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 宋家人
小鹿说:“我知道你是觉得娴雅杂志更符合你的偏好,你跟我讲过,也给我看过,这本杂志不是只讲美妆穿搭,而是具有一定文学素养和生活品味的。南栀,我知道你很希望能进这家杂志社工作,但今天面试你的表现确实不尽如人意,我的建议是,你把这件事放一放,再看看同城其他的杂志社。另外,既然打算应聘时尚类杂志,相关的功课你也应该做好。认个口红色号、记一记各种大牌logo,对你来说不是难事,只是从前你的兴趣点不在这一块。从今天开始努力,还不算晚。”
“小鹿说的对。”橙子表示赞同,一边夹菜不停,“南栀,我和你一起加油努力!觉得憋气的话,就多吃两碗肉!”
冒娜说:“还有,以后再面试,别再和那个丁溶溶在一起了!她心机重,你不是她的对手。别再被她搅了局!”
其实不仅仅是她们寝室,可以说整个女寝她们这一届的女同学,都不太喜欢丁溶溶。一个家世好、长相漂亮、又性格高傲的女孩子,其实是很容易成为全民公敌的。更何况,整个校园还有那么多优秀的男孩子在追求她。
温南栀对她倒谈不上多大敌意。她不觉得自己会有和丁溶溶当面锣对面鼓针锋相对的一天,她们两个人,家庭背景不同,兴趣爱好不一,甚至连平时交往的朋友圈也没什么交集。如果不是这场面试,两个人也仅仅是一起上课、偶尔吃饭的交情,论一句“同学”到家了,称不上是真正的“朋友”。
所以听到冒娜这样说,她点了点头,却并没有太往心里去。
然而当时的她远不会想到的是,人生许多事,就如同“墨菲定律”,越是觉得不会发生,就越可能发生。
在外,宋京墨是许多人眼中的“男神”,但在家里,“男神”可是个孝顺孩子。每年春节和家里老人过生日,他都会订机票回家。但家里人也都知道,他如今是个大名人,不是特殊节日,他绝不会踏上故乡的土壤。
因此对于今年才十一月中旬宋京墨就回家的举动,对于宋家上下而言,说句“地震”也不为过。
宋家人口简单,因为出生于八十年代末这个特殊时期,宋家只得宋京墨一个独生子,宋父和宋母都是大学教授,宋家老太太今年已经79高寿,虽然临近80大寿,却耳聪目明,特别注重养生,也特别善于接触各类新鲜事物。什么微信微博朋友圈,玩得比宋父宋母溜。
听闻家里大孙子要回家的消息,宋奶奶一大清早五点多起床就开始刷手机上的各种相关新闻,最后终于在一篇微信公众号翻译的新闻里寻找找到了蛛丝马迹。
宋奶奶敲了敲儿媳妇的门:“芹芹,开个门。”
得亏陆芹芹也起得早,这会儿正在敷面膜,听到婆婆的敲门声,连忙起身去开门:“妈,学启去买早餐了,您也知道的,楼下那家早餐铺,每天都要排大长队。”她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哪怕脸上敷着面膜,透过圆窟窿的那一双眼仍能看出浅浅的笑:“学启说今天还是老三样,您要是想吃别的,我这就打电话让他换。”
陆芹芹和宋学启两口子也都年逾五十,到了这个年龄,睡眠不免与日俱减,两人又任教于同一所大学,因此两口子是越起越早。近年来宋学启更是每天五点钟准时起床,去楼下买早餐。说起来,陆芹芹自觉自己这几十年都挺享福的,以前公公在世时,他们老两口生活上向来不麻烦子女。直到前些年宋京墨的爷爷去世,才在她的坚持下,将婆婆接过来同住。宋京墨的这位奶奶,从前也是大家闺秀出身,哪怕同住一个屋檐下,人家每天将自己生活填得满满当当,健身、散步、养花、旅行,从没找过茬儿闹过脾气,更非常尊重儿子儿媳的隐私。
像今天这样五点来钟就跑来敲儿子儿媳的门,真是十多年来都没有过的稀罕事儿。
宋奶奶难得地没了往日的淡定劲儿,将手机往儿媳面前一递:“这篇报道你肯定没看过。你快看看。”
陆芹芹和宋奶奶这对婆媳,在某些方面拥有非常多的共通之处。一样的知书达理,一样曾经在某个专业领域才华横溢,一样干脆利落又温和大方的脾气,从角度来讲,宋家的男人在选媳妇儿的标准和审美上,真是几代不变的一致。
陆芹芹近两年也有点老花眼,不过不算严重,她伸展手臂将手机拿远了些,读了前两行,大概觉着费劲,摘掉面膜又打开客厅的灯,越看眉头皱得越紧。
宋奶奶知道儿媳肯定比自己速度快,跟在一旁追问:“你看完了吧?你说,京墨今年突然提早回国,是不是就是因为这个事?”
