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大富就跟老爷子说让他去吧,不能让大哥家绝后。
家里闹得鸡犬不宁,结果江又有偷偷跑到里正那里报了名。他倒振振有词:“我都这么大了,怎么可能再让爹去从军。再说我是童生,长官肯定会让我当个文书什么的,不会让我去打前锋的。说不定还能为自己挣个前程。”
江老爷子可不愿意这么有前途的孙子去从军,松口家里出银子,卖几亩田。
小卫氏又不干了,哭嚎着说:“凭什么让我儿去就不出银子,让别人去就要出银子。我儿就活该去送死?那银钱多是我男人和我儿挣的,当它是花水溪从山上冲下来的呀。”
最后江又有表态让他去,还威胁如果不让他去他就偷偷跑去。
江大爷气病了,躺在床上直哼哼,不停地叫嚷着要休掉那个悍妇。
江大学不言语休妻,小卫氏又是卫氏的堂侄女,卫氏虽然也气小卫氏忤逆老头子,但也不会真的休掉小卫氏。
“你大伯娘那个人小气、自私,我自打进了江家的门就让着她,不跟她一般见识。可临了临了,她把我们一家都骂了进去。我们都成了吃闲饭的,让他们一家养活着的了。山子在家没干什么活,但他中了秀才,我们家少交了多少赋税?而且每月领的禀米都交给了家里,她怎么不算算这些?你在嫁给那个短命鬼之前,在家里做了多少活计,我和你爹拼死拼活做了多少活计,就连有子,每次放假回来都是抢着做活。那些丧良心的话她怎么说得出口?逼得有子去从军,有子才刚刚满十五岁呀。那个挨千刀的婆娘,怎么不去死呀。还有三叔正当壮年,又有了两个儿子,公公婆婆怎么不让他去?还不是偏心小儿子,…”
李氏的哭骂声一声高似一声,诉说着不尽的心酸。
看到这个伤心的母亲,江又梅也很难过,忙安慰着她,“娘,有子兴许说得对,从军的人几乎没有童生,可能连识字的都没几个。有子或许真的会当个文书亲兵什么的,那就不用冲在前头和敌人对打了,这样是不会有危险的,你放心吧。”
“是啊,你外公和大舅也这么说。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呀。”李氏说完似乎才觉得江又梅的变化,抬起一张泪眼模糊的脸,“你刚才说什么,梅子,你再说一遍。”
江又梅又笑着重复了一遍。
李氏看着神情清爽的女儿,好像又回到了几年前,“梅子,你的病好了?清醒了?”
“嗯,我想通了,相公已经死了几年了,我不应该再沉迷过去的事了。”江又梅想着趁现在正好宣示自己病好了,正常了,一来可以安慰安慰李氏,二来她以后要过正常的生活,可不想顶个傻子的头衔,于是继续条理清晰地说道:“我也该为活人打算打算了,念儿还那么小,以前都是我不好,让他受了那么多的苦。还有你和爹,到现在还为我们操心,都是女儿不孝。”说完还很愧疚地看着李氏,眨巴眨巴眼睛眼泪还真的流了出来。
“嗨,你早该这么想了。”李氏咧着嘴乐了,一直愁苦的脸终于有了真诚的笑容,“那个短命鬼虽然死了,好在还给你留了个好儿子。多乖的孩子,可怜见儿的,那么小就什么都要做。你想明白了就好,正该把日子好好过起来。”
李氏抽了抽鼻子,抹了把脸,“娘也想明白了,等有子走了就让你爹提分家,我可不愿意再和小卫氏在一个锅里舀食吃。算了,不说这些了,看你病好了娘也放心了。饿了吧,娘去给你们做点玉米糊糊,念儿回来也好吃。”说着李氏拿着瓢去舀水,“哟,缸里没水了。也是,水还是你爹几天前担的,娘先去担水。”
“娘,我去担吧。”江又梅出生农村,也会挑扁担。
“别,你现在身体还虚,等身子养好了再说。”
李氏挑着扁担去担水,来回三趟才把水缸填满。挑完水又开始做饭,江又梅主动帮着烧火,可她连打火石都用不来,李氏想着她可能是因为生病忘了许多事,就教她怎么打火,怎么烧火。
李氏把玉米糊糊做好后盖上锅盖,“娘多撒了两把玉米面,煮稠点经饿。你等着念儿回来一起吃,娘先回去了,家里还有一大家子等着娘做饭呐。我和你爹这几天也过不来了,我们还要帮有子准备一些东西。”
说完一阵风似地走了。
等院子归于平静,江又梅知道了自己不仅有一个儿子,还有爹娘爷奶,大哥二哥,貌似爹娘还不错。没想到前世自己孤苦无依,这辈子还有这么多亲人,真好。虽说爷奶到现在还不愿见她,但爷爷奶奶这两个称呼都够让她温暖的了,为了前世的爷爷奶奶这辈子也要好好孝顺他们,以弥补前世的遗憾。不过还有大伯、姑姑这些让她一听就胃痛的角色,不知道他们像不像她前世那些亲戚那么无情无义。
打起精神,为了儿子,为了这辈子对她好的亲人,江又梅,加油!
