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弹不长眼,她躲避着蜂涌的流弹,目光一直在找寻突破点。不消片刻,她前面连续几个人非常有序的倒下,她觉得不对劲,顺着方向寻望过去,心底陡然一顿。
混在对方武装兵的人群里,有一抹她太过熟悉的身形,江离,是江离,江离来救她了。
江离是行动组里她的生死搭档,她们同共进退,出过大大小小无数次任务,可谓是同生共死走到今天。她心突突跳着,血液仿佛都沸腾起来。
面前的人不停倒下,但双方火拼人数过多,她根本冲不开廖爷手下的包围圈。面前漫天飞射的流弹,她只要敢冲出去,准被子弹打成筛子。
她背抵着墙面,压下狂乱兴奋的心跳往外围边缘蹿去,突然的冷枪打在墙上,直接截断她的路,她只好闪身躲避。
双方距离较远,她只是远远的看着江离身边的人一个个倒下,心下不住的想,江离一定不要有事。
嘈杂的人群里,就听迪卡那刺耳的鬼叫着说有狙击手,锐利的眸光快速搜索,果然,一支并不明显的枪洞,那人隐藏的很好,只是那只不同于普通武装部队的枪支,她便知晓,是行动组的人。
就在她晃神之际,身子猛的被拽开, “呯”的一个子弹射在墙上,子弹堪堪擦过她的腰间。如果不是齐骁,她已经中枪了。
齐骁没再管她,南絮趁着齐骁枪战,继续贴墙前行,混战当中,她的身后抵上一把枪,她转头,是迪卡。
迪卡疯了似的把她置于胸前,拿她当做人肉盾牌。南絮五指做爪状,一把掐住迪卡握枪的手腕,身子一矮转到迪卡背后,手上发力直接把迪卡推了出去。
那边廖爷已经下令撤退,迪卡疯叫着把她扯到车边,冲着齐骁狠狠吼叫道:“看好你的人。”
她被推进车里,齐骁随后坐了进来。她回头寻找江离,他的身影消失在人群中,找寻不见。
枪林弹雨中车子快速驶出,齐骁压低她,躲着外面射来的子弹,她整个上身都趴在他腿上,她听着子弹打在车身,玻璃上,握枪的手,紧了又紧。
周身的血液越来越冷,因为江离他们越来越远,她明白,也理解,想要营救谈何容易,多少被抓的都有去无回,她心底欣慰,他们没忘了她,他们来救她,即使逃不出去,即使死在这里,她亦知足。
车后方跟着的追击车队,双方还在交战,车子快速驶着,枪声越来越远,他们冲出了埋伏圈,较于山里相对繁华的街市渐行渐远。
南絮坐直身子望着窗外,失了这次机会,不知还有没有下次。
过了许久,她转头,把手里的枪递给齐骁。
齐骁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直接把枪接过去。弹夹是满的,她一枪没开,因为哪一方都不是她的友军,没有生命威胁时,她并没有开枪的习惯。
齐骁把枪别在腰间,没多问她任何话,浩荡的车队就这样飞驰回了老巢。
***
迪卡的谩骂声传来,整个大堂里,廖爷以及手下一众干将,每个人的脸上都布满阴霾和狠戾。混杂着多方语言,叽呱的谩骂声,不绝于耳。
然后又把目光落在齐骁身上,齐骁让人把南絮送回去,这一晚,他没回来。她依旧呆在重重武装兵把守的房子里。
这里,她是出不去的。
次日傍晚
齐骁回来了,浑身全是血,半边衣袖已被血浸透,不过见他身姿挺拔的走进来,想必不是大问题。
但看到他的伤处,南絮就不这样认为了。看着他被队医包扎,血腥的气息弥漫整个房间,他只是咬了咬牙,嘴里叼着一根烟,吭都没吭一声。
队医嘱咐他注意事项,被他不耐烦的打断,挥了挥手让人离开。队医走后,玉恩上来打扫屋子,开窗透风,一双大眼睛已经眼泪汪汪,不过没说什么,南絮看着她,想必是心疼了,但玉恩一直以来的反映,并不像是对齐骁有特殊感情,那就是真的感激他吧,毕竟要不是齐骁出手,在迪卡那,就是死之前也是受尽折磨。
玉恩收拾完屋子,倒了一杯温水放到桌子上才轻手轻脚的走出去。
齐骁靠在床边休息,南絮就坐在椅子上,两人谁也没开口说话,过了会儿,明显感觉他的呼吸声变得均匀,应该是睡着了。
她坐了会儿,起身走到床边站定,微微弯着腰身盯着他看。
南絮一直在想,他为什么给她枪,不怕她拿枪对向他吗?他就这么自信,她不会跑?还有,那天晚上,他为什么帮她。
能在这魔窟里打滚的男人,绝非善类,手上染着血,心狠得比石头还硬,这深山里到处都是“罂粟”的气味,熏染了他们每一个人。
蓦地,刀一般的眸光直射进她眼底,南絮被他突然睁开的眼神吓了一跳,他不是睡着了吗?