门打开,拎着豆浆油条小笼包的宋父一边换鞋,一边奇怪道:“你们看什么呢,怎么不过来沙发这边坐?”
陆芹芹和婆婆交换了个眼神,将手机递还回去:“没事。我去厨房拿碗筷。”
宋奶奶接过手机,默默走向餐桌:“我饿了。正和芹芹磨叨你什么时候回来。”
宋父不动声色地将食物拎到桌上,在妻子的

帮助下分好食物。
宋家的餐桌上,向来奉行“食不言寝不语”的铁则,三人之中又至少有两个各怀心事,一餐早饭吃得格外安静。
直到陆芹芹飞快洗涮了碗筷,收拾好自己,天气渐凉,出门时她换了一件薄呢子大衣。宋父从衣帽架上取下帽子,提上公文包,提前下楼热车。临出门前,宋奶奶将儿媳送到门口,小声叮嘱:“那个报道的事儿,也不知真假呢,先别和学启说。”
陆芹芹咬着嘴唇:“妈,京墨回来也就是这几天的事儿,他们爷儿俩又都是那个臭脾气,到时候三言两语吵起来,我怕……”
“有我在这儿呢!你怕什么?”说起来宋奶奶也挺感慨:“我搬过来和你们一起住没多久,京墨就出国了。每年回国,也就待那么几天。这回正好他回来得久些,我也有好多事要和他说呢!别的都不说,就他和周教授女儿,这都拖了多少年了?要我说就应该趁着今年他这个长假把两个孩子的婚事办了!”
“妈——”陆芹芹不免替儿子捏把汗:“您看您,大孙子还没回来,您这就惦记上抱重孙了!”
宋奶奶老大不高兴地说:“难道我不应该惦记?就他这个年纪,我这个年纪,我早十年就应该抱上了!”
陆芹芹笑得直抿嘴:“我先不和您说了,学启在楼下该等得着急了。等我晚上回来再和您商量……”
“去吧。路上慢点开。”宋奶奶朝门外摆了摆手。
09 宋父
“没事吧?”车子开出一段,宋父没头没脑地来了这么一句。
“我和妈都住一起这么多年了,你还不放心?”陆芹芹对着化妆镜最后检查了一遍自己的妆容,唇角噙笑:“就是妈有点着急了。”
“着急什么?”
“这你还猜不到?”陆芹芹对丈夫投去一个鄙夷的眼神:“妈想抱重孙!”
宋父愣了下,旋即又笑:“妈都这么大岁数了,小孩脾气,你别也跟着她起哄。”
“我肯定不能跟着起哄。”聊起这件事,陆芹芹坐直了身子:“毕竟妈本来就着急,京墨又是那么个脾气,他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早回国多待一段日子,我一个当妈的,怎么也不能做火上浇油的事。可我觉得妈今天说的也对,京墨年纪不小了,我记得云萝那个孩子应该和咱们京墨同岁吧?小也就小一岁半岁的。两个都是三十出头的人了,当年一起读大学,后来又一起出国,在巴黎这么多年,也是时候该结婚了。”
宋父沉默片刻:“这件事,京墨有自己的规划。我们做长辈的干涉太多,反倒不好。”
陆芹芹说:“可你有没有想过周院长那边?十年前他是我们之中最早提正的人吧,十年后他已经是你们院的院长。作为男方咱们是用不着太着急,但我觉得周院长那边不会没想法。他夫人过世早,又只有云萝一个女儿……若是再拖个一两年,我怕你每天上班都要看他的脸色了。”
宋父笑了一下,他带着鸭舌帽,鼻梁上架一副挺有些年头的眼镜,鬓角已见银丝,眼角也有几道很深的褶皱,可这微微一笑云淡风轻的样儿啊,不用陆芹芹说什么,他们院里每年那些新入学的女同学就有的是夸赞的话。什么“风度翩翩”、“儒雅出尘”、“满身书卷气”,接长不短就有各式各样的赞语飘到陆芹芹的耳朵里。
这么多年了,饶是陆芹芹这个看了几十年的人,一看到宋父这样的笑,心脏还是偶尔会飘忽那么一下。
别说,他们家儿子那个出众的模样儿,也是十成十随了她家这位先生。
不等妻子多说什么,宋父开口:“我是不比他周允生官做的高,但到今天,能给我脸色看的人,不多。他周允生再大牛,也犯不着。”
“哎呀这是重点吗?”陆芹芹捂住心口,觉得这会儿心脏不听使唤,真说不上是他那一笑给电的,还是被他这满口的狂傲给气的:“重点不是他敢不敢给你甩脸子,是他心里会不会对咱们……”
“芹芹,你想的太多了。”宋父说:“我问你,你喜欢周云萝那个姑娘吗?如果问你的意见,你愿意她做咱们的儿媳妇吗?”
