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阳子抬头仔细大量了贾演,摇摇头道:“居士身负将星命格,非潜龙之像。”
贾演一惊,真是“将星”?他当初不过是灵机一动,瞎编的,难道他真有所谓将星的命格。
“命格不可更改吗?”贾演不死心道,他亲自见了青阳子批命为“人主”的越王世子,实在不想在这样白目的人手底下办事。
“命格自有天机,岂是凡人说能改就改的?”青阳子摇头,又看了看贾演,沉吟道:“居士的命格将星为主,但其他的就笼于迷雾中,老道也看不清楚。”
贾演心中升起希望,问:“比之越王世子如何?”
“世子人主之相,不可更改。”青阳子斩钉截铁道。
“若我与之抗衡?”
“将星陨落,真龙无损。”青阳子淡淡道。
“果真天命不可违?”贾演不愿放弃,他接受了几十年我命由我不由天的教育。
青阳子没有回答他,在旁边的矮几上端了杯清茶,慢慢喝着。
“笃笃笃”濡染想起的敲门声,贾演想自己的心思想的入神,突然听到声音,吓了一跳,往发出声音的地方看去。
一个五六十岁的道士走了进来,对青阳子行礼,口称“师尊”。
青阳子道:“居士可还认得此人?”
贾演仔细大量了一下刚进来的道士,努力回想,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摇头道:“不曾见过。”
“居士在两年前,救过一批被困于狼山寨的难民,贫道也在其中。”新进门的道士解释。贾演明白过来了,怪不得他这么容易就见到了青阳子,青阳子也不和他绕弯子,原来人家是想要报恩啊。
“白云子,你去书房书架取三三七处书来。”青阳子吩咐道,白云子已经是五六十岁的老人了,在青阳子面前依然恭敬万分,颔首退下。
“真人为我引见白云道长,所为何事?”贾演也明白一个他都记不得的人物不是白白出场的。
“白云子是我俗家侄儿,慧有灵根,精通典籍,对道家天地感悟,在我之上,是我天一道下一任掌教。居士救了白云子,于我天一道有大恩,故此,老道愿为居士解惑。”
“真人指点,小子感激在心,只是心中仍有不甘,这天命真不可改吗?”贾演还是不甘心,也许人的野心真是一点一点膨胀起来的,开始的时候,他只想吃饱穿暖,衣食富足之后,他想要位列人上,有了一定地位之后,他想要做将星,如今知道至尊之位就在眼前,他也想争一争。
青阳子叹息摇头。
贾演无奈,起身行礼,就要退出去,走到门口的时候,青阳子说话了,声音缥缈,犹如从天际而来,又像在耳边诉说:“此间真龙,身负大气运二十年。”
贾演顿了顿,仿若不觉般走出去,走出了青阳子的院子,才靠在院墙上喘气,这个世界真有神通!青阳子最后说话的时候,贾演一下子觉得周围的空气在迅速流动,空气变得厚重,压得他喘不过起来。
贾演绕到正殿,白云子已经在等着他了,白云子把一本蓝色封皮的书交给贾演,道:“居士若有闲暇,可在天门暂留,三日后,就是贫道接任掌教之仪,还请居士赏光。”
贾演恭敬接过书本,道:“乐意之至,不胜荣幸。只是,青阳真人卸任掌教之后,将闭关参悟,还是云游四方。”
白云子微笑,道:“师尊俗缘已了,不日飞升,位列仙籍,福生无量天尊。”
贾演还在担心青阳子会把今天的话告诉别人,没想到他已经时日无多。
“白日飞升,可见青阳真人身负大功德,不知小子可有幸一见。”贾演请求道,但他估计没多大希望,道教飞升是门派幸密,不可能让他围观的。
果然,白云子道:“居士只可在天门客院居住,师尊飞升之时,整个天门山均可见。”
“小子不比道长,俗物缠身,无法久留,不知何日是羽化仙日?”