她轻咳一声:“还好吧?”
他嗯了一声,鼻音很重,受着伤,身体定是不舒服。
南絮没再说话,因为齐骁已经闭上了眼睛。
直到夜里,玉恩从楼下端着饭和水上来,没人叫他,但听到开门声,他便从床上坐起来。
“骁爷,一下午没吃东西,饿了吧。”
玉恩手脚麻利,说着话间已经把饭菜放到桌上,摆好碗筷,也多了一副,是给南絮的。
这是她被抓到这,两人第一次坐在一起吃饭。
南絮拿着筷子看着他风卷残云的吃饭,她慢慢夹了一点米放到嘴里,突然齐骁起身,南絮抬眼看过去,见他走到窗边的酒架上,拿过一个巴掌大的扁身不锈钢小酒壶。
“喝吗?”他问她。
南絮摇了摇头,他径直回来,拧开瓶盖仰脖喝了一大口。
她嚼着嘴里的羊腿肉,没开口。
两人各自吃着饭,齐骁喝了几口,浓烈的酒气便散了出来,很呛的烈性酒。
玉恩进来收拾碗筷,看着窗边月色下坐着的男人,小声跟她说:“骁爷又喝酒了?你劝他点。”
“关我什么事。”她是他的俘虏,有何立场劝他。
“虽然你来到这里不是自愿,但骁爷没亏待过你,你上次被注射毒品,是骁爷帮了你,不然你此时已经染上毒瘾了。”
小丫头还知道扒她老底。
玉恩走后,南絮靠在床边看着窗边抽烟的齐骁,巴掌大的小酒壶就放在腿上,偶尔拿起来喝上一口。
南絮已经换回自己的衣服,挺拔的脊背盘腿坐在床上,眸光在昏暗的灯光下,忽明忽暗。
齐骁的烟抽得有点猛,一根接一根,呛得她有些睁不开眼。
突然对讲机响,齐骁伸手去拿,他的动作幅度很大,手伸到一半便戛然而止,就见他眉头锁成一个川字,唇瓣紧抿成一条线。
即使伤口被拉扯的疼,他也没吭一声。
拿过对讲吩咐完,就扔到一边,刚才的动作,酒壶已经掉到地上,落到柜子底下。他弯腰去捡,一时没够出来。
末了,南絮走了过去,她的手臂纤细,轻易伸到柜子下面,摸到酒壶拿出来递向他。
目光触及他额头上,已经渗出豆大的汗珠,南絮抿了抿唇,开口道,“非喝不可?”
她知道,酒精可以麻痹神经,可以让痛感减轻,换做他人,别说这么严重的枪伤,就是一点小伤,也早已住院接受最完善的治疗。
齐骁接过酒壶,忽然,布满冷汗的脸上露出一抹坏笑,痞痞道:“怎么,你关心我?”


