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说话声不小,很快旁边几个男生都凑了过来。
“我出一包瓜子,押一节课。”
“天这么热,我出个西瓜吧,就两节课。”
江然听着他们叽叽喳喳毫不避讳自己的打赌,说不上来什么感觉,只是在心里笑了两声。
第二节课后是大课间。
周叔给江然打电话,说书已经到了,正有人往教室里送过去,估计几分钟就能送到。
江然怕他们不认识路,准备下楼去,才刚说完手机铃声就响了,正是送书的人:“……嗯,你们进来直接到第一栋教学楼就是。”
袁丁问:“出去啊?”
江然说:“拿书。”
袁丁也没继续问。
下一节课明面上是体育课,但是高三了哪里有体育课这东西,所以这节课直接被几科老师抢到手,这个星期的是英语课。
胜利者英语老师叫王玉文,刚毕业就带了这一届。
她自然是知道江然的,刚才班主任张德胜一回办公室就唉声叹气地:“……转学生和谈野坐一块,这要是上学期还好,谈野休学在家。”
王玉文也挺吃惊:“不换个位置?”
虽然转学生的成绩他们都知道了,但是一直以来上个学校的评价都挺好,而且长得也乖乖巧巧的,和调皮捣蛋的相比,让人生不起气来。
张德胜喝口茶,“现在调谁?他们心里都不快活。”
“也是。”王玉文收拾好自己上课要准备的东西,“不行再说,休学过一次了,总不可能做出太过分的事。”
此刻在教室里看了一圈没见到新面孔转学生,王玉文问:“江然同学不在吗?”
袁丁叫道:“去楼下拿书了。”
王玉文点点头,拿出一张试卷,进入正题:“行,今天我们讲周考的试卷,上次还剩下一小半。”
英语题目讲起来快,没多久就只剩下了作文。作文其实没什么好讲的,但是也还是要讲讲怎么写才能提高阅卷分数。
话还没说完,门口出现一个身影。
“报告。”懒洋洋的声音。
教室里顿时喧闹起来。
谈野靠在门框上,头发被风吹的很乱,帅气的脸上还带着点没有消下去的狠戾。
有消息灵通的男生一下子就知道发生了什么,迅速和同桌讨论起来,“听说刚刚十班有两个男生被教训了。”
“真的吗,他们又出什么事了?”
“不知道哎。”
讲台上的英语老师也有点愣神,倒是没想到这么快谈野就来上课了,毕竟刚从教务处那里离开没多久,还以为会等到晚自习的。
王玉文年纪轻,也知道谈野这样的男生在学生间该多受欢迎,之前拍班级照片的时候,还有大学同学问她要联系方式的。
她自然是没给,不说别的,这师德就败坏了。学生自然是要学习的,耽误了人她就别当老师了。
王玉文甩开没用的想法,“行了,进来吧。”
谈野大步走进去。
这还是时隔一学期回校,后排的男生们却忍不住了,狂拍起桌子,发出巨大的响声,伴随着口哨声,像是一场欢迎会。
谈野随意地坐在椅子上,他个子高,一条腿抻不直,干脆挪在了过道上。
王玉文烦不胜烦,提高嗓音:“都给我安静!再拍桌子,现在就都给我带着桌子去走廊上拍一节课!”
教室里才安静下来。
一中普通班实验班是按照高一入学成绩分的,一班是普通班,后来文理分科,有的同学分到其他班,又分进来一些同学,既有好学生,也有坏学生。
袁丁偷偷回头,“谈神,你马上就能看到你的同桌了。”
谈野头也不抬地昂了声。
他推了推自己桌上的东西,看到右侧一半被收拾的整整齐齐的,和左侧的杂乱形成了鲜明对比。
谈野挑挑眉:“谁搞的?”