“天机贫道也不敢窥探,不过此间前后十日罢了。”白云子回答。
贾演才放心住下,又趁机像白云子打探:“青阳真人火眼金睛,小子在真人面前无所遁形,不知天下有多少人能有此功力。”
“天下间唯师尊一人尔。”白云子解释到,只有道家会有人专门精修相人的本领,如今佛门也昌盛,但目前还没有修为能答道青阳子这个水准的人。
贾演彻底放下心来,见证了白云子继任大典,又时不时绕到青阳子的院门外,指望能再见青阳子一面。
请见了好几天,终于见到了,总共也没待几分钟,出来后,伺候青阳子的小道童就高喊,“真人飞升啦。”
在天门的所有天一道道士都飞奔过来,他们也是知道青阳子飞升在即的,贾演紧张的和白云子解释,毕竟他刚刚见过人家,人家就死了,即使有飞升这么一说,还是死了啊。
白云子安抚了紧张的贾演,贾演也不耽搁他们道家的仪式,直接回了客院。
最后见面的时候,贾演问了青阳子一个问题:“此间如我和越王世子般的人多吗?”穿越者多吗?
“唯汝等二人。”
“日后还会有吗?”现在没有,以后还会有穿越者来吗?
“此间不再有。”
贾演到龙虎山的目的全部到达,安心下山了。

第6章 1.6

贾演明白了自己要走的路,就快速回了自己的基地,面对伸来的众多橄榄枝,一一拒绝,领着前两年收来的私兵,开始了征战之旅。
贾演虽在江苏,但离省会金陵有些远,如今他一路往北,打算在北方开辟底盘,首先撞上的就是世家府兵。北方是唐王的基地,但贾演此时,还未被唐王放在眼里,敢称王的,都志在天下,贾演这样草根出生的泥腿子,根本没有被根深树高的世家、唐王放在心上。逐鹿天下,大浪淘沙,最先被淘汰的,总是没有背景的小人物。
贾演的第一步放在了河南,河南是正统的“中原”,世家林立,王、李等大姓,在此聚族而居,实力雄厚。面对山东、河南的选择,贾演选了河南,因为山东乃文人圣地,日后想要有个好名声,对山东最好谨慎一点。
第一战,贾演带着贾源,带着他亲自带出来的二十几位爱将,领一万人,拿与苏、录、豫、皖都接壤的徐州开刀。
徐州古称彭城,历史悠久,本为华夏九州之一,如今也是名城,由世家将领王麟镇守。既然是名城,它的城墙就一定当得起这个名,贾演化妆亲自来打探的时候,望着高耸厚重的城墙,也必须对人的创造性表示感叹。
徐州兵强马壮,城中兵马贰万左右,粮食充足,王麟也是久经沙场的大将。所以即使周边有如贾演般的几股较大势力,徐州也不认为自己会被率先攻打。“北国锁钥、南国门户、兵家必争之地”不是说着玩儿的,徐州既然这么重要,即使有厚厚的龟壳,贾演也不会放过。
走陆地攻城路线明显难度大,贾演只好从水路进发。徐州豪强林立,唯一可以钻的空子就是普通百姓了。
徐州水系发达,后世已废的黄河,如今依旧穿城而过,京杭大运河也从这里中转,加之北部的沂、沭、泗水系和南部的濉、安河水系,基本形成了一个密集的网络。贾演练兵的时候,很注重水陆结合,如今水军形同虚设,真正的战船都在海上,有本事的人,瞧不起在河里翻腾,没本事的人,连船队都组织不起来,所以河上跑的,绝大多数都是货船。
贾演这边把士兵装成贩货的苦力,分四队,分由贾演、贾源、李波、刘安带领,从四方突击徐州,以烟火为号,若是败了,从徐州港撤退,海上已有船只等候。贾演对自己此生第一战,既高兴,又忐忑,只望一击得中。
四队人马头天潜入,第二天凌晨发起攻击,徐州守将王麟也没有料到有人会率先攻击徐州,明明旁边还有很多软柿子啊!但世家出身的教养与素质不是吹的,王麟很快组织起了反攻。
双方激战一天,从凌晨到第二天傍晚,贾演所在军队,赢得惨胜,损失最重的,就是贾源所在一队。
贾源几年才十一岁,拖着和自己一样高的长刀,分奋力杀敌,即使有老人在旁边看着、辅佐,还是太紧张了,开始的时候指挥失误,后来终于冷静下来,凭着自身勇武,摆把局面稳定下来。
贾演快速占领徐州后,第一件事就是打土豪、分田地,把“不配合”的土豪劣绅都杀了,空出来的田地分给真正赤贫的农民,并有一系土地列优惠政策,又颁布安民告示,恢复生产。
在民政这一块,贾演反而比打仗更熟悉,他手下也有不善治军,善治民的,贾演不吝啬提拔,指望他们能早日独当一面。
徐州城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打下来的消息,着实震动四方。唐王尤其气愤,徐州战略位置之重要不用赘述,最可恶的是,其他几大势力的底盘上都没有贾演这样的刺头,虽小有波折,但都在可控范围内,为什么是自己的底盘先出事儿?
