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子歌拿著B超单子,双眼失了焦距呆滞地坐在长椅上。
电话响了好一阵,旁边有个挺大著肚子的孕妇碰了碰她,告诉她电话响了,她才回过神儿。
“明天出发,你在哪儿呢?”何遇在电话里带著兴奋劲儿提高声调说著。
“东西都买没,药不用买太多,那边药房遍地都是,西藏紫外线强烈你买点高倍防晒。”
“我在医院,我怀孕了。”图子歌失神开口。
“什么?”何遇像是没听明白似的,又问了句,“你说什么?”
“我怀孕了。”
半个小时后,火急火燎赶来的何遇看到了失神的图子歌。
图子歌脸色惨白,紧抿著唇,手里紧攥著那张B超单,抬眼看了何遇,末了又低下头。
“孩子爸呢?”他问。
“钱带了吗?”她问。
“孩子爸呢?”何遇一股火气攻上心头,差一点想揍人。
“孩子没爸。”
“他不负责还是怎么的?这种事儿你不能自己担著,图子歌这是大事,不是儿戏。”
“有钱没,没钱滚。”图子歌极冷的开口。
“孩子谁的,他人呢,我问你是谁的。”何遇怒吼,差一点踹椅子。
图子歌闷头不说话。
“不说是吧,你要是不说我就给哥打电话让他来。”
“何遇,你他妈的要敢打电话我就跟你绝交。”
“到底谁的,你告诉我,让我知道他要是不负责我他妈的弄死他。”何遇大致是搞明白了些。
图子歌没别人能开口,只有问何遇借钱,但她也知道何遇绝对不会罢休。何遇这样她也觉得没必要说下去,起身就往外走。
“你给我站住。”
图子歌充耳不闻径直跑了出去,何遇在后面追上拽位她:“得,你不说我不问行了吧,你小心著点。”
“有钱没?”
“没有。”
“那你来干嘛。”
“放屁,你丫的这么大事儿我能任你自个儿瞎折腾。”
图子歌别过头不看他,何遇拉著她往走出:“先回家,商量之后再说,今天你甭想著把孩子做了。”
图子歌要骑车何遇没让,把人塞进车里:“我待会来给你取,先坐我车回去。”
图子歌闷头不说话,回了家直接倒在床上把脸埋在枕头里装死。
何遇叉腰在屋子里来回转悠,一边吼著一边逼问。谁也没注意,图子安今天回来的早在自己屋里躺著,听到门声就起来,刚走到图子歌门外,就听到里面何遇的话。
门呯的一声推开,趴在床上的图子歌心下一颤,一转头就看到门口满眼愤怒的图子安。
何遇更是没想到图子安在家,见图子安眼里的怒意,有些不知何措:“哥,哥你在家呀。”
“图子歌,你给我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哥,那个,你听错了,图图没怀孕。”何遇上前挡住图子安的路,他这蹩脚的解释跟没说一样,但他真怕图子安揍图子歌,毕竟这真不是小事儿。
“图子歌,你给我起来说清楚。”图子安拨开何遇,上前拉著图子歌的胳膊把人从床上拽了起来。
图子歌坐在床边低头不说话。
“你这个时候当哑巴,我就觉得你不对劲,结果这么大事儿,谁的,何遇?”图子安转头看向何遇,何遇急忙摆手,“哥,不是。”
“谁的,图子歌你把那小子给我找出来。”
“不知道。”图子歌知道今天躲不掉了,让图子安撞上她就是自寻死路。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图子安盛怒之下,差一点要去拿家法伺候。
“哥,你别生气,图图还小不懂事,你好好说。”
“她小,气我的时候怎么不像小孩子,出了这种事用小来推脱?”
