元宝。
陈阿福看了爱不够,又凑过去亲了他一下。只是这次她没把握好力度,脑袋“砸”在了他的脸上,听到他闷哼一声。
“哦,对不起。”陈阿福抬起头,揉着发酸的鼻子。
母子两个又腻了一阵,听见厨房有动静,是王氏出来做饭了。
他们家因为不需要下地干活,王氏的活计又做得晚,所以不像其他农家那样天没大亮就起床。
陈阿福自己穿上衣裙,没用小正太帮忙。穿好后,见小正太拿着梳子站在桌前。
陈阿福吃惊道,“不会,儿子还能帮娘梳头吧?”太吃惊了,说话没停顿,也没流口水。
陈大宝不好意思地说,“儿子只会帮娘把头发梳顺,挽头发要姥姥来。”他又指了指凳子说,“娘快坐下。”
好吧,自己目前还不能把胳膊抬高,又不愿意继续顶着鸡窝,也不好意思再多麻烦王氏娘。
她听话地坐在凳子上,让四岁小正太帮着梳头。
小正太再聪慧,也才四岁,手下没轻重,不时把她的脑袋扯得向后仰,疼得陈阿福直吸气。
陈阿福又道,“大宝,你教娘背——《百家姓》吧。娘想——锻炼嘴巴,嘴巴灵活了,娘说话——才不像破锣,才不会结巴。”
陈大宝说好,便大声背了起来。他背一句,陈阿福跟着大声背一句。
头发刚梳顺,王氏就进来了。眉开眼笑道,“一大早上就背书,阿福也想当女秀才了?”
她给陈阿福梳了个双丫髻,又把陈大宝头顶的那撮头发扎好。
出了东屋,洗脸,用柳树枝和牙粉濑口。除了会把陈阿福的脸故意弄脏,这个家里的人都很爱干净,这点陈阿福非常满意。她昨天坐在牛车上,看到有几个人虽然脸上没有灰,却更脏,一笑就是一口大黄牙,身上还有一股味道。而这家人,一笑,牙齿都是白白的,身上也是清清爽爽的味道。若忽略掉陈名的病弱,陈阿禄的瘸腿,王氏经常眯眼睛,这一家的颜值都高得很呢。
早饭是玉米糊,咸菜疙瘩,在厨房吃的。因为陈名还在歇息。
之后,王氏和陈阿禄去外面浇菜地,陈大宝剁鸡食喂鸡,然后又把鸡撵出院子自己找食吃,还捡了两个鸡蛋。
王氏走之前,还嘱咐陈阿福说,“阿福乖啊,就呆在屋里玩。”
陈阿福不喜欢呆在屋里,屋里又小又暗,还有股尿臭味。
她扶着门柱跨过门槛,来到院子里转圈圈,作伸展运动和口腔运动。当然,嘴部动作不能太大,怕把人吓着,这个篱笆墙挡不住隐私。
古代乡村空气真好,深吸一口气,清爽无比,还夹杂着草香、叶香、花香。这个季节又不冷不热,沐浴着明媚的朝阳,别提多惬意了。
举目四望,四周的房子属他们家最小,最破旧。有一家是青砖瓦房,还有一家也是瓦房,只不过墙群是泥砖,旁边那家是草房,但比他们家大些,还有厢房。
他们家在村里的东北口,东面和北面没有人家,透过竹林和一些乔木,便能看到菜地和远处大片的良田。家里的菜地就在东面,隐约还能看到王氏和阿禄的身影。
陈阿福往外看着,时而也有路过的男人往里瞧。陈大宝进厨房把捡的鸡蛋放好后,又在灶台底下摸了一把。
陈阿福很自觉地弯下腰,让他的小黑手在脸上抹了几下。
顶着大花脸的陈阿福继续转圈。经过活动,她觉得自己的身子骨比昨天灵活多了,至少没有那么僵硬。
王氏和阿禄回来后,王氏进屋服侍陈名起床吃饭。陈阿禄和陈大宝出去捡柴,顺便挖点野菜。
走之前,陈阿禄还嘱咐陈阿福道,“姐姐在院子里好好呆着,别出门,有人让你出去也别去。”
