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一会儿,商绍闷闷地开口:“去哪儿问,我又没她联系方式。”
“不是要办婚礼么,君岚大饭店。”
商绍睁眼瞪住,不由得抬手指过去:“你、你也太恶毒了吧?”
苏善轻飘飘地笑起来:“如果谭正尧敢骗婚,还敢骗你给他做情夫,我们就当着所有宾客的面揭穿他。”
商绍见她笑得那么腹黑,吓了一跳,好半晌缓过神:“可我没有请柬啊……”
苏善耸耸肩:“如果新人在门口迎宾,我们就直接过去送祝福咯,如果没有……”
商绍咬牙:“大不了交一笔份子钱,蒙混进去。”
说完,苏善跟他击掌。
于是乎,两人凭着一股草率的勇气,婚礼当天,果然跑到君岚大饭店去。
出发前,苏善被商绍逼着化妆打扮,他亲自给她卷头发,甚至还买了一条丝绒面料的墨绿裙子给她。
“乖乖,我是去闹婚的,不是给你当伴娘,你以为有红毯等着我们吗?”苏善哭笑不得,瞧这裙子,这高跟鞋,待会儿要是打起来她怎么跑得掉?
“闹婚也要体面。”商绍表情严肃:“你别给我丢脸,就算被赶走,我们也得漂漂亮亮的,美过那对新人,抢走他们的风头。”
“……”
“还有,看我眼色行事,不许你说脏话,不许骂人,不许大声喧哗,要面带微笑,斯斯文文地把事办完,明白吗?”
“……”
苏善明白,商绍不愿破坏谭正尧的婚礼,不愿让对方下不来台,更不希望自己变成粗鲁难堪的模样,就算分手,也该体面优雅,不枉大家相识一场,多少留点余地。
他是怀着这样的心情奔赴宴席。
到酒店下车,整理衣衫,让苏善挽着他的胳膊进去。两人上二楼宴会厅,白色花艺引路,行至签到台,两旁陈列着新人的婚纱照,谭家长辈和酒店工作人员正在争执什么,像是因为费用问题,闹得不太愉快。苏善和商绍趁此良机正大光明地进入厅内。
他们来得稍微有点晚,主持人已经在台上口若悬河,最远桌空着几个位置,他俩顺势坐了过去。
“场地布置这么美,看来花费不少心思啊。”苏善打量头顶如梦似幻的紫藤花海,发出由衷感叹。
商绍什么也听不见,只冷眼注视新人上台,大屏幕开始播放他们相识以来的视频和照片。
“待会儿他们过来敬酒,你准备怎么说?”
商绍没吭声,一瞬不瞬地盯住屏幕。
苏善正苦恼该如何斯文地处理这件事,身旁好友突然推开椅子,气势汹汹冲到了台上。
只见商绍一把夺过司仪手中的话筒,指着谭正尧厉声质问:“你不是和她认识才不到三个月吗?不是不喜欢女人吗?你一直都在骗我!一边跟我谈恋爱,一边跟她鬼混!脚踏两条船啊,谭正尧你个人渣!”
屏幕里正放着这对新人去年冬季到哈尔滨观赏冰雕的视频。可当时谭正尧对商绍说,他是带父母去看的。
苏善急忙跑到台上,这时商绍已经和新娘子吵起来。
“谭正尧睡了老子两年,你从哪儿冒出来的?他没跟你说过他有男朋友吗?!”
话音刚落,谭正尧狠狠抽了商绍一记耳光,苏善见状气得够呛,当即上前给了谭正尧一拳,紧接着她被新娘推开,又是扯头发,又是砸捧花,周围涌上一大群亲戚,好几双手伸过来抓她,她只能取下链条包当做武器乱甩,保安闻声赶到,一左一右架住商绍的胳膊,谭正尧怒火中烧,揪住他的衣领,抡起拳头就要揍人,商绍抬高下巴,红着眼睛直望定他,灰败的目光毫无闪躲,不知怎么,那紧绷的拳头顿在半空,久久没有落下。
新娘眼见着他俩对视,气得扑上去厮打谭正尧,他松开商绍,躲开新娘,愤然离场。
偌大的宴会厅,宾客一片哗然,忙举着手机拍下这场闹剧。
而始作俑者,两个雌雄双煞几乎是被丢出去的。
午后阳光正好,他们灰头土脸离开酒店,商绍的衬衣扣子掉了两颗,喷过发胶的刘海也颓然垂下,苏善一头乱发,耳钉只剩一只,手臂上还有指甲抓的红印子。
两人漫无目的穿行在繁华街市,走累了,在露天咖啡的买了两杯冷饮,然后坐在遮阳伞下发呆,抽烟。
不是说要体面的吗?