图子歌霍地站了起来:“我不小,我做的事儿我自己负责任,孩子没爸,你也别问是谁的,与谁都没关系,我自己惹的麻烦我自己处理,行了吧,你们都出去。”
“图子歌,我知道你不吝,但没想到你这么浑。”
“我是浑,你才知道啊。”图子歌心里窝的火气更大,她脑子嗡嗡作响,全身都在发抖。
“啪”一个巴掌甩了过来,所有人都怔住了。
“哥。”何遇要拦已经来不及了。
图子歌捂著侧脸,圆眸紧盯著图子安盛怒的脸。
图子安被气得才打出这一巴掌,打完之后就有些后悔,这么多年虽说没少揍图子歌,但打巴掌还是头一回。
图子歌一句话没说,倔强的眼底蕴起泪光,她不是气图子安打她,她是蕴积很久压抑很久委屈很久。
图子安浑身颤抖,看著自己的手,末了,转身走了出去。
何遇急忙上前:“没事吧,怎么样,疼不疼啊。”
“出去,我不想说话。”图子歌指著门口,另一只手偷偷的抹掉脸上的泪水,她不想让人看见她哭。
何遇知道她的性格,委屈了就躲起来哭,在外面永远意气风发,这是她的骄傲。
图子歌坐在床上,把脸深深的埋在膝盖里,眼泪扑簌的掉著。
夕阳西下,汽笛声和街道里嘈杂的人群声蜂拥而至,街边小贩开始咬喝著贩卖的水果,豆汁,醪糟…
图子歌抹掉脸上咸湿的泪,拍了拍脸颊,下了床走出去。
推开门,就看到院子里藤椅上图子安抽著烟。
她走了过去,伸手把烟抢了下来扔到地上碾灭:“你不是不抽烟吗,谁给你的。”
图子安没理她。
“何遇吧,不教你好的教你抽烟。”图子歌在旁边坐下,兄妹俩一时谁也没再开口。
过了会儿,图子安转头看向图子歌,女孩儿低垂的眸子轻颤了下,光线从玻璃上折射过来照在她的脸上,图子歌转头看过来,憋著小嘴小声道:“哥,我错了。”

第六章

图子安抿了抿唇,抬手轻抚她的脸颊:“疼么?”
图子歌摇头:“不疼。”
图子安长叹,扣著她的小脑袋把人按在怀里:“图图,哥刚才太冲动了。”
图子歌憋著小嘴,抬手搂上哥哥的腰差一点又哭出来,这一次她是感动的,因为无论什么时候她都有他。
图子安带著图子歌去菜市场,买了几个图子歌想要吃的菜回来下厨,图子安目光总会时不时看向她,她知道哥哥是担心她。
“你不用担心我,我已经是成年人,能为自己的错误负责。”
“我打电话咨询过医院,你这么小打孩子容易造成严重的后果,万一以后不能生了怎么办,万一…我想了要不就留下来,我养你一个能养,养两个一样养得起。”
图子歌拿著筷子的手停顿在半空中,心狠狠的颤了下,这是她哥却把她当女儿一样,她积了多少德有这样一个哥哥,忍下心口泛的酸劲:“你养我这么大多不容易,我这情况也没什么好考虑的了,你别多想了,我说过我能承担自己犯的错。”
两人没再继续这个话题,但却各持己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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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子歌从外面回来,就见皇亲国戚正窝在腾桌下来乘凉。
她把背包放下,倚在藤椅上一手捞过它放在腿上:“突然想个事儿,要不给你做节育吧,万一跟阿花鬼混时不小心有了咋办。”
皇亲国戚喵了一声,闭上眼睛没理她。
“不同意?一把年纪真带崽了有你受的。”图子歌拎著它的耳朵用力扯。
“呜…”皇亲国戚低吟抗议。
“我查查给你做节育要几个银子,你姑奶奶我现在穷,我肚子里的还没解决呢。”她放下皇亲国戚,拿过手机查了一下。
后来她想,还是去宠物医院给皇亲国戚买了点避孕药放在饭里,没辙啊她没钱给它做节育。
图子歌最近想著多挣点钱,关于肚子里孩子这事儿,图子安是怕她出什么差错以后后悔,她吧,说不出什么滋味来。
毕竟她才二十没做好当妈的准备,再者,她真能再填一个累赘给图子安?她没这个勇气,也没脸。
她最近就想著挣钱,多挣点,正巧就赶上这次车展,图子歌跟齐岩说了她要站前排,多攒点钱她也能给自己做个决定。
结果,就碰上了周凌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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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子歌气呼呼的从车展出来,拿著周凌川给的几万块钱直接去了医院。