陆芹芹嘟着脸沉默半晌:“我喜不喜欢,也不能干涉京墨挑选女朋友呀。毕竟要和人家过一辈子的,是他。我这个当妈的喜好……一开始你们爷儿俩也没问过我。”宋母的语气听起来不是不委屈的。
“那不就结了。”宋父说:“当初俩人在一块,咱们没干涉,现在俩人走到了如今,结婚不结婚,还在人家两个孩子自己。有这个功夫替那小子瞎操心,还不如好好想想今晚吃什么。”
陆芹芹撇过脸,虽然不想承认,但家里这位先生讲起道理时,她和婆婆两个人轮番上阵也不一定说得过。半晌,她又开口:“京墨这次回国这么早,我又高兴,又担心。”
“儿孙自有儿孙福。他走的是他当年自己选的路,我们教会他做人、教会他处事,但对于他那个行业,我们全家上下,没一个人能帮上忙。”
陆芹芹默默地湿润了眼睛。丈夫心里不是不担心,男人总是更理智些,就像他说的,明明担心,可除了跟着瞎着急,也做不了什么。
车子临近校园大门,陆芹芹悄悄揩了下眼角,声音里透着轻快:“我待会给他微信留个言,问清楚是几号的飞机,晚上回家,和妈好好商量,京墨回来之后第一顿饭去哪吃!”
家里最会做饭的,既不是年近八十的宋奶奶,也不是外表娴雅温柔的陆芹芹,而是宋学启,其次是宋京墨。不过自从儿子选择走调香师这条路,家里就很少让他做饭了。调香师,最金贵的不光是那双手,还有灵敏至极的嗅觉。
“这就对了。”宋父也笑了:“我昨天就从老赵那儿订了两箱螃蟹,京墨爱吃,其他的,你和妈决定,我掌勺!做一大桌你们爱吃的!”
10 舞会1
一周后。
“南栀,你都摆弄一下午手机了,不怕眼睛看瞎了啊!”冒娜左右手各拎了好几个购物袋,一进门就嚷嚷起来。
小鹿朝她使了个眼色,凑近小声说:“好像就这两天给通知。你不在宿舍这两天,她不是翻手机微信短信,就是查电子邮箱。”
冒娜看一眼床上窝着的那一团,也压低声音:“这位又是怎么回事儿啊?”
小鹿推了推眼镜腿儿:“之前回家面的那几个都没消息,正赌气呢!”
冒娜转着眼珠,故意大声说:“哎我说,今晚可是有和隔壁理工大学的联谊舞会,你们几个就准备这样去参加啊?虽说是小概率事件吧,可万一遇着个男神,我看你们不悔死!”
小鹿相当淡定:“这种活动基本都是给大一大二的小孩儿准备的,咱们就算运气好真遇上个长得帅的,也是弟弟了。”
冒娜扬起下巴:“弟弟怎么了,没看现在正流行小奶狗了吗?没有小奶狗,给我来个小狼狗我也不在意呀!”
小鹿拿胳膊怼她,一边把门撞上:“对门可就住着丁溶溶!要是被她听着,指不定又怎么一顿嘲笑呢!”
冒娜“呵呵”一声:“她才不会嘲笑。据我所知,今晚这个舞会,丁大小姐可是准备冲出校园走向世界,艳压全场呢!”
“真的假的?”许慕橙的声音隔着一床被子,模模糊糊地传来。
“当然是真的了!你们没看我这两天到底转了多少家店,橙子,南栀,你俩过来,看看我给你们挑的衣服好不好看!”