唐王认为,必须给贾演为代表的小势力一个警告,给其他几王一个警告,贾演就是杀鸡儆猴那只鸡。
贾演能把徐州打下来,就知道必然面临一场艰难的守城战。所以,在占领徐州城后,他们有盲目扩张,而是,把徐州和他曾经的基地连成一片,抓紧清理间谍、训练军队、安抚民生。
唐王军队的到来在意料之中,唐王虽生气,但也不至于派主力过来围剿。领兵的是唐王的幼子,当然小王爷充当的是吉祥物,真正做主的还是唐王麾下老将卢牧之。
小王爷领先遣部队先来试探虚实,遭遇的是联排的绊马索、铁蒺藜、陷阱、毒/药…连个人都没有看到,先遣部队五千人,就被气急败坏的小王爷,指挥得剩下不足一千。
贾演的陷阱虽狠毒,但多不致命,贾演如今的问题就在于,人少啊…他就一个徐州,还是刚打下来的,到哪里去补充兵源?被俘的人,经过再教育,还是可以成为他贾家军的一员的。
等卢牧之接到急报,赶来的时候,就只看到徐州城外一地的尸体,和一个暴躁的小王爷。
卢牧之探了口气,先安抚住小王爷,又写信给唐王,希望唐王可以召回小王爷,战场凶险,看来对手也不容小觑,他可不敢把这个活祖宗留在这里了。贾演会给他这个机会吗?小王爷年轻气盛,此战是他建功立业的开端,自然要赢得风光,才有资本回去争权夺利。如此明显的猪队友属性,贾演怎么可能让他回去。
现在徐州城墙上天天定时叫骂:“对面的龟儿子,有本事你别躲在龟壳里啊!”“乳臭未干的小儿,不回去吃奶,跑来拖累同袍!”“这姓唐的莫不是间人,不然何故害死众多兄弟,简直是在帮我们啊!”“别躲了,你再躲也不过是暴尸荒野的命!”
诸如此类,贾演手下,还是有很多人才的。
小唐王爷在主帅帐中,暴躁得走来走去,怒道:“欺人太甚,欺人太甚,不过一个土里刨食的下等人,居然敢这样侮辱我,欺人太甚!”
卢牧之本来打算让小唐王爷回去的,现在看来不行,也只有尽力劝到:“小王爷误恼,武将,还是要战场上见真章的,那竖子不久是想激怒殿下吗,殿下莫上了他的鬼当。”
小唐王爷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喘着粗气道:“我自然不会上当,让他得意,只是…只是我实在忍不下这口气!卢叔,您看,可有什么办法,能快点把那小贼打出来吗?”
“小王爷不必担心,那竖子一无名师教导,二无名士扶持,不过侥幸得了徐州,用的还是卑鄙的偷袭,只要小王爷稳得住,咱们迟早是要赢了这一仗的。”卢牧之苦口婆心,说了半天,终于把小王爷劝回了自己的营帐。
卢牧之就在对面敌军的叫骂声中思考,也不知怎么回事,对面的人是用什么办法把声音传的这样远,且一天十二个时辰不休息,这都三天了,哪儿来这么多嗓门够大的人。
看卢牧之在椅子上思索,他帐下谋士也不是吃素的,直接道:“大帅,这贾演谁都不骂,只骂小王爷,还是看准了小王爷年轻人,经不起,想激怒他呢。”
“这话谁不知道呢,就是小王爷自己也清楚,我只怕小王爷此时还能控制得住,要是贾演又想什么新词一骂,他自己又拎不清了。”卢牧之道。
“其实小王爷的话也有理,总不能任他们疯狗一样叫唤,总要想个办法,先杀杀他们的士气。”谋士建议到,他想,贾演没什么根基,只要士气一破,自然就管不住手下,他们也好趁虚而入。
“谈何容易,贾演既有本事把徐州打下来,就不会这么轻易让咱们反攻,我和小王爷说的是一层意思,但反过来看,没有投靠什么势力,也没有名士帮扶,就这样自己立起来的,本事也不小。”卢牧之感叹。
“不过一战,能看出什么?”长须谋士不屑,他这样从小受精英教育的人,都是三四十岁才上战场观摩的。
“莫欺少年穷啊!”卢牧之摇头,“听说此战最年轻的副帅是贾演的同胞弟弟贾源,那贾源今年才十一岁啊!你我十一岁在做什么,小王爷十一岁又在做什么,逆境出人才啊。”
“大帅!”谋士不赞成的呼喊道。
“正因他们可以预见的辉煌未来,我才要把这注定是我唐王的劲敌除掉,不然等他们羽翼丰满…”
唐军营帐中,主帅在分析战事,贾演又何尝不是在日夜推演。
贾源把手上的左手吊在脖子上,掀帘子进来,道:“哥,有头绪了吗?咱们怎么打?”