当坐在医院的长廊时,她却突然胆颤起来。
不知道怎么地,手心里全是汗,脑袋晕乎乎的。
正巧有护士在她旁边路过,看她情况不好给她检查了下,发现她贫血有些严重,医生给她开了力蜚能胶囊说是适用于孕期贫血的药。
医生说如果不想要这孩子,也需调养好身子把血补上来不然情况会不乐观。
从医院出来,手里拿著药却觉得心里压著的石头突然撤掉了,一身轻松。
遇上难解之事人的惯性就是拖上一拖,虽说拖延几天并不见得有更适合的解决方案,但总能缓解心里的压迫感,让心能有那么一瞬间的轻松。
图子歌去市场转了转,卖鱼的李大妈叫住她:“刚死的还新鲜,给你拿去。”
“李大妈,又白拿你的鱼我哥会揍我的。”
“你不说谁知道,听话,皇亲国戚也爱吃。”
图子歌嘿嘿一笑:“我刚开的工资,有钱了,今儿不白拿哦。”
李大妈不要图子歌也硬塞了钱,又买了点菜直接回了家。
何遇进藏了,临走前嘱咐她等他回来,也就半个月,她嘴上吼著又不是你的,你倒是上心。
嘴上这样说心里也挺温暖的,有个那么好的哥哥又有这么好的哥们,还有街坊邻居疼爱,虽说没父没母她也是幸运的。
图子歌吃了几天药,感觉身体确实好了很多,但却开始恶心起来,她知道这是怀孕的妊娠反应。
图子安看出来,眼底有心疼又有自责,做为哥哥没照看好妹妹,是他失职。
“我去医院了,医生说我贫血严重给我开了补血药,过几天身体状况好转我就去医院做了。”
“你想好了,我还是那态度我能养得起你们俩。”
图子歌扬了扬小脸,笑了笑:“我哥最厉害了。”
图子安知道她是故作轻松,冲她笑了下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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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图子歌从市场买了菜回来,刚洗了菜就看图子安回来了,“今儿这么早,才二点。”
“孩子是周凌川的。”
图子歌一愣,他是怎么知道的,谁说的?
就这一愣神的瞬间,图子安就明白了,猜对了。
图子安什么也没说,转身就走,图子安在身后追,但奈何图子安大长腿几步跑了出去,几个转身就不见人影。
图子歌本来就孕期反应开始严重了,停下来喘了会儿,回去把门锁上,拿起包就追了出去。
图子安直接去了周凌川公司,前台拦都没拦住,直接闯了进去,周凌川一见图子安就冲秘书摆了摆手示意她出去。
图子安话都没说,扯过周凌川的衣领,上去就是狠狠一拳。
“图子歌是我妹妹,周凌川你怎么下得去手。”他今天碰到何少林,何少林说到那天碰到图子歌一起喝酒的事儿,图子安越听越觉得有问题,又想起上个月图子歌没回来住又失魂落魄好几天。
他回去只是诈一下图子歌,没想到真蒙著了。
周凌川本就理亏,也没什么好解释的。
“图图怀孕了。”
图子安说完呯又是一拳重重的砸向他,周凌川震惊于刚刚图子安的话,他紧抿著薄唇,眉间一抹忧虑。
几拳下来周凌川没还手也不躲,图子安在气头上,门被推开,图子歌冲了进来:“哥。”
图子歌上前拽开图子安:“你找他干嘛,这是我自己的事。”
“你自己的事,你自己一个人能怀孕,我说呢怎么说什么也不告诉我是谁的,原来是他的。”图子安气得发疯,一个是好哥们,一个是妹妹,但再好的哥们欺负了妹妹也不成。
周凌川看向图子歌,眉头紧锁:“图图,你怀孕了?”
“不关你事。”图子歌冷眼怼了句,拉著图子安,“咱回去吧。”
“要不是何少林说那天你们一起喝酒这这茬儿,你是不是打算打了孩子也不会告诉我是周凌川的。”
“我说了那是意外,难道你真打算让我生下来你养我们俩。”
“这是男人该解决的,你出去。”图子安几步把图子歌推了出去。
周凌川不怀疑孩子是谁的,他知道图子歌没跟过别人,那是第一次,虽说稀里糊涂的发生了,但他一个大男人,何况,还是哥们的妹妹他总得有个说法。
图子歌在外面急得团团转,怎么敲门怎么喊也没用里面压根不开。
过了好一会儿,里面终于开门了。
图子歌推门冲了进去:“哥,你们别打了也别吵了,我说了这事儿我自己会负责。”
图子安拽著图子歌就走,图子歌叫了他几声他也不应答。
下了楼,图子歌甩开他的手:“哥,你说话啊。”
“周凌川说了,他会负责。”
“负责?什么意思?”