第6章
南絮觉得自己真的多余说那句话,她转身走回床边,盘腿坐下。
齐骁调戏完南絮,就在椅子上坐下,拧开盖子喝了一大口。
两人谁也没开口,窗外传来哨岗人的对话,声音高亢,在宁静的深山夜里格外清晰。南絮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站在窗边,目光望去,借着微弱的灯光和着明亮的月色,看到迪卡那边,有一个穿着白衫的人被抬出来,扔到半截卡车后面,发动机声轰轰拉拉的启动,破旧的卡车开了出去,她好像能看到那人搭在卡车外的双腿随着车身的抖动,来回晃荡着…
又抬出去一个。
她不是第一次见迪卡那边抬出女人,那晚,撕心裂肺的尖叫声,她一夜未眠,迪卡,就是个丧心病狂的疯狗。
齐骁从没问过她关于那天的事,其实她心里有些感觉,他不会过问她,也不会对她如何,只要她老实的呆在这间房子里,基本不会有生命威胁。
迪卡想把她扔到淫窝里,道陀想弄死她,安婀娜想报复她,齐骁,也只有齐骁,她目光转向他,他正看着窗外,半仰着头看着月光,她不止一次看到他这样坐着望月。
他在想什么,她顺着他的目光望向那片极亮的月色,心底盘旋着,他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时间越来越晚,齐骁从椅子上起来走到床边,南絮坐在一侧,他直接倒在另一边,他肩上的纱布还渗出的血已经凝固,想起下午看到的伤口,怵目惊心。
很快,便传来均匀的呼吸声,墙上的挂钟显示夜里一点十分,南絮却毫无睡意,她从进到这里就跟他睡一张床,她已经不再排斥,只要能活命。
她睡眠较浅,特别是身处当下的环境里,每日的神经都紧绷着。后半夜,也不知什么时间,感觉身后的热感很烫,她微微转醒,轻轻转头看过去,窗外的月光照进二楼的卧室里,洒下一片宁静。
月光照在旁边人的脸上,他的眉间锁成一个川字,薄唇紧抿成一条线,呼出的气,即使两人中间相隔出很长一段距离,她都能感觉到的烫。
她支着手臂轻轻坐起,侧身伸出一条胳膊,探了过去。
他鼻息间呼出的气息温度很高,她再轻探上他的额头,指节上滚烫一片。猛然间,手臂被滚烫灼人的掌心狠狠掐住,齐骁那鹰隼的眸子在夜色下,即使发着高烧,也像一支冰冷的利箭。
南絮知道,他警惕性十分敏锐,即使在这种重病的情况下。内心微叹,是个狠人。
“你发烧了,我去给你拿药。”她声音很轻,似在安抚,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这样,可能是动了恻隐之心吧。毕竟,她还要靠着他才能保命。
齐骁松开紧掐着她手腕的指节,重重的跌落在床上,南絮看得出他状况十分不好,翻身下床,拿过药,又倒了一杯温水过来。
“把退烧药吃了,还有你晚上是不是没吃抗生素药,你的伤口如果感染怎么办,抗生素这个时候不能断。”
她一手端着药,一手端着水杯站在床边。
齐骁眉间依旧锁成一个疙瘩,她也不催,就这样看着他,过了片刻,就见床上的人一股作气坐起来,从她手里拿过药直接扔到嘴里,半杯水灌下肚,然后转身倒在床上。
南絮放下杯子,再回来看到他依旧闭着眼,他的呼吸声没那么均匀,喘着高烧引起的粗重气息,她没躺下,而是直接走到窗边的椅子上,侧着头,望着窗外皎洁的月色。
繁星点缀的夜空,环绕着一轮圆月,微风吹起的树叶发出轻轻的沙沙的响声,这夜色,多美。如果不是她此时的境地是如此不堪,她真的很享受,且很喜欢这样的夜空。
城市里,高楼耸立,雾霭笼罩,夜空中的星,她都不知道多久未见过。
她想起了江离,她是从江离婚礼上离开出的这次任务,她是他和安安的伴娘,却不想,这一去,再见是他来营救。
可能是月色的美,让她渐渐产生了睡意。
***
南絮醒来,是玉恩敲门声响起,然后推开门,露出一个小脑袋,她低头,发现身上搭着一件墨色的外套,她认得,是齐骁的。
玉恩见她睁开眼,就走了进来:“你醒啦,吃饭吗?”
“吃。”不管饿不饿,必须吃东西,即使吃不下,也强迫自己不能让自己的体力不足。
玉恩关上门,小跑下楼,南絮把外套挂在门边的衣架上,进洗手间洗漱。洗脸的时候,听到外面玉恩进来,玉恩的动作很轻,轻手轻脚,敲门声都轻,可能是伺候齐骁,养成的习惯。
她被关到这间房子里,就没下过楼,连这个房间都没出去过,只能通过窗户看向外面,分辨日月朝夕。
她吃饭,玉恩站在旁边看她,“你看我干什么?”
