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玉道:“不错,我南宫玉既然入了江湖,既已向那赵雪冠下了挑战书,哪怕他再多诡计,再多阴谋,我岂能不战而退。而且,由此见赵雪冠这人不是个英雄,他未战先怯。这一战,我必胜。”
丁容大喜:“果然豪气冲天,令人大快。南宫兄,我当真要交上你这个朋友了,来来来,你我一见如故,何不上前面会仙楼上痛饮三百杯,一醉如何?”
南宫玉摇头道:“抱歉,丁兄,在下从不饮酒,丁兄好意我心领了。”
丁容一怔:“你从不饮酒?”
南宫玉正色道:“酒能误事,酒能乱性。休说我现在大事未成,比武在即,也须约束自己,不可纵性。便是平时,也是滴酒不沾的。”
丁容笑道:“南宫兄,想不到你竟如此正经,酒也不吃,笑亦不肯笑,请问你还有何爱好?”
南宫玉欠身道:“抱歉,在下只是喜欢习武比剑,结交些江湖朋友,除此之外,别无其他嗜好。”
连黛插嘴道:“是名士自真风流。难道只有酒色财气样样俱全的人才能算江湖好汉吗?一个人的时间用在哪儿,便在哪儿得到结果。如果南宫公子他也是游手好闲,无所事事,样样精通的只是吃喝玩乐,‘铁剑银鞭’南宫玉这个名字就不会象今天这般名震大江南北了。”
丁容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苦笑道:“你好象是在骂我?”
连黛掩口笑道:“我可没指名道姓说是谁了,是谁心虚就抢着承认了。”
丁容大笑起来:“好、好,南宫兄,你虽然很怪,可我丁容却更喜欢结交你这样的怪人。可否容我高攀做你的朋友。”
南宫玉淡淡地道:“江湖见面即是朋友,又何来高攀之说。”
丁容笑道:“好一个江湖上见面即是朋友,就冲着你这句话,赵雪冠若再生事,也算我一份。”
南宫玉却淡淡地道:“多谢丁兄好意,是我向赵雪冠发起的挑战。洛阳赵家势力极多,丁兄不必无谓得罪。”
连黛拍手笑道:“南宫大哥,你必担心他,他若是个怕事之人,但不叫浪子丁容了。我这师兄素来便是个是非的头子,惹祸的祖宗。”
南宫玉道:“我自会处理自己的事,两位放心。”
连黛还欲再说,丁容截口道:“既然南宫兄如此说,那我们就不打扰了。”连黛方欲说话,丁容已是一把拉起她走出房间。
一走出房间,连黛就甩开丁容的手道:“师兄,你干嘛不让我把话说完。还有,你平时话最多,今天为何不见你说话?”
丁容深思着:“江湖传言,南宫玉虽然有许多朋友,但他却从来是独来独往。三天后他就要与赵雪冠决战,我们还是不要打扰他了。”
连黛道:“可是赵雪冠却不会让他平安无事地等到三天之后。”
丁容拍了拍手,象是要拍掉手上的灰尘:“所以我们就在这儿帮赵雪冠清理一些没用的手下。”
连黛笑道:“原来你打的是这个主意。好啊,南宫玉不让我们帮他,那我们就自己来。”
丁容笑道:“不管南宫玉交不交我这个朋友没关系,我看他这个人顺眼,我就当他是朋友了。”
连黛笑道:“原来你早就打定主意了,怪不得刚才你不说话呢!”
丁容看着连黛笑道:“方才你一人已经把我们两人的话说了,却叫我说什么好。”
连黛不依道:“好啊,你又取笑我。你别跑,我非教训你不可。”
两人嘻嘻哈哈打闹着走了。