江又梅握了握拳头,给自己鼓了把劲。然后她把灶台上的饭锅拿下来,把旁边的大锅放上去,舀了半锅水烧上。又到卧房的破柜子里找了套还算干净的衣服出来。等洗了澡了换了衣服,身上总算舒服了。
想了想,又把那四根小红薯放到快要熄灭的火堆里,玉米糊糊再稠也是稀的,不顶饿。吃饱了才有力气,有了力气才能干活挣钱不是。

第四章 儿子
更新时间2014722 7:51:04字数:2626
晌午时,当念儿背着捆柴火拎着个装满野菜的小篮子推开门时,两只眼睛瞪得溜圆,嘴巴张得足以放下一个鸡蛋,连说话都不顺溜了,“娘,娘,娘,你,你,你在干什么?”
难道是他产生幻觉了?院子里变整洁了,干干净净的娘亲正弯着腰在干活。
正在院子里填坑的江又梅直起身,给了念儿一个大大的笑脸,“儿子回来了,娘把这几个坑填平,这样不仅美观,今后你在院子里跑跳时也不怕踩坑里跌着。”说着放下铁锹拍拍手,过来一只手把念儿背上的柴火取下来,一只手牵着念儿空着的小手往院子里走,“儿子辛苦了,坐着歇会儿,娘去给你舀水洗手。”
江又梅轻轻地帮念儿搓着手,小手又小又细,比鸡爪子大不了多少,手心里还有一层硬硬的茧子,手上的黑垢泡了好一会儿才洗掉,江又梅心疼得无以复加,忍不住流下了眼泪。
江又梅自己也很纳闷,前世她心硬如铁,很难得掉回眼泪,可现在这小包子总会让她莫名的心痛,眼泪也像那不值钱的溪水,说流就流,难道这是原主多愁善感的性格和她揉和在一起了?
念儿从推开院门到现在都处在游离状态,长这么大从来没有看到娘亲这么神清气爽,还笑得这么开心,也从来没有帮他这么轻柔地洗过手,幸福来得太突然竟让他不踏实起来。他战战兢兢地享受着几乎没有过的服务,突然看到娘亲哭了,吓得赶紧帮娘亲擦眼泪,“娘不哭了,都是念儿不好,这么大了还让娘洗手。”
江又梅察干眼泪笑起来,“娘愿意帮念儿洗手,以后娘还要天天帮你洗。好儿子,以后娘不让你这么辛苦了。”
等到把念儿的脸洗净,江又梅惊讶地发现小包子原来长得这么漂亮,白净如玉般的皮肤,浓眉凤目,直挺的鼻子,棱角分明的薄唇,立体深邃的脸型,两辈子都没看到见这么漂亮的男孩。
念儿和本尊一点都不像,虽然本尊长得也不错,她在洗澡时对着盆里的水看过,小脸小眼小鼻小嘴,组合在一起就属于典型的小家碧玉型,秀秀气气。女孩像她还可以,男孩像她可不怎么样。大概像他死去的爹吧,江又梅第一次对那个不认识的男人有了那么点好奇。
看着这么正点的儿子足可以想像十几年后他会是多么俊朗不凡,“原来我儿还是个小美男子呢。”江又梅无比自豪地捧起念儿的脸狠狠亲了一下。
“哎呀,娘,你这样儿子多难为情。”念儿从来没和人这么亲近过,羞得耳朵尖都红了。
“傻儿子,以后娘多亲亲你就不会感到难为情了。”可怜的小屁孩,太缺乏爱了,以后得和他多培养培养感情才行。
念儿又幸福又害羞,不知道说什么才好,站在那里手足无措,傻傻地看着大变样的娘亲倒水、摆桌、端饭。
等饭摆上桌他的灵魂似乎才归位,幸福得连呼吸都些困难的念儿看着桌上的吃食,呼吸更不畅了,他不敢置信地大声说道:“娘,你,你把四根红薯全烤了?而且玉米糊糊还做这么稠!”他拍着发痛的胸口,心疼地直摇头,“实在要吃烤红薯,烤两根就够了,糊糊也不要做这么稠,撒半把玉米面就够了,你要嫌稀,等我回来再往里加点野菜也好啊。哎哟,这一顿就吃了两天的口粮,咱们晚上吃什么?明天吃什么?败家,真是败家。”
这抠门的小子,简直比她前世还铁母鸡,不,应该是铁公鸡,至少自己从来不会委屈自己的肚皮。男人小气不管是现代还是古代都不讨人喜欢,江又梅可不愿意自己的儿子今后被人嫌弃,小气抠门的毛病得想办法纠正过来才行。
“儿子,晚上咱们吃贴玉米饼子,…”