玉恩急忙摇头,末了又露出一抹灿烂的笑:“你长得真好看。”
南絮嘴角抽搐了下,“有什么用。”
“所以骁爷才喜欢你啊。”玉恩觉得骁爷肯定喜欢南絮,虽然骁爷从不让他身边人碰毒,但那天看在南絮被射在身上的毒针后明显的愤怒和担忧,他什么时候亲自照看一个被抓来的俘虏。南絮长得很漂亮,但又不是单纯只有漂亮脸蛋,她五官很精致,大眼弯眉唇型饱满,鼻梁高挺,那双漂亮的眼睛里,透着一股子英气,而且她总是穿着她的那身军装,特别英姿飒爽,这也给她漂亮脸蛋上增添的另一种独有的魅力,怪不得骁爷喜欢,连她都喜欢南絮这样的女人,看过她打架,一个女人对抗几个男人也不示弱,她恨不能自己也会那样的武力,可以与敌人拼命。其实她是希望南絮能够逃出去的,但也清楚根本没有逃路,倒不如留在这里,起码能够保命。
“你还真少女心,我是俘虏,没人权的。”
“让你留在这里是为了你的安全,你想出去?”玉恩手顺着窗户指着外面,“全是迪卡的人,你不要命了。”
玉恩是好心,这孩子挺单纯的,这些日子,除了偶尔跟齐骁说上几句,但两人也都是言简意赅,说最多的话,还是跟玉恩。
“知道,我没想出去。”
“你知道就好,特别是不要让迪卡碰上,他跟骁爷一直不对盘。”
她清楚这一点,所以她很安静的呆在这儿,没有合适的机会,她不会轻举妄动。她吃着饭,拿着筷子的手微微顿了下,“那个,齐骁他怎么样了?”
“看起来不太好。”玉恩一听到齐骁,小脸就垮了下来,“不过他也不听我们劝的,你知道的,我只是关心他,但他哪会听我的。”她尴尬一笑。
“这命,还真够硬。”她小声嘀咕。
突然虚掩着的门推开,齐骁从外面走进来,玉恩急忙扬起笑脸,“骁爷。”
齐骁恩了一声,“你下去吧。”
玉恩走后,齐骁倒在床上,南絮吃着饭,余光瞟向床边的位置,眸光沉了沉,末了收回目光,继续吃饭。
齐骁睡了一觉,醒来见药摆在桌子上,还放着一杯水,他走过去看了眼南絮,后者直接告诉他,玉恩放的。
她还记得他昨晚调侃她的话,她关心他,她神智还清醒着呢!
齐骁走后,南絮就依旧坐着,她每天的时间,都是坐在窗边,目光眺望着远方连绵山脉,茂密的树林,斑驳的阳光。
门外传来哒哒的脚步声,她知道,来人是玉恩。
很快门推开,玉恩兴奋的开口:“南絮姐姐,骁爷让你下楼。”
南絮微怔,也没多问,起身跟在玉恩身后走出去。
楼下大堂里几个武装兵持枪把守,都是齐骁的人,玉恩看起来特别高兴,兴高采烈的拉着她的手臂往出走,从大堂正门出来,右转,再往后走,是高墙围着的后院开阔地儿,有一棵几十米高的千年古树,茂盛的枝叶重厚,压着枝干下垂,齐骁坐在树下的长椅上,旁边还有一只白色的鸟。
南絮走了过去,就站在不远处,不说话,不上前。
玉恩笑着跑开,留下两个人,南絮腹诽,玉恩这小丫头太少女心,也不看两人什么关系,就暗戳戳的搞事情。
齐骁见她不动,便冲她招了招手。
她上前两步,停在他一米开外的位置。
鹦鹉时不时冒出一句英语,齐骁看似心情不错,没受一点重伤的影响,拿着树枝逗弄着笼子里通体雪白的鹦鹉,时不时说上一句中文,让它学。
“纯种的白色金刚,你教它学中文吧,不喜欢听它鬼叫。”
南絮没反驳,只是稍有些无奈,鹦鹉的黑嘴巴非常锋利,回头叨上齐骁手里的树枝,一甩头直接把细枝折断,然后叽呱说了一大堆话。
“它在说什么,你听懂了吗?”齐骁蹙眉,显然对鹦鹉的语言产生不满。
南絮一怔,一时没开口,齐骁对她的沉默倒没有不满,“你是密码破译专家,英文对你来讲如同母语。”
“它说…”这个,应该是原主人经常说的话,并不适合翻译出来。
齐骁转头看着她,南絮嘴角轻扯了下,没开口。
他也没为难她,“你就负责教它,白天你可以带它到这儿来。”
齐骁没再说什么,起身便走,南絮依旧站在那想不明白,他怎么突然允许她出房间。没待她多想,身后脚步声转回来,她转身,他就站在她身后,“让它学会,叫爸爸。”
南絮平日里毫无情绪的脸上,突然有些绷不住。
齐骁冲她挑了挑眉,唇角挂着一抹痞痞的笑后转身离开。


第7章
傍晚,齐骁站在一处荒凉的山坡上,快速换了电话卡,用特制的防窃听手机拨通一个他记在脑海里的电话号码,仅响一声,便被接起。
“渔夫,我是白鹰。”手里的打火机啪的一声响,火苗瞬间蹿起,他深吸一口,点燃了嘴边的烟。
“你那边情况现在如何?”