苏善瞥向商绍,心下叹气,摸摸他的脑袋。
不知过了多久,手机铃响。
商绍看着来电显示,胸膛开始起伏。他接通放在耳边,没说话,听过半晌,神情越来越激动,最后眼泪掉下来,扯着嗓子破口大骂:“我艹你妈!混蛋,去死吧!”
“啪嗒”一声,不晓得屏幕有没有摔碎。
苏善默然许久:“谭正尧说什么了?”
商绍双手撑着额头:“他说我毁了他。”
“那么严重吗?”
“我今天才发现,原来他很怕别人知道他是同性恋。刚才肯定杀我的心都有了。”
“他这么跟你说的?”
商绍抹了把脸,无意识地摇头:“他说我俩的关系只能搞地下情,见不得光的那种,操,老子又不是卖屁股的,谁要给他当二奶啊。”
苏善默默看着他。
“都二十一世纪了还有传宗接代的狗屁思想,现在出生率一年比一年低,我以为大家都觉悟了……反正老子从出柜那天起就知道自己不会有后代,大不了领养啊,他当他谁啊,非要延续血脉。”
苏善说:“可能祖上是高级猿猴吧。”
商绍哈哈大笑。
“我想喝酒。”
“大白天喝什么酒。”苏善带他去商场,找到迷你K歌房,两人在里头唱得天昏地暗。
从商场出来时天已经黑了,商绍说:“现在可以喝了吧。”
于是转战夜店。
苏善只陪他喝了一杯干马天尼就打住,怕两人待会儿都回不了家。
“你看那群骚货,人模狗样的,哪个比谭正尧差?走,我们也跳舞去。”
商绍斜靠着吧台望向舞池,冷冷发笑:“是,老子干死他们!”
苏善故意逗说:“你不是受吗?”
“放屁,老子遇攻则受,遇受则攻,除了谭正尧以外全他妈都是弱鸡,老子能操得他们三天下不了床。”
“啊哈哈哈,”苏善怜爱地掐他奶/头:“乖乖,我看你才是弱鸡。”
她自个儿窜进舞池,在一群大胸妹中间扭啊扭,蹦啊蹦,感官刺激,堕落自有堕落的快乐,它可以麻痹神经,让人躲避现实,享受一刻是一刻,多棒。
苏善放纵完,周身痛快,去了趟洗手间,回到吧台,发现有个穿花衬衫的男人正在跟商绍搭讪,手里拿着酒,不知有没有放药,直接喂到商绍嘴边。
苏善上前推开男人的手,想叫他滚蛋,奈何周围音乐声太大,她便用鞋跟踩了下对方的脚,冷着脸白他一眼,然后架起商绍离开。
走出酒吧,凉风扑来,昏沉的脑子渐渐恢复清醒,这时却见那个花衬衫男人跟了出来,阴沉着脸,还叫上了两个不三不四的同伴。
搭车的地方离得很远,需要走到广场外头,苏善有点后悔,酒吧里有安保,他们不敢怎么样,出来就不好说了。
商绍也没用,喝得烂醉,这会儿跑到前面的垃圾桶旁吐个天昏地暗。
边上是一家火锅店,透过一大扇玻璃窗可以看见里头坐满食客。
梁澈正在参加同学会,一桌子警察。
百无聊赖之际,他转头看见了窗外的绿裙子。
“瞧什么呢?”在座的顺着他的目光望出去,只见一个漂亮女孩被三个男人围住,其中一个花衬衫指着她骂了句什么,还想动手,她用链条包砸中对方脑袋,紧接着一脚踢向另一个的裤/裆,好厉害的架势。
“谁啊,你认识?”
“嗯。”梁澈掐了烟,“我出去看看。”


第6章
苏善发狠的样子把那三人打个措手不及。
她凶归凶,真动起手来肯定不是男人的对手,心想这下完蛋,搞不好要被当街暴打一顿。
“你他妈找死啊!”花衬衫抓住她的胳膊,她立马脱下高跟鞋,用尖得可以做凶器的鞋跟玩命乱敲。
“我日……把她衣服扒光丢到街上!”