孟白日背靠在他桌上,低声道:“还能有谁,就是新转来的同学,他可龟毛了,东西本来在他桌上,他就收拾好放了回来。”
他们刚刚几个就眼睁睁地看着的。
谈野斜靠在椅背上,往旁边的桌子瞥了眼,东西少得可怜,倒是很整齐,就连笔也摆的整整齐齐。
哪里来的强迫症。
王玉文很快就将试卷给讲解完了,看着下面有些昏昏欲睡的学生,敲敲桌子,叮嘱道:“今天就不上新课了,你们自己自习。”
一听自习,同学们都精神了。
王玉文本来准备看自习的,但是临时教务主任过来找她,等她一离开教室,里面就叽叽喳喳了起来。
袁丁从包里摸出一小盒子,一边给小乌龟喂好食,一边观察周围的动静。
刚还在打瞌睡的孟白日一个激灵,已然清醒。
他从桌肚里掏出来一副小麻将,低声呼唤道:“老师走了,打麻将打麻将,新搞到的,专门定制的。”
正常大小麻将在学校打不方便。
还有十几分钟下课,有点难捱。
袁丁啐了一口,随手摸了一个三条,特别小一个,就比指甲盖大一点点,吐槽道:“这么少女心,还弄粉色的,这背面女的是谁?”
“这你都不知道,美少女战士。”孟白日翻白眼,“我找隔壁班女生借的,爱打不打。”
袁丁:“……”
隔壁班女生经常在宿舍里搞夜间活动,扑克牌和麻将都有,小玩意儿很多。
孟白日得意洋洋,转向谈野:“谈神,来一把?”
谈野没兴趣:“你们自己玩。”
“就让我试试新麻将吧,欢迎你的回归。”孟白日已然没有节操,“我今天一定要把袁丁输的光屁股。”
袁丁冷笑:“你说的话就像你的名字。”
刚开学那会儿,孟白日就因为自己的名字得到了个外号:白日梦。
说是这么说,最后桌子还是摆了起来,过道对面的王犇犇也被拉进来,“三牛同学,来来来。”
王犇同学人如其名。这后面两个字太难念,很多同学一开始都不知道,多亏自我介绍才知道读ben。
当初体育老师点名的时候不认识怎么读,直接叫了王三牛同学,“王三牛”外号应运而生。
王犇也心痒:“来多大的?”
孟白日想了想,下结论道:“小点的,省得袁丁输太多哭了,就一块钱一把,自摸五块,剩下的到时候再说,我看你们今天都没有胡的机会。”
王犇嘻嘻笑,推了一把,将自己的桌子往他们那边凑了凑,麻将摆在上面。
-
江然抱着一摞书回来的时候,还没有下课,走廊上静悄悄的,偶尔听到其他班的读书声。
门才刚推开一条缝,就听见一道模糊的声音:“一筒!这把我肯定能自摸!”
“胡了。”
熟悉的声音紧跟其后。
“我日,谈神你今天手气这么好。”孟白日不可置信地问:“这都第几次了啊。”
袁丁微信发了个红包,看到聊天框里一水的红包,心都在滴血:“妈的我今天什么牌,一次比一次烂,再来再来,我就不信了,下局我肯定自摸清一色。”
说完,就有男生笑起来。
江然推开门,看到后面一群男生弓着身子,往圈子中间探头,不时地发出“哎呀牌出错了”的声音,中心疑似是他那边的位置。
他抱着书走过去,“同学让让。”
外围的几个男生见他回来了,都让开一点,回到了自己的位置,江然也看清了这到底什么情况,原来是几个人在打麻将。
这娱乐生活也太丰富了。
他余光看见坐在自己同桌位置上的男生有点眼熟,惊讶之余又瞪眼:“是你。”
谈野也讶异,“同桌?”
袁丁问:“江然你认识谈神啊?”
那估计之前的赌约是凉了。
江然虽然不知道他们为什么叫谈神,听起来有点中二,但还是说:“见过一面。”
坐在外面的孟白日腾出一只手去拉江然,说:“你站那啥也看不见的。”
江然往后一躲,避开了他的手。
见周围的同学都盯着自己看,他垂下眉眼,解释说:“我平时不喜欢别人碰我,不好意思。”
孟白日他们都没听明白,但是也理解,正要问问为什么,桌上情况又变了。
谈野摸了张牌,扬唇道:“自摸,清一色。”
又是一阵惊呼声,众人注意力迅速转移。
江然没再继续说话,从后面绕回自己的位置,甩了甩胳膊,然后将书放好,翻出一张试卷准备写。
“都围在那干什么?”王玉文的声音突然响起。
哗啦啦的一群人如鸟兽散,登时就露出来孟白日正在往桌肚里藏麻将的动作。
“英语老师来了怎么没人报信啊?”