江又梅的话还没说完,念儿又炸毛了,“什么?吃贴玉米饼子,那咱们半个月不用再吃饭了。”娘亲怎么了,病大好了,却如此不会过日子了,还贴饼子,念儿顿足捶胸。
小屁孩看来是饿怕了,江又梅豪气冲天地说道:“儿子不要担心,娘保证你今后不仅天天有饭吃,改天咱们还能吃上鸡蛋,吃上肉。娘一定努力干活,努力挣钱,让你吃饱穿暖,还让你读书,考功名。”
念儿不确定地看着她,嘴上虽然没说话,但眼睛里却写了无数个“你吹牛、你吹牛、你吹牛,…我不信,我不信,我不信,…”
江又梅无奈地看着明显怀疑她的小屁孩,拍着胸脯再三保证下午就出去挣钱,挣不到钱晚上就吃清汤野菜玉米糊,念儿才肯上桌吃饭。
看着吃饭都一脸便秘的念儿,江又梅觉得有时缺乏安全感的孩子其实也挺欠揍。
江又梅吃了属于自己的两根烤红薯,一大碗玉米糊,摸摸肚子,终于有点饱了,身上也有了些力气。
念儿却只吃了半根烤红薯、半碗玉米糊就说饱了,江又梅无论怎么劝都不肯再吃,“娘,剩下的半碗玉米糊咱们晚上加点野菜煮稀就够了,那一根半红薯明天早上咱们配点野菜粥也能凑合一顿。”
江又梅真是无语又无奈,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是怎样的生活经历才让这个只有五岁的孩子能够抵制住吃饱这个最原始的**?原主真是不配当母亲!
好在上天有眼,让她当了念儿的母亲,江又梅很臭屁地想。
为人母的第一件事就是让自己的孩子吃饱穿暖,然后再说别的。
江又梅决定下午先去外面熟悉熟悉环境,先弄点吃的,穿越小说里不是都写着古代无论是小河边还是树林里亦或大山上都是吃食遍地吗?最好能率先发现明明是宝贝但愚昧无知的古代人民还不识货的吃食,那样不仅填了肚子还赚了银子。
吃完饭,江又梅把碗洗了又烧了一大锅水,直接忽略念儿强烈的抗议及幽怨的眼神,强制地把他剥光丢进破木盆里帮他洗澡。
江又梅前世没结过婚,甚至连男友都没有谈过,小男孩胯下的小鸡鸡让她也红了脸。但又想想自己不应该那么猥琐,小包子才五岁又是自己的儿子,不应该把他划归到男人或异性的行列中去,姑且把那东西看作不会飞的小鸟儿好了。
给他洗完了澡,让白白香香的念儿上床睡觉,自己拿着两人的脏衣服及拆下的被子又抓了把草木灰去外边洗,顺便再观察观察地形。
她家右面一百多米处有一条从后面的大山里流出的溪流,听小包子说这条溪叫碧水溪。李氏担水就是在这条溪里担的,还没到溪边就听到了潺潺的流水声,江又梅的心情莫名地欢快起来。
江又梅绕着院子外围转了转,发现这里水资源极其丰厚,小溪、浅滩随处可见,隔不远还有个水溏。
地上虽然布满了碎石和小土块,但依然绿草萋萋,间或有几朵不知名的野花傲然挺立,这里地势略高,缓缓向下延伸,然后越来越开扩。
向北极目远眺,前面有一大片平原,三面环山,群山像一个大U,把这片平原围在里面,而江又梅的家就是在南面的最里面,离她家最近的两个院子也有五、六百米远。她家的后院靠近大山山脚,大概有二、三百米距离。

第五章 家底
更新时间2014723 8:09:37字数:2435
浅滩流水清彻见底,几块黑褐色大石露出水面,而且很平坦,踩着石头过滩连鞋底都不用打湿。
江又梅走过浅滩来到碧水溪旁,溪水碧绿湍急,蜿蜒着向村里流去。浅处的溪水极清,底下大大小小的鹅卵石看得清清楚楚,间或有些小鱼从深处游过来,小鱼极小,如手指般大小,这东西煮汤还不错,想着鱼汤的鲜香,江又梅的口水都流了出来。
江又梅赶紧把衣服被子洗净,回到家里才发现,院子里连晾衣绳都没有,把家翻遍了也没看到可以充当晾衣绳的东西。只得把家里的桌子凳子都搬到院子里,把衣服和被单搭到上面。又从装杂物的屋里找出一个竹编背篓,背篓虽然比鱼篓编的密实,但还是有缝隙,也勉强用得上。