丢你妹。
苏善几乎尖叫起来,死商绍醉得像条死狗,关键时刻一点用都没有!
花衬衫口中骂骂咧咧,正要伸手拽她的吊带,不知怎么,突然被人一脚踢飞了。
苏善愣了愣,转头一看,呆住。
梁澈……
是梁澈!
她想也没想地扑过去,一把抱住他的胳膊,顺势躲到他身后。
“苏善。”他准确地念出她的名字。
她忙不迭点头,然后指着那三人,用可怜巴巴的语气告状:“他们欺负我。”
闻言梁澈有点疑惑,确定不是你欺负他们吗?
一边好笑着,一边活动手腕,准备干架。
“阿澈。”
他的同学怕有事,跟着出来,全是一米八几的大高个,那三人见状飞快溜走。
苏善松一口气,抓着他的袖子低头穿鞋。
“你朋友?”同学饶有兴致地询问。
梁澈轻轻“嗯”一声,看着她:“下次遇到这种人不要硬碰硬,及时打电话报警。”
苏善嘀咕:“等警察赶过来我早就……”
她止住话,把包挎回肩头,这时又听他问:“那几个流氓为什么找你麻烦?”
“没有,他们想弄我朋友。”说到这里,想起商绍,忙回身一看,人瘫坐在地上,神志不清。
梁澈也看了眼,默然片刻:“我送你们回去吧。”
苏善一听,满眼藏不住的欢喜,抿嘴笑道:“好呀,谢谢。”
他和同学打过招呼,走到路边,一把拽起醉鬼,苏善在另一侧扛住商绍的胳膊,三人往停车场走。
不知怎么,商绍边走边掉眼泪。
“好痛……”
啥,哪里痛?
把人塞进车后座时,苏善见他捂住胳膊直抽抽。
诶,大概梁澈有点嫌弃他,刚才用了不小力。
苏善暗暗偷笑,自觉坐到副驾。
“去哪儿?”
“先送他回家吧。”苏善报上商绍的住址。
梁澈一边发动车子,一边随口问:“他是你男朋友?”
苏善愣了愣:“不是,闺蜜。”
他瞥她一眼,心下了然。
车里安静下来,一时没人说话。苏善在这种情况下突然与他重逢,又是兴奋又是紧张,还有一丝丝窘迫,她今天经历许多混乱,光打架就打了两场,妆又花头发又乱,现在的样子肯定不太好看。
她下意识去摸包里的粉饼,想想又不能当着他的面补妆,手指动了动,倒是把以前放在包里的棒棒糖拿了出来。
闲着没事,干脆吃颗糖缓解一下尴尬。
“你……”
“你……”
两人竟然同时开口。
苏善好奇得很:“你说。”
梁澈笑了笑:“没什么,就是觉得你力气挺大的。”
“哈?”
他说:“上次学院路的交通意外,你还帮着抬车了是吧。”
苏善眨眨眼:“你怎么知道的?”
“看新闻。”
“嗯……”
“还有刚才打人也挺厉害。”
苏善一听,赶忙解释:“没有,我平时力气很小,很温柔的。”
“是吗。”
“当然。”你千万不要误会!
梁澈笑笑不置可否。
她有些懊恼,含着棒棒糖嘬两下,轻轻舔唇,皱眉问:“你后来调去哪儿了呀,一声不响就走了。”
闻言他倒是微怔,转头看她一眼,回道:“调去巡逻岗位了。”
“巡逻是干嘛,不用站在路口指挥交通了吗?”
“嗯。”他耐心回答:“有时也会支援早高峰和晚高峰,但平时主要开车在辖区巡逻,处理交通事故,违章处罚,还有各种勤务保障。”
苏善微微侧过身,把糖从嘴里拿出来,忙问:“你巡逻的时候骑重机车吗?”
“是,这种摩托车主要起到威慑作用,但是遇到堵车还是不够灵活。”
苏善不由自主呆望着他,脑中已经有了画面,穿着制服骑重机车,真是帅爆了。
梁澈似乎感受到她的视线,手指敲敲方向盘,说了句:“坐好。”
她回过神,转头直视前方空旷的街道,忽然想起一件事,目光瞬间黯下去。
闷了好一会儿。
“你刚才,是跟同事吃饭啊?”