“我都给你使眼色了,你只顾着看牌。”
王玉文一下子火了,瞪眼道:“我让你们上自习,就出去了会儿,你们在这打麻将?都给我到办公室来!”
不过几秒时间,后排空了一小半。
-
办公室里。
王玉文喝了口水,继续教育:“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打麻将,我看你们是一点都不担心成绩,干脆回家去算了,在学校待着有什么用?”
一众萝卜头低头听训。
“都给我写检讨,今天晚自习结束之前必须交给我。”王玉文坐下来,没好气道:“每个人都必须写。谈野你也是。”
谈野一脸无辜:“哎。”
这一次显然是把王玉文气到了,足足训了将近十五分钟时间,才让他们回去。
江然正在写试卷,听到身旁传出椅子拖动的声音,他转过头,看到谈野手撑在桌上眯眼,手背上有一道伤痕,不大,新添的。
前面拖拖拉拉的袁丁和孟白日正在互相推卸责任,并强烈斥责写检讨的惩罚。
秉着第一天上学得处好同桌关系的原则,江然想了想,轻声开口:“你没事吧?”
谈野把手伸出来。
江然忍不住往旁边挪了挪。
谈野看他这动作,皱眉说:“我又不打你。”
碰都没碰,怎么怕成这样。
江然假装镇定:“我没这么想。”
谈野在他脸上细细打量,右手按在他的桌面上,“小同桌,请你帮个忙。”
江然警铃大作:“什么忙?”
谈野指了指手,“受伤了,老师还罚我写检讨。”
言下之意非常明显。
江然之前就注意过,伤口只不过是一道不太明显的红痕,要说是野猫抓的还差不多,根本影响不到写字。
他拒绝道:“那你去医务室看看。”
下课铃声陡然响起。
谈野站起来准备出去,复又想起了什么,单手插兜靠在桌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江然。
然后突然弯下腰,双手撑在桌上。
如此近距离,江然不由自主屏住呼吸。
谈野瞥到他泛红的耳垂,手痒,转念想起之前楼梯间江然苍白的脸色,伸到一半的手忍住。
江然的语气疏离又客气:“我不会帮你写检讨的。”
“这么无情啊。”谈野眨眼,低声说:“可我是因为你受伤的。”
江然一愣,没明白这意思。
“谈哥,谈神。”窗外有人扔了个纸团过来,砸在两个人的桌上,蹦跳着又掉落到地上。
谈野直接扔了回去。
窗外的男生嚎了一声,看到谈野转头对他露出凶狠的表情,闭嘴后退了一步。
谈野重新转回来,又觉得还是江然这样的同桌比较好点,乖乖巧巧的。
他突然心痒,揉了一下他的头发,又觉得这动作太奇怪,收回手,一脸暴躁。
江然被他吓一跳,连忙说:“……教室里不准打人!”
言下之意,他会去告老师的。
“……”谈野一脸冷漠,丢下一句话:“辛苦了,小同桌。”
作者有话要说:一不小心吓到了老婆…

☆、试卷

江然回神的时候,面前已经没人了。
刚才揉头发的动作很快,他心里虽然不舒服,但比平时的反应好很多,而且是没等他反应就收回去了。
而且因为他受伤是什么情况?
江然仔仔细细地想了好几分钟,也没想明白这之间的关联,皱眉看着桌上的白纸。
检讨其实他从来都没写过。
在以前的学校老师们都很照顾他,他也从不做出格的事情,更别说会有人威胁他帮忙写了。
现如今实行的是夏季时间表,下午有四节课,两点开始上课,等晚上放学已经是五点四十。
因为大部分是住宿的,所有都上四节晚自习,结束之后是十点四十,走读生可以提前两节晚自习走。
江然还没搬进宿舍,所以晚自习可以只上两节。
袁丁回来的时候看江然写个不停,叼着棒棒糖凑过去,“写什么东西呢。”
只见检讨二字写在上方。
“你刚来就写检讨啊。”袁丁有点不敢相信,将新搞来的一盆多肉放在窗台上,细心地摆好位置,“犯什么事了?”