返回溪边,把背篓放倒夹在大石中,就开始往里撵小鱼,撵了一会儿,兴奋地把背篓提起来,结果背篓底下有片竹条断了,水流一冲形成了一个小洞,小鱼又从洞中流了出去。
忙乎半天,连条手指头大的小鱼都捞不到。
MMD,玩我呢,江又梅欲哭无泪。
郁闷了一阵,江又梅又精神百倍,她可是打不死的小强,否则前世也做不出那样的成绩。
小鱼会漏出去,大鱼总不会漏出去吧。
踩着浅处露出水面的石头看向溪流深处,波光溋溋,浓翠欲滴,偶而会有条大鱼在水面上滑过。
这里的鱼一定很肥美,江又梅猜测。原主虽然在这条溪里出了事,但自己会游泳,万一掉下去也淹不死。
为了吃食,拼了。
她蹲在离深处最近的露出水面的石头上,好在旁边还有个半人高的大石,她一手把着大石,一手拿着背篓守株待兔。
有鱼来了就用背篓捞,这里的鱼可真狡滑,捞了几次都跑了。江又梅换了个角度,找准规律,下手又快又准,还真捞上了一条,这条大鲤鱼足有三斤重。
江又梅兴冲冲地拿着回家。小包子醒了,看到江又梅湿了的裙摆和背篓里的鱼,眼眶一下红了,“娘,你去碧水溪抓鱼了?你知不知道,那溪流又深又急,是会淹死人的。你上次掉下去,还是路过的赵大伯救了你。”
小包子说完竟拉着江又梅的衣服哇哇大哭起来,边哭还边抽抽噎噎地说:“娘,你可不能再出事了,你不知道我前几天有多害怕,我好怕娘去找爹爹再也不要我了,我天天这么辛苦就是想让娘好好活着啊。”
江又梅的眼圈也红了,小包子的哭声就像一根根尖利的针扎得她心里刺痛,“儿子放心,娘听你的,再不去那里抓鱼了。”
把他拉到怀里擦着眼泪,轻言细语安慰安慰着他,“娘也舍不得你呀,娘的儿子这么乖,这么能干,还这么漂亮,娘还想活得长长久久,等着我儿出息了孝敬我。”
得到娘亲的再三保证,小包子才止住哭。
江又梅还是不想放弃抓鱼这条财路,试探着问:“这么多溪流就没有不深又有的鱼地段?”
看着还没死心的娘亲,小包子很是无奈,叹着气说:“这种溪流倒是有,但那里面都是些小鱼,最大的不过这么大,”小包子把自己的小爪子张开并在一起,“这种小鱼费劲捞起来还没多少肉,不划算的。”
江又梅只得暂时按下这个心思,以后再想想,总有万全之策的。
挨着山林水边居住就是气候宜人,下晌的阳光虽然强烈,却并不觉得炎热。
江又梅把屋里屋外擦干净,就坐在院子里把路上扯回来的有韧性的草拿出来搓了几根长长的绳子,念儿在摆弄着他平时积攒的干磨茹和干金银花。
江又梅很是诧异这些东西是从哪冒出来的,因为她今天把家搜遍了也没看到这两样东西。
念儿得意地卖着关子,“值钱的东西当然要藏好,这点东西我攒了一个月咧,被人顺走了多可惜。”
想起那个带锁的箱子,江又梅就问那箱子的钥匙在哪,小包子狡黠地笑了,领着江又梅来到厨房,在一个装满了破烂的空缸里掏出了一把钥匙。
江又梅有点小激动,钥匙藏得这么隐密,箱子里的东西应该很是令人期待。
打开箱子,大大的箱子只装了一个底。
小包子撅着小屁屁从箱子里掏东西,由于箱子太深,人差点头朝下地栽进去。
小包子先拿出一套衣服递给江又梅,衣服破得不成型了,但看得出料子是绸缎的。
“这是爹的衣服,”小包子情绪也随之低落下来,“外婆说爹就是穿着这套衣服倒在西灵山上的花水溪里被娘救下来的。”
江又梅摸了摸他的头,安慰道:“儿子,爹爹虽然不在了,你还有娘,咱娘俩相依为命,好好过日子。”
“嗯。”小包子转过头又撅着小屁屁从箱子里掏出一块春香色细绵布,一块桃红色细绢。
这两样可是好东西,江又梅欣喜地打开一看,布上竟有大大小小的好多洞,“噢老天,怎么会这样!”