“结婚。”
“什,什么?”图子歌听到这话不亚于她怀孕来得震惊。
“我们刚才谈的结果,他说你们结婚我同意了。我也认为结婚是最好的解决方法。”
“你同意,我不同意啊,我干嘛跟他结婚,我对他一丁点好感都没有,哥,你别给我往火坑里推。”
“什么往火坑里推,你都怀了孩子,打孩子有什么后果你能想到吗,有打孩子下不了手术床的你知道吗,我养你这么大这条命不是给你祸害的,你不惜命我惜著。你没权利拒绝,长兄如父,这事儿我给你定下了。”
“图子安,我不嫁他,我宁可自己养这孩子也不嫁。”
“你养,你拿什么养?你连自己都养活不了,周凌川怎么了,你不喜欢他你跟他有了孩子。”
“我说了那是意外,真的,如果我俩结婚早晚得离,何必呢。”图子歌真的想像不到嫁给周凌川她日子怎么过,两看两相厌。
“图子歌,这就是你胡闹的结果,这事儿没得商量。”
图子安铁了心,图子歌软磨硬泡,最后人家干脆不理她。
回家的路上图子歌就干呕,想吐吐不出来,甭提多难受了。
图子安去市场买了水果洗好放到藤桌上,然后自己就出去了。
图子歌干生气,最后直接打电话给最不待见的人。
电话响了几声才被接起:“你有病啊,你病得不轻,谁要跟你结婚,你凭什么一句结婚我就要结婚。”
“这是最好解决方法,子安认为打掉孩子对你身体伤害太大,也许还有不可挽回的后果,虽说我对你吧…”周凌川说到这里也顿了下,“我以前把你当妹妹,以后当一家人,我应该做得来。”
“你神经病,我不同意,你快跟我哥说你不结婚,咱换个方法成不,我不追究你啊,他妈的到底谁说的啊,那个林什么的,谁啊,你能把他叫出来让我弄死他不。”
“你安心养身体,别太冲动,我这边还有事。”
“喂,喂,周凌川,你丫的…”挂她电话,图子歌刚吼完又开始干呕起来,呜呜,怀孩子太遭罪了。

第七章

图子歌倒在床上,晚饭也没吃,她绝食,抗议。
但十点多就受不住了,肚子咕咕叫,浑身无力,饿的。
爬下床偷偷溜进厨房,果然,图子安就嘴硬心软,给她留的饭菜都在案板上放著呢。
把饭菜放到微波炉里加热,端回房间狼吞虎咽一扫而光。
吃完饭又睡不著,起来到门口溜达。
“李大伯这么晚还遛弯。”图子歌穿著背心短裤趿著拖鞋在门口转悠。
“天儿太热啊睡不著,你咋跑出来。”
“吃多了。”
李大伯呵呵的笑著,“小馋猫,比你家皇亲国戚还馋。”
“谁说的,冬子最馋。”
说说笑笑图子歌就遛到街上,望著车水马龙的街道,却莫名的不知何去何从。站了会儿,拿出手机给何遇发了条信息:什么时候回来。
很快信息回来:还得几天,你可别瞎折腾,如果非要做等我回去我陪你,万一人家大夫问起你男人呢,我也好给你撑个面子。
图子歌呸了一声:我哥让我结婚,他态度坚决,我好像很难改变他主意。
何遇立马电话打了过来,“是不是孩子爸爸?”
图子歌蹲在街角,一手拿著电话一手拿根木棍在地上随便画著,嘴上恩了一声。
“你怎么想的?”
“我不想结婚,那次真的是意外,但是我哥态度坚决,他不想我打掉孩子。”烦躁的扔到小木棍,撅著小嘴一脸的烦闷。
“你想打掉吗?”
何遇的问题,图子歌也想了很久,“我不知道,细想过有点胆怯又有点不知所措,虽说我小时候家里不幸,但这真真是打击最大的一次,很矛盾,我又不喜欢他,你说怎么办?”