江然囫囵道:“帮别人写的。”
虽然做题目正确率对他来说很难,但是检讨就像写作文,算是简单的一项了。
江然又拿出一张试卷。
袁丁看到上面的题目,“这试卷我们也做过,老师说可难了,比平时的提高了百分之十。”
江然当然知道。
来之前他就打听过,他看了眼题目,比之前学校的难度高很多,对他的进度而言是有点不行。
袁丁见他写题,想明白怎么回事,语重心长道:“谈野脾气就这样,但是人其实很好的,你别硬着来。”
江然说:“你之前说我晚上会换座位。”
“……”袁丁碰了碰含羞草,“那不是看往常情况嘛,现在是特殊情况。”
他哪知道两个人认识。
袁丁闲来无事,给新的多肉起了个小花的名字,用胶带将纸条贴在花盆上,然后给江然科普了一下谈野的大事记。
“刚开始大家都看到的是脸,那追的女生一个接一个,统统都折戟沉沙了。”
“后来高一下学期,隔壁高职知道吧,乱,来闹事,动不动就堵晚自习下课回去的走读生,后来谈野和他们打架,就没事就过去打架,没事就过去,上上学期最后那边一群混混实在招架不住了,居然主动报警了。”
说着,袁丁摸出一袋瓜子。
“嗑吗?”
“不了。后来呢?”
“后来就休学了呗。”袁丁嗑瓜子的啪啪响,又吐出去:“这什么辣鸡瓜子,十个里九个是空的,买亏了,不是说恰恰瓜子好吃吗?”
江然瞥了眼,“你手里拿的是哈哈瓜子。”
袁丁:“……”
这等买到高仿零食的情况,让他想到以前买“康.师傅”,结果买了“康帅傅”回来。买蒙牛酸酸乳,结果买成了豪牛酸酸乳。
现在的商家太无良了。
-
这节课是数学课。
谈野和孟白日踩着铃回来的,后面紧跟着数学老师。
数学老师也没发现多了个新同学,敲敲黑板,“先把昨天晚上的试卷拿出来,这节课讲错题,错的少的题目我就不说了,自己找别的同学问问,错的多的我再说一下。”
这已经是他的教学习惯了。
孟白日坐在位置上动来动去,忍不住回头道:“待会放学去哪儿玩啊哥。”
谈野头也不抬,“不玩。”
孟白日被堵了下也不气,正要再说就看见窗外班主任的死亡注视,悻悻地转回去听课。
“……这次有些人考的很差,我不说你们自己心里明白,平时都干什么去了,这么简单的题目都能错。”数学老师还在说话。
谈野的桌子又恢复成了一开始的模样,江然将检讨扔给他。
“你真写了?”谈野有些惊讶。
修长的手指接过那张写了几行字的白纸,工工整整的,措辞也是十分恳切,一看就是个三好学生。
江然想的是他今天下午帮了自己。
谈野挑眉问:“平时写过很多次?”
江然说:“没有,我从没写过检讨。”
他说的很快又急促,下一秒,就听到了谈野刻意压低的轻笑。
江然绷紧了脸,坐正,目不斜视,一本正经地转移话题:“老师要讲题目了,你也认真听。”
谈野嗤笑一声,什么小傻瓜。
-
数学老师正在说着这次试卷的一些情况,絮絮叨叨地说了将近十分钟。
江然听了会儿,见他准备开始讲试卷,这才举手道:“老师,我还没有试卷。”
数学老师觉得这学生眼生。
半天他才想起来什么,说:“哦,你是新同学是吧,没试卷没事,和旁边人共用一下。”
全班人的视线齐刷刷地转到后面。
“旁边人”谈野趴在桌上睡觉。
江然沉默了几秒,拿起桌上的笔,戳了一下,压低声音道:“谈野,试卷借我用用。”
大家伙都屏住呼吸。
上一个这么做的同学已经转班了,眼前这个才转学的同学不会再次转学吧。
没动静。
大概是被众多人注视,谈野动了动,从桌上慢慢抬起头,语气淡定:“都看我干什么?”