陈大宝也说,“若是有人给娘饴糖、果子什么的,娘千万别要,那些人心思坏。”
陈阿福红了老脸,还说不出话来,傻笑着应是。
看着两个小男孩往西走去,村里往西有一大片山坡,长有许多乔木和灌木,村里人家大多在那里捡柴。
看到两个小男孩消失在那片围墙后面,站在篱笆墙边的陈阿福刚想转过身,就见一个四十多岁的邋遢男人走过来。
他黏糊糊的目光上下打量了陈阿福一眼,低声说道,“阿福妹子越长越水灵了,身材也好,胸大,屁股大,哥哥喜欢。”
第8章 身世的秘密
陈阿福的鼻子都快气歪了,奶奶的,这男人也太坏了。若是她手有劲,肯定会拿铁锹把他的狗头敲个窟窿。反正她现在是傻子,傻子打坏了人,是不需要负责任的。
但她的手没劲,铁锹都举不起来,别说打人了。她现在练习得最好的就是嘴,她调动着嘴里的各种器官。
又见那个男人从怀里掏出几块黑乎乎的糖,挑着眉毛低声说道,“这糖甜得紧,阿福想吃吗?想吃就跟大哥出去玩玩…”
陈阿福把积攒了一嘴的口水猛地向那个男人吐去,使足了力气。
紧接着骂道,“呸,你娘——才胸大——屁股大,这糖——拿去给你娘吃,你跟你娘好好玩。”她虽然还有些结巴,但胜在声音大,再加上声音像破锣,听起来实在恐怖。
那男人先被吐了一脸口水,又被骂了几句,吓一跳。他没想到,这个傻子不仅会吐人,还会骂人,声音又大又难听,跟她清秀的长相完全不相符。再看她的眼睛,直愣愣地像要喷出火来。
他抹了一把脸,捏着拳头骂道,“你这个傻子,还敢吐我,看我不打死你。”
王氏在屋里听到了动静,急忙拿着扫帚跑出来,边跑边骂,“你个不要脸的二癞子,看我不打死你。”
二癞子看着王氏手里拿着扫帚,还有几个路人向这边张望,吓得一溜烟就跑了。
王氏丢下扫帚,拉着陈阿福低声问,“那坏人没摸着你吧?”
“没。”为了宽慰王氏,陈阿福又说,“我吐了他口水,还骂了他。”
王氏叹着气说,“阿福还是回屋里呆着吧。”
陈阿福不想回小屋,院子里不仅空气清新,有利于活动,还有阳光补钙,对她康复十分重要。摇头说道,“我不回去。娘——放心,我不傻了,不会——被别人骗出去。”
王氏又高兴了,笑道,“是呢,我家阿福病好了。”
陈名已经吃完了饭,走出来说道,“娟娘,阿福想在院子里透气就让她呆着吧,我在这里陪她。”
说完,便坐在檐下编草鞋。王氏拿着脏衣裳去溪边洗,洗完后又要赶紧回来绣花。
陈名编一阵,就要歇歇,咳嗽几声。昨天夜里,他的咳嗽声不时传来,有时一咳就停不下来,足足要咳一刻钟才缓下来。
这应该是肺结核,在前世不算大病,西医就能断根。可在古代,这种病就算大病,治不断根,还要休息好,吃得好,锻炼好。一个不好,就死翘翘。
这个老爹实在不错,陈阿福可不愿意让他早死。她记得,林黛玉得的就是这种病,好像经常吃燕窝对这种病有好处。
她还曾经在网上看到一个传说,李时珍诊断一个妇人得了肺痨,束手无策,说不能治愈。若干年后,那个妇人又出现在李时诊面前。原来在她跳海自杀的时候被一个渔夫救起,天天给她吃鳗鱼,最后她的病居然好了,还以身相许,生儿育女。
这个传说虽然有些夸张,可现代医学也证明,鳗鱼能提高免疫,改善阴虚,对辅助治疗肺痨的确有很高的疗效。
可是,这个家这么穷,怎么买得起燕窝、鳗鱼和其它营养品呢?