小包子满是遗憾地摇头说,“娘原来天天把它们抱在怀里,说是爹爹给你买的,不能让别人顺了去,结果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老鼠啃成这样了。”
江又梅心疼得胃直抽筋,这布是废了,只有留着当补丁。
小包子又拿出一个裹着的白布小包,打开白布,里面有几十个铜钱,“娘,这是咱家所有的钱了。本来已经攒了一百五十六文,结果你这次生病花了一百一十五文,还剩下四十一文。”
这个家还是有点存款嘛,少是少了点,总比没有强,江又梅想着如果用这点钱当启动资金能干点什么事。
小包子似乎看出江又梅眼里红果果的算计,高度警惕起来,“娘,你可不能打这个钱的主意,这是留着咱们急用的。”
“好,不动,不动。”
得到江又梅的保证小包子才如释重负地把钱包起来又撅着小屁屁放进箱子,抬起身时手里又拿着一个裹着的红布,打开布,里面有一块玉佩,“这也是爹爹的,”想到了什么,又高声说道:“娘也不能打它的主意,别想着去当掉什么的。”
被戳中心事总是令人不爽的,小屁孩不要这么直接行不行,江又梅翻翻白眼嘴硬道,“臭儿子,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打它主意了。”
一把抢过玉佩,玉佩呈椭圆形,色泽碧绿剔透,手感温润细腻,一面是突出的虎头图案,另一面是突出的林字。她不太懂玉,但也知道这绝对是块不可多得的好玉。这么好的玉当然不能当掉。
赶紧笑容可掬地表态,“儿子,这是你爹留给你的念相,娘就是再糊涂也不会把它当掉。咱不仅要好生保管它,还要把它当作咱家的传家宝,将来好传给你的儿子孙子。”
小包子满意地点头,“娘说的是。

第六章 日子
更新时间2014724 8:02:14字数:2580
不过这么好的东西被人觊觎了,他们目前还真的没有能力护住。
“只是这宝贝藏在这里不安全,咱应该找个更隐密的地方才行。”江又梅四下打量,看看有没有地方可以充当隐形保险柜。
“娘,咱家最保险的地方就是这个箱子了。把它锁起来,钥匙藏在刚才的地方,谁也找不到的。而且,睡觉的时候也能看到它,心里踏实。”
典型的此地无银三百两。绝顶聪明的小包子犯起糊涂来还真是幼稚可笑。
“儿子,小偷可以不要钥匙,直接把锁撬掉就行了。”
“哦,也对啊,”小包子肩膀跨了下来,刚一下下,又直起腰来,眼睛也变得透亮,“我知道藏哪好了,保证连外来的老鼠都找不到。”
他转过身爬着钻到床底下,“娘,床下有几个坑,把玉佩埋进去就行了。”
江又梅猫下身一看,床下还真有三个直径为十几公分的坑,“这坑是老鼠挖的吗?”
“娘不记得了,有几次半夜咱家院外有动静,也不知道是野物还是二狗子那个鳖孙,我吓得钻到床下面,睡不着又没事干就顺便刨出了几个坑。”
小包子讲的平淡,其中的心酸却是满满,江又梅又掬了一捧同情的泪。
二狗子,这笔帐老娘记下了,总有一天要打得你满地找牙。
“这的确是藏宝贝的好地方,最好有个小盒子之类的把玉佩放进去才好埋起来的。”
“小盒子没有,小坛子倒是有一个。”小包子爬出来跑进厨房抱出一个小坛子。
江又梅把玉佩包好放进去,小包子又爬到床下把小坛子埋进土坑用土埋起来,还在上面使劲拍了拍,顺便又把另两个坑埋上,看看没有异样才爬了出来。
检查完家底,又继续打探,“儿子,咱们家收的租子呢,不会全吃光了吧。”
“家里的租子每年收两次,都是佃户们收了稻谷和油菜籽后换成钱给咱们的,咱们买糙米、玉米面吃要省钱些。往年的日子虽然艰难但也能坚持到收租,只是今年你生了两次病把余钱都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