全班同学再度齐刷刷转回去面对黑板,如同一个个被吓到的小鹌鹑。
数学老师也知道谈野什么性格,干脆解围说:“孟白日,你和袁丁看一份,匀一张给江——”
话还没说完,啪嗒一声。
江然的桌上被拍了张皱巴巴的试卷。
谈野收回手,偏头看向江然,懒洋洋道:“试卷儿没写,同桌帮我改改。”
他的声音里还带着起床气的余韵,有些冷,有些沉。
教室里安安静静的。
江然被这么多人看着,抬眼又撞上谈野漆黑的眼睛,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变成了一个字:“哦。”
“大佬脾气今天还挺好。”
“我也想改谈野的试卷,你说可能吗?”
“醒醒吧。”
数学老师在上面听不到下面的声音,又扣了扣讲桌:“先把试卷看看,十分钟后我再开始讲错题。”
试卷一道题没写,很皱,好歹还算干净,江然将试卷展平,放在两个人桌子中间,虽然估计谈野不看。
他学习的时候一向很认真,今天是转学第一天,自然就更加动力十足,翻出来新买的草稿纸就开始算。
毕竟他今天还做对了几道题。
-
谈野昏昏欲睡了会儿,睁开眼。
瞥见江然写得忘我,一会咬着笔,一会奋笔疾书,比班上的书呆子还勤奋,用力的时候手背骨头都鼓起一道道。
他凑过去一看,第一题就错了。
江然已经开始做第二题,没多久又得出一个错误的答案,但依旧兴致勃勃,继续奋斗第三题。
谈野:“……”
谈野终于看不下去了,屈指敲敲桌子。
江然正沉迷做题打草稿,听到声音才反应过来,歪过头看他,“有事吗?”
谈野靠在椅子上,“你算错了。”
也没回答江然的问题。
江然歪着头看了半天也没发现自己错在哪,有点别扭:“……哪里错了?”
就连错在哪都要问别人,他有点受挫。
好在谈野没为难他,骨节分明的手指点在其中一道公式上,“从这里开始,都错了。”
江然视线顺着转过去,划掉错误的公式,拿出一张干净的草稿纸顺着重新计算。
教室最后排一向是被老师遗忘的地方。
孟白日专注手机好久,然后抬头将椅子往后拖了拖,背靠在谈野的桌子上,放低声音说:“谈哥,晚上出去啊,可是都约好了。”
谈野嗯了声,随手翻了翻桌上崭新的课本,眼尾瞥到江然的侧脸,轻轻“啧”了声。
一道题算这么久,还没写完。
前面的孟白日拿着本书挡在嘴边,“他们说那边新开了一家台球室,里面妹子贼多,前两天去的时候就看到了好几个。”
旁边的袁丁吐槽道:“说得好像你见到了似的。”
孟白日不以为意:“晚上去就见到了。那不然你跟我说去哪,找个比我说的更好的地方呗,不然你没有说话的权利。”
两个人当即你一句我一句地辩论起来。
谈野压根就没回应他们的话题,歪着头看江然做题,扫了眼小同桌新算出来的步骤,轻笑出声。
听到同桌的笑声,江然偷偷摸摸看了眼,见他盯着自己的草稿纸,心想以及肯定是又算错了。
他有点窘迫,耳后根都开始发热,握着笔不知道是继续重写还是干脆不写了。
唉,学习真累。
以前老师就觉得他也是,这么热爱学习为什么还成绩差,但他就是在学习上反应慢一拍。
江然怀疑自己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父母虽然离婚了,但是两个人都是名校博士,卢敏以前也带他去医院检查过,但是检查结果没给他看。
等了几秒,江然划掉刚刚计算的内容,又重新认认真真地下笔。
谈野又笑了声。
连续两次,江然脾气再好也忍不住,抬眼看他,面色不虞:“你别笑了。”
谈野睁眼说瞎话:“没笑。”
江然有点懊恼,嘴上硬道:“我只是做错了而已,你难道没有做错题目的时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