还有阿源,听大宝说,阿源是三年前上树捣鸟蛋摔下来把腿摔瘸的。当时家里没想到那么严重,正好那段时间陈名的病又厉害,陈大宝的岁数也小,就没有过多注意他,想着养养也就好了。哪想到耽误了最佳治疗时期,小阿源也就瘸了。为这事,王氏没少哭过,陈老太骂王氏也骂得厉害,也就更加不待见陈阿福和陈大宝。
那个懂事的弟弟,陈阿福想到他也是一阵心疼。
还是得赶紧把身子锻炼好,多赚钱。有了钱,这个家才有希望。
陈阿福边想着赚钱的法子,边不停地走路,再踢踢腿,伸伸胳膊。她走到后院,后院比前院还小,只有一个鸡圈和茅房。
这个家面积太小,得把院子再扩扩,多盖几间房子。她又转到前院,听到院门口有鸡在不停地叫着。
陈名道,“那是咱家的母鸡,怕是要下蛋了。把门打开,让它进来。”
陈阿福把门打开,果真一只鸡疯跑进来,又向后院疯跑去。不大的功夫,后院便传来“咯咯哒”的叫声,陈阿福在鸡圈里摸到一个鸡蛋。
她笑得眉眼弯弯,对陈名说,“爹,鸡——好聪明呢。”说完这话,她觉得自己真的变成白痴了,又暗自呸呸两声。
陈名呵呵笑道,“牲畜也有灵性。”
陈阿禄和陈大宝中午才背着柴伙回家。
饭后,除了王氏继续忙碌,另几人都上炕午歇。
陈阿福醒过来的时候,陈大宝已经不在了。她躺在炕上作着口腔运动,听到院子里有脚步声传来。
接着是陈名的声音,“娘来了。”
一个老妇人的声音,“老二,看看你,才好一点就劳累。你媳妇挣的钱不少,你还那么辛苦干啥?”
陈名笑道,“儿子干坐着也难受。这活不累,还能换几文钱使。”
陈太太不高兴地说,“养了个拖油瓶,还要养个野…”
“娘,”陈名赶紧打断了陈老太的话,不高兴地低声说,“娘莫乱说,娟娘是好女人,阿…也是可怜孩子,娘不要再说这些戳心窝子的话,儿子不爱听。”
陈老太道,“娘是看见你媳妇和阿禄、大宝都出去了,那个傻的又听不懂,娘才说的。娘也不是狠心的,实在是心疼你和阿禄,若不养着这些闲人,你能多吃些好的,阿禄的腿也不会耽搁…”
然后是一阵耳语,陈阿福只听清楚了一两句,什么你媳妇向着前一个什么的,陈名制止都没制止住,气得咳嗽起来,老太太才住了嘴。还加了一句,“老二放心,这事我和老大谁都没说过。养了十几年,老婆子对那傻丫头还是有几分情儿。可看到阿源瘸了,心痛…”
陈阿福彻底清醒过来,原来这个身子还有个惊天大秘密!若这是真的,老太太不待见她和陈大宝,也说得过去。毕竟家里穷,自己人都难养活,何况是养外人。
她尽管刚穿过来一天也看得出,王氏对她非常好,在这个家里她的待遇排在第二位,仅次于陈名。而且,还花钱养了个陈阿福后半生的保障陈大宝。
陈名不仅不生气,还视他们两人为亲人。
这个男人不仅良善,还胸怀宽广。
第9章 为什么
老太太不敢再惹儿子生气,又唠叨了大房的一些事,说了大儿媳妇胡氏不少坏话。还说让二房一家三天后去大房吃晚饭,那天是三月十七,她五十六岁生辰。
“散生,也不请外人,老三家都不让他们回来,就老大家和你家聚在一起吃顿饭。”老太太说。
陈名笑道,“娘过寿的钱不好让大哥一家出,到时候我给娘拿五十文过去。娟娘还给娘做了一件长衣,领子上绣了许多福字。娘穿着那件衣裳,肯定比高老太太还气派。”
高老太太是高里正的老娘,高里正不仅是里正,还是响锣村最富余的地主。
陈老太听了喜笑颜开,笑道,“那感情好,娘知道老二媳妇是个能干的,我没白疼她。”又道,“那五十文钱你就别拿了,留着买些好吃食补补身子。你三弟给娘的零花钱也不少,娘花不完。喏,这是五十文大钱,你那天当着你大嫂的面交给你大哥。胡氏那个臭娘们,眼皮子浅。”
陈名忙道,“这怎么行。”
老太太说,“怎么不行?你媳妇做的衣裳可是值些钱,哪里像你大嫂那个棒槌,难得给娘做件衣裳,啥花啊朵啊的都不知道绣一枝。”然后,又是一阵陈名推拒,陈老太硬给的声音。
好像老太太生气了,陈名才接着。
老太太走了一会儿,陈阿福才走出房门。下晌的阳光灿烂得多,刺得陈阿福眯了眯眼睛。
陈名抬头笑道,“阿福起来了?”