齐骁狠吸一口烟,过了片刻,沉声道:“安排之前便没抱太大希望,下次再找机会吧。”
渔夫一听,便重重叹息一声,“她怎么样?她是我们军方非常重要的破译专家,我知道这件事让你很冒险。”
“武力值高,脑袋聪明,放心吧。”
又是一声重重的叹息,“白鹰同志。”
沉默的几十秒钟里,都各怀心事,渔夫再次开口:“白鹰同事,你一定要想尽办法保她性命,同时,也要保护好自己。”
“只要她不自己作死,只要她在我眼皮子底下,我会尽全力。”
“截获道陀毒品一事,你又立下大功,否则这新型毒品进入我国市场,后果不堪设想,我已经跟上级领导请示,等彻底搅毁廖爷的势力,你便可以光荣归队。”
“廖爷的势力?”齐骁半倚着布满灰尘的墙壁,眼底一片寒光,“渔夫,金三角几大势力分盘割据,清掉一个,还有其它,还会有更新的势力崛起。”
“所以,我们的任务,光荣又艰巨,任重而道远。”渔夫的声音充满了坚毅和殊途同归的使命感。
两人又聊了关于其它的事,最后齐骁说,有合适的机会能让南絮脱困,再跟他联络。
迪卡,道陀,包括廖爷,每一方都有无数的眼睛盯着他,他清楚,他的上线渔夫更加明白他的处境。所以那天在接到紧急信号时,他便知道。
不到万不得已,渔夫不会发给他求救,即使他手机已经做了处理防止窃听,但也并不是万全之策。在接收到信息时,渔夫让他去保一个女人,就是南絮。
保军方人员,对他来讲太过危险,所有人都在挖泄密者,他做得再保密,替死鬼再多,也难做到万无一失,几年时间,他谨慎前行,每一步都是趟着雷,迎着子弹,走错一步,一个纰漏,精心布置的线便全盘瓦解。
好在南絮聪明,知道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聪明的女人,而且懂得审时度势,让他省心不少。
上次廖爷寿宴的混战便是他促成的,给南絮枪也是看她本事,一切看她自己,他不可能明着把她送出去,不过当时情况着实难突围,一切只能从长计议。
***
南絮对于突然多出来的一只白色金刚有些无从下手,这鹦鹉不是逗弄急了,并不开口,偶尔冒一句,也是英文。
齐骁这一晚并没有回来。
次日下午,齐骁回来时,就见鹦鹉站在笼子里的横撑上,南絮盘腿坐在床上,脊背挺拔,一人一鸟,就这么对视着。
“它是鹦鹉,不是鹰,不用这么熬它。”
南絮头也没转,毫无情绪波动,锐利的眸子依旧直视着鹦鹉黑黑的眼。
齐骁知道南絮的性格执拗,定是在小东西身上没讨到好。他伸手去逗弄鹦鹉,鹦鹉转头,冲着他的手就叨上去,齐骁猝不及防的被叨一下,“操,这小畜生,信不信一枪爆了你的鸟头。”
南絮有时觉得齐骁是个狠人,她虽没有亲眼看到他对谁动手,但她就是能感觉到,因为有时他的目光,会让人看到危险。但有时吧,觉得他还有那么一点点的,幼稚,对,就是幼稚。
“就叫金刚吧,听着猛一点,我养的小东西绝对不能弱,你教它说话了吗?”
“它不开口。”南絮说。
齐骁恩了一声,脱下外套随手扔到窗边的方型木桌上,进了洗手间。
南絮只碰过一次他的东西,就被他勒令不许动,她便再也没碰过,即使屋子里乱成狗窝,她也不动一下,只待他离开,玉恩上来收拾。
金刚可能是因为环境陌生,并不喜欢开口,南絮把笼子挂在横杆上,没再理它。
齐骁出来后,头发上是湿的,身上换了衣服,在窗边的椅子上坐下。
南絮站在床边,也没去探究他伤势未愈,是不是冲了澡,想必,他没狠到这种地步,不顾自己生死。
齐骁已经打进廖爷势力内部几年时间,摸清了一切犯罪证据,却没彻底清理廖爷势力,要做到金三角多方势力的平衡与牵制,他也要有一个身份,方便获得更多的情报,他身处的位置可以在多方势力中安插眼线,他提供的情报破获大大小小无数起国际事件,所以,他这个身份是绝佳的掩护体,也是最危险的最致命的位置。
齐骁坐在阴影里,看着窗外洒下的光线笼罩在南絮身上,明暗分明的线,把他们分割成两个世界,他,就是活在,永远都没有光亮的阴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