“啧,这事是有点难办,要不,跟我结婚,反正你也不会干涉我以后找媳妇。”何遇说著,嘿嘿一乐。
图子歌知道他是开玩笑,也是宽她心:“得个媳妇还白捡一孩子,你想得美。”
“那男的谁啊,我认识吗?”何遇老早就想知道这男的是谁。
“周凌川。”都眼巴前了也没什么好藏著掖著的,图子歌就直接摊牌。
“我去,周凌川。”何遇原本斜躺著,一听到周凌川蹭的坐了起来。
“干嘛这么大反应,就因为是他所以我才没法说,稀里糊涂的,特么的我真是欠抽,那天我哥打的都是轻的,要是我有这么个不争气的妹妹我能往死里揍。”
以往自个儿惹了什么事儿她都能自圆其说,架不住耍一耍就过去了,但这次性质不同。
“姑奶奶,周凌川人家娶你你居然嚷嚷不嫁,你脑子有病吧,被门挤了,被驴踢了?”
“被你踢了。”图子歌说著踢了下脚下的石子。
“周凌川,那是什么身家啊?正宗富二代,上市公司老总,还天生一副好皮囊。这种人你不嫁,来来来,我采访你一下,你丫这么矫情是不是想嫁我啊,我告诉你甭想美的,小爷不娶你。”
“呸,他什么身家关我屁事…”图子歌说到这里就顿了下,“你说的,好像有些道理哦。”
“诶诶诶,顺著这条路下去,你就想明白了。”
“想明白个屁,我原本是不待见他,后来是讨厌,现在是极其厌恶,想到他天天恶心。”
“你那是怀孕反应吧,就会嘴上说。不是我马后炮,当初我就说你天天跟著他就不对,不会那会儿就盯上他了吧。”
“你丫会说话不,不会说话把你丫嘴闭上,恶心我有意思么,我那不是为了我哥吗,谁知道特么的把自己搭进去了。”
图子歌越说越心烦,索性直接挂掉电话自个烦去了。
安静了几天,图子歌以为图子安把这事儿给放下了,毕竟这几天都没再提,她刚稍稍放轻松就被图子安拎出门。
虽说不想去,奈何图子安是老大,她现在地位连皇亲国戚都不如,小馋鱼儿都不给吃。
谁让自个儿犯了错,只能认怂。
北京的交通拥堵起来堪比万里长城长,但公交线路却四通八达专用车道速度快起来,任旁边各种豪车气急败坏干瞪眼。
天儿闷闷的热,午后的阳光像下火烤得铁皮跟烤箱似的,让人避而不及。
图子歌和图子安坐上公交,空调开得凉爽解了午后炙热的烦闷,但图子歌脸色越来越难看,公交车走走停停,图子歌呕得差点儿吐了。
图子安拧了瓶水给她,眼里满是心疼,但嘴上却狠劲数落她。
国贸后身的咖啡厅,人不多很安静,空调开得极好,炎炎午后里难得让人舒服。
周凌川西装笔挺,深眸如墨,架著长腿端坐于沙发前,什么也不说什么也没做,却散发著浑然天成的霸总气势。
图子歌坐他对面,她瞟了他一眼又瞧著自个儿工字背心牛仔五分裤,脚下蹬著一双白色球鞋,怎么看这俩人也完全不是一路子。
结婚,神经病!
“今天约见商量一下婚事,你们有什么想法可以说来听听。”
图子安与周凌川上次见面之后便没再通过电话,他也是想看周凌川的态度,他是嫁妹妹,不强求。
他看似态度坚定实则也并非图子歌非嫁不可,他知周家人应该会有不同意见,毕竟家世悬殊,但在哥哥眼里妹妹永远是好的,即是周家豪门,也不希冀强扭的婚姻。
“婚礼你们随意我没意见,我希望尽快些毕竟图图怀孕了。”
“婚礼,操办起来需要些时日,会有些麻烦。”周凌川就事论事,坦诚布公。他周凌川结婚,可以轰动半个商业圈。
“这个随你我没意见也不参与,你们可以先领证,我不希望别人说三道四。凌川,我你比较了解,如果不是事情弄成这样,我从没想过让图图嫁入你们上流社会,图图脾气火爆性子急,并不适应你们那种家庭,但事情俨然成为这种无法挽回的局面…”
“我从未把你和图图与我区分成不同阶层的人,既然我提出结婚,你就不要多想。”
“你家伯父伯母相必意见会很大,我们图家与你周家差距太大,但我把图图一手带大,我希望她能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