“同学,很久没见了。”
苏善摸着手指,做出随意的口气:“没带女朋友一起吗?”
梁澈默然片刻:“我没有女朋友。”
“什么?!”她当即扭过身,瞪大双眼,迫不及待地问道:“上次医院那个女生呢?她说是你女朋友。”
梁澈细细思索,笑道:“不是,朋友而已。”
“她怎么能这样!”苏善气坏了,简直难以置信:“这种事情也能随便骗人的吗?你都不知道我先前找了你多久,我还去过交警大队,被赶出来了,幸亏我爸出车祸,哦不,我是说幸亏你救了我爸,那天在医院我高兴死了,第二天给你送饭,结果听见她说她是你女朋友,我这半年多怎么过的呀……”
滔滔不绝之后,一片死寂。
梁澈一直看着路况,见红灯,慢慢停下车。
苏善僵硬地缩回座椅,懊恼闭上眼,心里狂骂自己:我的妈呀,你都说了些什么……
丢死人啦。
她耳朵发烫,恨不能立刻晕过去才好。
梁澈面无波澜,始终沉默着。过了一会儿,大概怕旁边的人尴尬而死,他开口问:“你在吃什么?”
苏善乖乖回答:“糖。”
他没说话。
“荔枝味的。”她加了句。
梁澈看着她:“好吃吗?”
苏善脑子很懵:“还行。”她含在嘴里,低头翻包:“我这儿还有,你要吗?”
低血糖常备,还有巧克力什么的。
梁澈没吭声,就在她认真翻找的时候,伸出手,把她嘴里那根小棒棒拿走。
苏善一愣。
抬眸望去,糖已经到了他嘴里。
的确是荔枝味,很甜。
绿灯亮起,他专注开车。
苏善从头到脚紧绷,身上烫得几乎出汗。
啊啊啊!
要疯了,怎么办怎么办?
他怎么会这样?好坏……
苏善仿佛呆傻一般,眼睛也不知该往哪里看,最后茫然又怯怯地说:“那是我的……”
我吃过的。
梁澈说:“还给你?”
她要晕了。
只能背过身去,手指抓住安全带,再也不能跟他说一个字。
终于抵达商绍家小区,下车吹吹风,稍微缓解一下燥热。
梁澈帮她把人扶上楼。
走进电梯的时候苏善偷偷打量他的脸,不晓得是不是因为吃过糖的缘故,他的嘴巴红红的,看起来比荔枝还要可口。
苏善心里默念阿弥陀佛,按捺自己不要脸的欲念。
进门以后商绍被放在沙发上,苏善正准备和梁澈离开,谁知被醉鬼抓住了手腕。
“别走,我需要人照顾。”
“不,你不需要,赶紧睡吧。”
“善啊。”他哭起来。
梁澈清咳一声,问:“你明天上课吗?”
“我都开始实习了。”苏善挑挑眉:“今年毕业。”
梁澈点头。
她抿了抿嘴,说:“那个,你明天休假啊?”
“对。”
两人默了会儿,他又说:“把你手机给我。”
苏善乖乖解锁递上,眼瞧着他输入号码,心里甜丝丝的,想要飘上天去。
“明天见吧。”梁澈递还手机。
苏善忙说:“我送你。”她走到门口:“我送你到车库。”
说着脱掉高跟鞋,换上人字拖,这下顿时矮了不少,头顶才到他下巴。
梁澈稍稍打量,问:“你朋友怎么了,喝成那样。”
“他失恋,还被人骗,倒霉透顶。”苏善把中午的事情讲给他听:“你等着看新闻吧,肯定有人把视频传到网上。”
梁澈要笑不笑地问:“你穿成这样去闹场子吗?”
说起这个苏善一肚子火:“都是他说的嘛,要体面。体面个鬼。我耳环都被打掉一只……”她心如刀绞,本来实习期薪水就少得可怜,这可是她狠下心花了一个多月工资买的耳环,说没就没了!
梁澈盯着那红彤彤的耳朵,见幸存的耳坠是颗大珍珠,上面有金属logo,那牌子他倒认得。
苏善发现他在看自己,有点不好意思,把头发从耳后拨下,略做遮挡。梁澈便收回视线。
两人走进电梯,望着模糊的镜面,苏善踮踮脚,问:“你多高?”