“嗯。”陈阿福点点头,坐在他旁边的小凳子上。
陈名又问,“刚才你奶来了,你听到了吗?”
“没——听到。”陈阿福摇头。
陈名松了一口气,说道,“你娘去古桥村买猪肺了,阿福想怎么吃?”附近两村,只有古桥村有猪肉摊。镇上的猪肉每斤要贵一文钱,乡人大多在村里买肉。
陈阿福前世没吃过猪肺,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
陈名又笑道,“那就让你娘炖猪肺汤,少加菜,香。”
笑容干净,温暖,如天上的暖阳。
就算他是这具身子的亲生父亲,面对这样一个残疾女儿,这个笑容都难能可贵。更何况,他养的是一个没有任何血源关系的女儿。
陈阿福对他的敬仰之心油然而生。
陈阿福拉着他的袖子喊了一声,“爹,以后,我——会孝敬你,挣钱——给你治病。”鼻子有些发酸,口水又流了出来。
陈名笑着拿起她胸前的帕子帮她擦了口水,说道,“好,爹等着那一天。”
正说着,王氏领着陈阿禄和陈大宝回来,手里还拎着半副猪肺。
陈大宝跑过来,抱着陈阿福兴奋地说,“娘亲,姥姥买猪肺了,咱们晚上吃猪肺汤。”
陈名手上的活没停,抬头笑道,“嗯,让姥姥少放些菜,香。”
王氏笑道,“好,再放点枸杞,不止香,吃了对当家的又有好处。”
饭桌上,陈名说了陈老太十七日过生,让二房全家去吃饭的事。
陈阿禄倒是笑眯眯地点头答应,可陈大宝却皱起了眉头翘起了嘴。他犹豫了一下,征求着陈名的意见,“姥爷,我和我娘能不去吗?我们宁可在家吃剩饭。”
陈阿禄见了,也说道,“姐姐和大宝不去算了,大伯娘和阿菊姐,还有奶,总要骂他们,说的话又难听。大不了,我带点好吃的回来给他们吃。”
陈大宝虽然懂事,到底还小,也想吃好吃的。听说小舅舅会给他们带好吃的回来,笑开了怀,头点得像鸡啄米。
王氏叹了口气,对陈名说,“要不,就不带他们两个去?省得碍别人的眼。”
陈名不赞成地说道,“平时不去就算了,可十七是我娘的寿辰,不去不好。”又摸着陈大宝的头说,“太姥姥只是嘴碎,还是心疼你们的。大姥姥和阿菊姑姑虽说不…不太喜欢你们,但你大姥爷、大堂舅对你们还是不错的。以后你们娘两个要在村里立足,总要有人帮衬,光有你小舅舅,还是太单薄了些。你聪慧明事理,要想法子跟他们把关系维系好。至于阿菊姑姑她们,说话不好听,就离她们远着些。”
“她们不止说话不好听,阿菊姑姑还会揪我的耳朵,还让大虎哥哥打我,有一次还偷偷掐了我娘呢。”陈大宝嘟囔道。
王氏红了眼圈,陈名叹了口气,对陈阿禄说道,“去了你大伯家,要不错眼地看着你姐姐和大宝。”然后,又念叨了些大伯陈业小小年纪就跟着守寡的陈老太下地干活,又咬牙卖了几亩田地,供陈名和陈实读书的事情。
从这些话里听出来,陈名对陈业很有感情。
陈阿禄和陈大宝都点头应是。
陈阿福倒是想多看看这个世界,多认认这里的人,特别是亲戚。不仅不觉得为难,还非常想去。便点头道,“好,我们——去。”又安慰他们道,“我已经——不傻了,不会被——欺负。”
饭后,认了一个多时辰的书后,除了王氏,其他人都歇息去了。
躺在床上,陈大宝的眉头还是皱着的。陈阿福伸手抹着他的眉头问,“去大姥姥家——很为难吗?”