“过来坐,手没事儿吧。”贾演把弟弟引到地图的正前方,关心道。
“没事儿,流矢所伤,擦破点儿皮。”
“那你的皮可真够厚的,擦破点儿皮,留那么一大滩血。”贾演打趣道,让一个孩童上战场,在前世,他绝对会上军事法庭的,但现在,他没有时间了,贾源也没有时间了,只有早日适应。
“哥,地图上怎么这么多巷子,咱们是要打巷战吗?”贾源不好意思的转移话题,指着地图上的标示问道。
“徐州才打下来多久,我可不敢玩儿巷战,说不定从哪儿冲出一队隐藏得深的世家忠仆,就让兄弟们白白牺牲了。”
“那这是干什么?”贾源不明白了。
“给你和小唐王爷准备的战场,怎么,怕了。”
“谁会怕!”贾源挺起小胸脯,不服气道。
“再过段日子,等大家的耐心都磨得差不多了,我会‘急功近利’‘年轻气盛’的主动出击,吸引卢牧之的主力部队,小唐王爷是真年轻气盛,活了这么大,没受过这般罪,肯定会趁我后方空虚的时候,来偷袭,你就准备好伏击他就是。”贾演解释道。
“当然,要是小唐王爷人中俊杰,就是不上当,你就领军来与我汇合,共同歼敌,后方交给李波。所以,从现在开始,你就要重伤了,等留言放出去,让他们以为我是气疯了,想给你报仇。”
“放心吧,哥,装病我最拿手了,我从来就没有被娘亲拆穿过。”贾源一不注意就说到了,死去的爹娘。
贾源摸摸他的头,幽幽道:“娘亲啊,她在天上,会为我们骄傲的。”

第7章 1.7

再等了一个月,多才多艺的叫骂军士,也再想不出新词儿,双方耐心都到顶了,这时候唐军突然发现贾演这边,在收罗名医,细细打听才知道,贾演的同胞弟弟贾源病危。
还不等卢牧之做出什么反应,天还未亮,红了眼的贾演就不顾道义,没有提前知会,就开战了。选的是卢牧之军队里最弱的南军,还有人马绕到后方烧粮草。
卢牧之当机立断,自己出阵迎敌,让自己的副帅到后方保护粮草,让小王爷镇守大营。
徐州本是平原,一眼看到天边,有多少人马是确定的。斥候来报,贾源一方兵丁一万以上,卢牧之才以为贾源是带了主力过来,要决一死战。但打着打着,卢牧之发现上场的就是前面的一千人左右,后面看着烟尘滚滚,就是不见来人。
卢牧之甩了斥候小队长一巴掌,喝道:“你真看清楚了,别是马尾巴后面绑的树枝,糊弄本帅呢!”