“一八七。”
她撇撇嘴:“我也不矮呀,站在你旁边太没气势了。”
梁澈见她使劲儿踮脚,下意识把手放在她头顶,按了下去。
苏善“噗嗤”失笑,又因这肢体接触而兴奋和脸红。
都是真的吗?一切美得像虚幻泡泡,好怕一碰就碎。
苏善忽然患得患失起来,明明他还没走,而她却已经开始害怕他再也不出现。于是到车库,她摸摸手臂,不确定地问:“明天你会给我打电话,对吗?”
梁澈靠在车边,稍微歪头打量,觉察到一点小心翼翼,他就碰了碰她的下巴,将低垂的脸庞轻轻抬起,看着那双眼睛,认真说:“当然。”
苏善闻到他手指残留的香烟味,心脏砰砰跳,这算是安抚吗,他知不知道这样很要人命?知不知道她得耗费很大力气才能克制自己?
“那好,明天见。”
她没敢看他,板着脸扭头就走,生怕再多待一秒就会失去理智,兽性大发。
面对梁澈,苏善意志力薄弱,说句难听的,可什么都做得出来。


第7章
次日清晨商绍在沙发上苏醒,睁眼看见他的死党哼着小曲儿进出厨房,仿佛一只翩翩蝴蝶,端着盘子光脚旋转。
还是那条绿裙子,天气渐热,衣裳晾一晚就干了,正好能穿。
苏善做好早餐叫商绍起床。
“昨天谁送你回来的记得吧?”她看上去容光焕发,白白净净的脸,气色比化过妆还好。
商绍依稀记得:“你的梁警官么。”
苏善听见那人的名字就像被挠痒痒似的,缩起肩膀笑了笑,然后将昨晚的事情仔仔细细讲述一遍。
“要不是为了你,我还能跟他单独待一会儿,搞不好已经那什么了。”
商绍鄙夷地扯起嘴角:“苏善你还要不要脸啊,当着一个男人的面舔棒棒糖……啧啧啧,我的妈呀,你怎么不直接舔他呢?老子醉成那样,你们两个狗男女在前面调情,玩那种互吃口水的色情游戏啊?”
苏善被他说得有些脸红:“没有互吃口水……”
“哼,我还不知道你么,重色轻友,昨晚巴不得跟梁澈走吧?”
“说话凭良心哈,昨晚我可丢下梁澈留在这里照顾你,你躺在沙发上吐了两次,都是我清理的,半夜还给你喂蜂蜜水,你脑子进水了不记得是吧?”
商绍闻言讪讪的,摸摸鼻子:“算你有良心。”
吃完早餐,苏善这就要走。
“我回去换衣服,等他电话,今天是第一次约会,嘿嘿。”
商绍抱着胳膊靠在玄关打量,提议说:“穿得斯文一点,别露太多,显得你欲求不满。”
“欲求不满有什么错。”苏善满不在乎:“两性之间投递性暗示不是很正常吗,何必藏着掖着,明明想跟他睡,偏要装作不想,好证明我清高么?不能表达欲望也太压抑了吧,被动并不会更高尚,你说对吧。”
商绍笑说:“还没正式开始,你满脑子都是跟他睡。”
苏善毫无羞涩地点头,深吸一口气:“我有预感,不久之后就能过上性生活了,好期待哦,耶!。”
“……”
她回家翻箱倒柜,衣服一件一件试,脸上妆化了又卸,卸了又化,不知不觉折腾到中午,手机毫无动静,梁澈该不会放她鸽子吧?
苏善强撑到吃完午饭,实在忍不住主动给他打了过去。
“你已经起了吗?”他并没有忘记今天的约会,也不是故意吊胃口:“昨晚闹得太累,我以为你会睡到中午。”
苏善哭笑不得:“我像是那么懒惰的人吗?”
他不置可否。
她猜他应该有很好的生活习惯,于是问:“你要睡午觉吗?”
“不用,”他随口说:“我在外面办事。”
后来苏善才知道他在办的事情就是给她买那对丢失的珍珠耳环,他到该品牌的专柜逛了逛,因为想象戴在她身上很顺眼,所以还买了手镯和项链,但觉得刚约会就送贵重物品怕她会有心理负担,于是等半个多月后才交到苏善手上。
“那,你办完了没,什么时候过来找我?”
梁澈略带笑意:“现在就来。”
他载她到底下一个旅游县,有朋友在村里开民宿。
路上苏善问:“你放假都去乡下玩吗?”
“偶尔,大多时候在家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