冒娜埋头在几个购物袋里招了一会儿,反手丢了件浅粉色毛衣长裙:“小鹿,这是给你的。”
冒娜丢过去一件烟灰色的给橙子,一件乳白色的给南栀,又拿出一件橘色的,看那样子是留给自己的:“都穿上试试,我可是按照你们尺寸买的,姐妹装!不过有点小细节不太一样,快看看喜不喜欢!”
女孩子哪有不喜欢试穿新衣的?
橙子率先蹬掉自己的睡裤,吓得温南栀转身就去拉窗帘:“你等等!”
她拉完窗帘转身,人家那位小姐已经笑哈哈换好了毛衣裙,温南栀只能无力扶额:“矜持点儿啊姐姐!”
许慕橙也不管自己一头乱发,蹦蹦跶跶走到穿衣镜前,左摇右摆照了起来:“挺好看的!我喜欢这个颜色!红的绿的那种不适合我气质!”
小鹿边换边说:“裙边是一边高一边低的,适合你。”
许慕橙笑哈哈的:“就是有点松了,要是包臀得更性感!”说完,她还朝冒娜抛了个媚眼:“娜姐,我美吗?”
冒娜打了个哆嗦:“美!”她顿了顿,大喘气之后接了句:“我敢说不美吗?怕不是得被当场灭口?”
许慕橙趿着拖鞋就冲过来,一把环住冒娜的脖子:“我知道你口是心非!”
小鹿和温南栀各自也换好了裙子,四个女孩子挽肩搭背挤在镜前,确实如冒娜所说,款式相似,长度相近,唯独颜色和小细节不同,都是最好的年纪,皮肤光洁,身材窈窕,哪怕素颜朝天,也如盛放的花朵一样引人注目。
冒娜作为寝室的大姐大,化妆手法丝毫不逊丁溶溶。转眼功夫就把连同三个室友拾掇得有模有样。四个女孩子说笑着尖叫着出了寝室楼,小鹿突然看了眼腕表:“呀!还有不到半小时就要开始了!咱们光走到他们校门也要二十多分钟呢!要迟到了!”
此言一出,温南栀和许慕橙拔步就跑,被冒娜一手一个拽了回来:“哎我说你们俩,是不是面试面出强迫症啦!你们以为这是找工作啊,不仅不能迟到,还得提前半小时做好准备?跳舞晚会啊这可是!”说着,她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女孩子去参加晚会这种节目,不迟到才显得没有魅力好吗?!”
小鹿破天荒表示赞同:“我觉得这种场合,肯定越到后面越有意思。”
冒娜突然抽了抽鼻子:“我去!南栀你这是又带香包了吗?”
许慕橙说:“她不一直喜欢戴她外公给她手工做的香包,说是香味好,还能提神醒脑!”
冒娜皱了皱鼻子:“可是我觉得这个香味比往常浓很多啊!而且好像还点什么味儿,特别好闻!”
许慕橙说:“看来继洗发膏和中药配方的面膜之后,娜姐要将魔爪伸向咱们外公给南栀独门秘制的香包啦!”
说起来,她们寝室是难得四个人关系都很好的女寝,这一点不光班级里的同学知道,整个楼层就有不少女生私底下表示过羡慕。冒娜是平城本地人,又是个大大咧咧的豪爽性格,几乎从开学第一天,各式新鲜水果、干果、零食,桌上就没断过,而且每次都是够四个人吃的量。一开始是她自己买,后来冒娜妈妈知道了,每次给她往学校送零食,也都备齐四人份的量。
南栀她们三个却不是爱占便宜的性格,后来逐渐养成每个人每月给冒娜300块钱

的习惯,寝室的所有水果零食都交她去采购。冒娜不愿意收钱,和家里人好一顿抱怨,倒是冒娜的父母听了,越发觉得她这几个室友品性好。有时她妈妈去国外出差,带回一些面膜之类的护肤品,总记得让冒娜捎一些给三个室友。
不过这一切,在大一冬天南栀开始使用外公快递来的面膜之后,就彻底变样儿了。
先是某次冒娜脸上爆发大面积过敏,用了南栀给她的一种舒缓药膏,再后来是许慕橙因为期末考压力太大,额头爆了不少痘痘,借用了南栀手头的一款面膜……渐渐地,几个女孩都瞄上了南栀柜子里的那些家庭自制护肤品。
11 舞会2
南栀并不是小气的人,只是这种自家制作的东西,要真是广泛传播了,好像总有点圈钱的味道在里面,而且每个人的肤质、体质不尽相同,真有一个人用了过敏或者说不舒服,怎么都是说不清楚的事儿。因此南栀当时对三个人的唯一要求就是,不能再向外传播了,仅限寝室内部交流使用。