斥候也委屈,“大帅,绑树枝,烟尘肯定杂乱无规律,用观尘之法望去,烟尘明显是一队一队的,该是马蹄踏出来的。”
贾演表示,作假为什么一定要用树枝,我可以用四块木头啊,模拟马蹄嘛~“不行,再让你的人去探探,总觉得不对。”卢牧之吩咐道。
斥候再去探,耗费了好几个兄弟,终于弄清楚了,飞奔来报:“大甩,那小儿果然是骗我们的,没有援军,就是个空壳子。”
“大帅,难道他们的主力去烧粮草了,还是去偷袭大营了,好个卑鄙的小儿!”副帅咬牙切齿道。
“不去管他,本帅在大营留了足够多的人,早就防着他这一招呢!这贾演既有本事来,就把命留下!传令各部,围剿,一个不留!”卢牧之下令,中军开始步步紧逼,在旁边掠阵,警惕所谓“援军”的侧翼也掩杀过来,刘安抹了把脸上的血水,道:“爷,他们发现了,咱们撤吧。”
“嗯,按原计划进行。”贾演道,最危险的情况还是出现了。
贾演一方,趁着敌军还没有完全聚拢,最边上的、实力最弱的一部,已经开始撤退了,留下五百人,都是好手,马好、刀好、身手好,都是贾演训练出来的精英。
这五百精英全部换装,马裹后甲,外围持长矛,内围持长刀,只五排人,若有队友不幸,立马接替位置,形成一个锋利的箭头,把渐渐合拢的唐军入长刀般,分割成几块,为早先撤走的军队断后。
“小子好胆!”卢牧之大喝一声,让他最爱重的中军出战。
贾演就在他队尖刀的刀尖上,就在箭头上,一马当先,快速在中军里几进几出,速度之快,很多唐军还没有反应过来,他们就冲杀了几个来回。而且贾演和他的人简直悍不畏死,好不容易冲出去了,众人都以为他们要回撤了,结果他们又冲回来了,贾演身边一个擅长射箭的小将,更是张弓连射三箭,差点杀了卢牧之。
贾演这一队在唐军中来回奔袭,等到马受不住了,贾演才组织回撤。卢牧之看着已乱了阵型的大军,心中愤恨不能一次把贾演斩落马下,吩咐收拢军队,也回防大本营。
卢牧之不担心他的大营,敢出来自然就已经做好了完全的准备。
奈何总有猪队友拖后腿,等卢牧之回大营的时候,先是去阻截烧粮草那一队的人回来禀报,贾演他们根本是“围点打援”,他们的目的不在粮草,只在路上伏击去保护粮草的人,副帅带领的人马损失惨重。卢牧之听得心火上涌,一脚踢开哭诉的传令兵,喝道:“何不早报!”
他还没喘匀气,留守的大将就在帐外吵着要见主帅:“军情紧急,尔敢拦我。”留守大将在帐外高喊,卢牧之赶紧让他进来。
大将进来先把传令兵之类不相干的人赶出去,才放低声音和卢牧之和几个副帅大将说话,他还不敢让人知道小王爷不在营中,怕影响军心,小声道:“小王爷去攻打徐州城了!”
“什么!”卢牧之拍案而起,“你怎么不拦着他!”
“末将怎么没拦…”留守的大将苦笑道,“大帅预估贾演会派人来偷袭,末将也不敢擅离职守,不过已经把最精锐的士卒派给了殿下,杀敌不能,自保无虞。”
其他人也劝卢牧之道:“大帅放心,贾演手下就李波、刘安两人能主持大局,李波和贾演一起,刘安在偷袭粮草,无人可以伤了殿下。”
“你们懂什么…”卢牧之的话还没有说完,外面的传令兵就高叫起来:“大帅,大帅,小王爷的尸身被挂在徐州城头上了。”
卢牧之眼前一黑,还是骑马快奔至城下,果然是小王爷!!
“哈哈哈哈!”贾源子啊城头上大笑:“卢老儿,气疯了没有,你家唐王蠢,生出了个更蠢的,还想偷袭徐州城,被我全歼了,啊哈哈哈!”
“贾源!你好大的胆子!”卢牧之看见贾源姿态嚣张,还拿着鞭子在抽打小唐王爷的尸身,华丽的铠甲早已被剥下,小唐王爷身上穿的只是一层锦衣,如今锦衣已经碎成几块,零落得挂在尸身上。
“正是你家小爷我,卢老儿,你耐我何?还是想想怎么和唐王交代吧。”贾源示威完,就退出了卢牧之等人的视野,卢牧之面色沉重的带着一干将领回营。
城头上,贾源退后几步,估计城下的人看不到自己了,猛得做到地上,把鞭子仍得远远的,对站在内侧看热闹的贾演抱怨道:“行了吧,狠话放了,尸体鞭打了,我能回去了吧,天啊,哥,你居然让我鞭尸,太恶心了。”
“好了,好了,不过是让你装着鲁莽气盛的样子,这样才能迷惑敌人。好,好,好,算我不是,来,哥扶你起来,先回府衙吧。”贾演无奈的扶起撒娇的弟弟,虽然贾源不承认他在撒娇,往府衙走去。
贾演等人攻下徐州城,没有单独找住处,所有主事的人都集中在府衙办事休息,如今徐州城还不算稳当的落在他们手上,不能掉以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