小正太嘟嘴说,“嗯,她们骂我揪我也就算了。可她们还要骂娘掐娘,儿子心里就特别不舒坦。”
“为什么?她们,大伯娘、阿菊——为什么恨咱们?”听陈老太话里的意思,只有陈老太和陈业知道陈阿福不是陈名的亲生女儿,其他人都不知道。
小正太点着两根瘦指头说道,“一个是大姥姥觉得大姥爷小时候跟太姥一起供养了姥爷和三姥爷,姥爷读书和看病的钱用的比三姥爷还多。三姥爷都知道知恩图报,给他们家修了大房子,还偶尔会带钱回来孝敬。而咱家不仅不能多给大房孝敬钱,太姥还会偷偷帮补咱们家。”
又把小脑袋凑过来,用小瘦瓜子捂着嘴八卦道,“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哦,听村里的人说,阿菊姑姑想嫁给长生叔叔,可长生叔叔不愿意。阿菊姑姑又看上了邻村的一个叔叔,那个叔叔也不愿意。大姥姥和阿菊姑姑就觉得定是娘亲收了大宝当儿子,坏了陈家的家风,好后生才不愿意娶阿菊姑姑。”
小正太真聪明,这事情表述的淋漓尽致。
第10章 陈家旧事
又听小正太说了他知道的陈名三兄弟的情况,联想到陈名晚上说的,再加上自己的脑补,陈阿福知道了陈家过去的一些旧事。
陈名三兄弟的爹嫌在土里刨食挣不到钱,就跟着一个远亲去跑商。十年间还是挣了些钱,先后给家里添置了二十几亩田地。想着跑最后一次商就收手,谁知那次却在途中掉下悬崖摔死了。那时老大陈业九岁,老二陈名七岁,老三陈实五岁。
家里只剩妇人和孩子,陈名的二叔及二婶便起了霸占他们家产的心思,把家搬去了陈业家,还想接手他家的田地帮着管,并逼迫寡嫂再嫁。
在人们看来,二叔借口侄子小,寡嫂或许会再嫁,他想帮着管家没有错。但寡嫂立志不再嫁,孩子聪慧不愿意亲戚帮着管,也没错。
不过,陈家二叔两口子年富力强,陈业家却孤儿寡母,绝大多数村人都认为最后获胜的会是陈家二叔。
陈业小小年纪很有想法,陈老太也不是懦弱的妇人,他们当然不会让自家的产业被人谋夺去。两人经过商议,偷偷卖了四亩地,用所得的二十两银子分别给高里正家和族亲中比较得高望重的人家送了大礼,求他们帮帮孤儿寡母。
这几家本就看不上陈家二叔不齿的行为,又收了大礼,便帮着陈家母子把那个想谋夺寡嫂侄子家产的二叔赶跑了,保住了家业。
通过这个教训,陈业小小年纪便知道自家必须强大起来,才不会受欺负。他觉得光在地里刨食没有发展,但像他爹一样跑商又太危险。觉得两个弟弟聪明,是读书的苗子。便说服陈老太又卖了几亩地,供两个弟弟读书,原本在私塾读书的他却辍了学。他没有条件继续读,也读不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