然而南栀外公怎么说也是几十年的老中医,给自家外孙女儿准备东西,用材用料那自然都是一等一的好。比如后来让冒娜用得欲罢不能的滋养型洗发膏,还有特别适合小鹿细软发质的生发养发膏,以及几个女孩子每个月都要消耗一罐的十全大补面膜……
听到许慕橙这么说,冒娜也不恼,笑滋滋地说:“那你就错了。别的东西,如果说是南栀外公手作,我肯定第一个抢着尝鲜!不过这香水嘛,我还是喜欢用大牌的!”说着,她伸出手腕,让三个女孩子轮流闻闻:“这个味道,你们闻闻,我最近超级迷这个!这个在国内都没有商场卖的,上次我妈去F国出差,我特意让她帮我去那里的专卖店买了两瓶。”
“好像是玫瑰味儿?”小鹿抽了抽鼻子:“还挺好闻的。”
听小鹿夸奖好闻,冒娜笑眯眯地从背包里拿出一只Q版方瓶小香:“就是这个,要不给你们每个人都来点儿?”说着,不等三人反应过来,冒娜拧开瓶盖,因为Q版香水是涂抹式的没有喷头,盖子一打开就飘出一股悠悠的香味。
“胡椒,红玫瑰,辣味和酸味很好的中和了玫瑰花香,还挺……呀!”南栀话还没说完,冒娜手里的香水已经洒了两滴在她的手背。玫瑰色的液体,洒在白净的手背,在朦胧的路灯照耀下,显出一股别样的娇媚。
“挺什么的呀?”冒娜哈哈笑着问。
南栀扁着嘴:“适合你,高贵冷艳范儿。”可是不适合她……不过冒娜鼻子也确实挺灵的,闻出她身上那股香包的味道比平时浓,其实她今天不光带着香包,还往脖颈耳后擦了点同样味道的香膏——是外公最近新琢磨出的小玩意儿。说让她自己涂着玩儿。她已经习惯了自己身上这股清幽的药香,突然身上多了一股浓郁的香水味,真挺让人不习惯的。
“啊?高冷范儿吗?”冒娜听到这个评语好像并不太开心,反倒皱了皱眉头:“那会不会给人印象不大好……”
“啊——啊——阿嚏!”许慕橙干脆利落回以一个惊天动地的大喷嚏。好在她前奏拖得够长,三个人都很机智地提前躲远。
接过南栀纸巾,许慕橙一边揉鼻子,一边拽着南栀往前跑了几步,头也不回地朝另外两个室友说:“我和南栀一块走,她身上那个香囊的味道还能帮我中和一下,娜姐的香水味消失之前,严禁进入我3米范围内。”
冒娜也扯着嗓子喊:“要不要那么夸张啊?我刚喷上那会儿也没见你有啥过敏反应。”
小鹿笑着劝:“她肯定是要和南栀说悄悄话,她俩最近找工作都不顺利,肯定有不少要吐槽的。”
冒娜皱着眉头:“你也觉得我今天选的这款香水不好闻?”柏林少女可是她种草好几个月的一款香水,网上是有不少店代购,但据说这货卖的特别火,因此也是造假贩子们的首选。她盼了好几个月,好不容易等到妈妈出差去F国,这才拿到了心头好。结果没想到出师不利,还没出校门了,两个室友一个口头评价“高贵冷艳”,一个干脆用身体表示“承受不来”。
小鹿偷瞧她的表情:“你到底是担心香水不好闻,还是担心某人觉得你香水不好闻?”
冒娜一脸的大义凛然:“我是担心待会儿熏晕一群人,舞会玩不好我成了背锅侠!”
小鹿笑盈盈的:“我可听说,咱们系的校草今天也会去呢。虽说才大二吧,可是花名儿在外,招了一票小女生每天为他摇旗呐喊。据说有一张在图书馆偷拍他侧脸的照片,传遍了校内几个大群……”
冒娜噘着嘴:“也不知道哪个脑残女那么多事。”
“如果不是有人多事,你也拿不到那张照片呀?”小鹿锲而不舍地揭短:“那我们娜姐岂不是每天睡前少了特别重要的一环。这晚上哪还能每天捧着手机睡那么甜呀?”
冒娜嗔怪地瞪了她一眼,也不是真生气:“说话最甜最贴心的是你,最会挖苦讽刺人的也是你!你就不能少说我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