挑战(4)
当夜,客栈对面的屋顶上,一个黑衣人潜行而至。不一会儿,他落到了地字第二号房间屋顶上,这儿正好可以看到天字第一号房间中去,只见窗纸上一个人影正坐在桌前看书。
那黑衣人取下背后长弓,抽出三支长箭并排搭在弓上,就要射出。
忽听得背后一个懒洋洋的声音道:“可惜呀可惜!”
黑衣人一惊,蓦然回头,却见一个青衣少年坐在屋顶上,两手摊开倚着屋脊,右手中还拿着一只酒瓶子朝着自己的口中灌酒。这少年何时上来,又是何时坐在他的背后,他竟然茫然不知。
那少年笑道:“一手三箭无人躲,阁下可是神箭八骑中的何硝?”
何硝又惊又怒,道:“浪子丁容,洛阳赵家的事,你也敢管?”
丁容先朝自己口中狠狠地灌了几口酒,才意犹未尽地放下酒瓶道:“我不敢,我只是不明白,以神箭八骑的威名,你何以穷到要半夜做小偷?”
何硝大怒,手中箭已经转向对准确了丁容:“丁容,你说什么?”
丁容头一缩,笑道:“莫要吓我,我胆子很小,我看你穿着黑衣偷偷摸摸的,才好奇问一句。放心,我不是捕快,不会捉你去见官的。”
何硝冷笑道:“丁容,你插科打诨也救不了你的命,我教你个乖,来世做人,莫要多管闲事。”说罢,将手中弓用力一拉。
丁容双手乱舞,叫道:“我还有一句话要说…”象是站立不住,向何硝直冲过来。何硝运气满弓,正要将箭射出,弓弦忽然中断,力道反弹,何硝身子失衡,丁容冲过来,双手乱舞之隙,何硝鼻梁上已经中了他重重一拳,打得他门牙立刻飞出两颗,鼻血长流,眼泪乱飞,身子直飞起来,落入庭院之中。
丁容直冲到屋檐上,堪堪就要落下,他的身子向后一挫,便正好坐在屋檐上,两只脚却挂在屋檐下荡来荡去。看着何硝身子成“大”字形倒在地上,此刻正狼狈不堪地企图爬起。
丁容摇头笑道:“何大箭客,你也太性急了,我刚才正想告诉你,你的弓弦不牢,你要小心,谁知我还没说完,你便已经出手了。”他瞧着何硝爬都爬不起来的样子,心中不忍,跳了下来,将他一把拉起,拍了拍他身上的灰土道:“下次可莫要这般不小心了,瞧瞧,这么大个人,爬这么高做什么,摔痛了吧!莫要哭了。”
何硝伪作受伤,本已经在手中暗扣短箭,却被丁容自身后一拉一拍,这一拍之下,他全身的筋骨几欲散开,手中短箭锵然落地,再听得丁容这几句话,气得他一口鲜血喷将出来。
这时候全客栈皆已经惊动,只是大家将头探出一看,又立刻将头缩回,关灯躲入被窝,全当自己不知道了。
丁容看了看手中:“咦,没酒了,再去打酒。”他摇摇晃晃地走了。
过得半晌,黑暗中窜出两人,将何硝一把扶起带走。

“啪——”赵雪冠忿忿地将手中的茶碗掷了出去:“浪子丁容是什么东西?竟敢插手我的事。”
花九娘道:“爷,这三日之内,我派去了十二批杀手要对付南宫玉,都被这浪子丁容拦了回来,您看怎么办?”
赵雪冠怒道:“这浪子丁容什么来历?”
花九娘再送上一杯茶,道:“爷,您慢慢喝,听他们说来。”说着,瞟了一眼旁边站着的赵家师爷。
赵家师爷打开手中的卷宗道:“属下派人查过,浪子丁容,三年前出现于江湖,好酒,好色,好赌,好斗…几乎什么毛病都有。秦楼楚馆,酒家赌坊,是他常去之所。这人自称浪子,凡作诗填词吹箫弹琴下棋唱曲赛马斗鸡蹴球掷骰斗蛐蟀的,种种子弟的勾当都极精通。且他来钱的路子很广,当过保镖护院,做过赏金猎人,道上有打劫的就被他黑吃黑,赌桌上赢过,与人拼酒赢过,再没钱的时候,卖过字画,还吹箫弹琴挣过一点儿钱。只是这人钱来得快去得更快,上万两银子他也能在一天之内花得精光。因此他经常是前一夜住最好的馆子,喝最好的酒,吃着南海运来的龙虾,由本城最美的女人陪着。可是第二夜却可能是住在土地庙中,喝着凉水,自己下河去摸点鱼虾烤来吃。这人的武功说高不高,说低不低,他打架全用些不入流的招式,可是至今还没有能够放倒他…”
赵雪冠道:“他的出身来历呢?”
花九娘道:“原先他的出身来历,无一人能知。只不过一个月前他身边出现一个女子叫连黛,据说是山东连家的女儿…”
赵雪冠皱眉道:“山东连家?连家的女儿怎么会跟这种不入流的人物混在一起?”
花九娘道:“听说他们好象是师兄妹,同出烈火神君门下。烈火神君性情古怪,也不知怎么收的这二人。”
赵雪冠哼了一声道:“不管他是什么人门下,三天之内,我不想再见到他与南宫玉活着。”他慢慢地放下手中的茶杯:“至于连家的女儿,慢慢再说。”

第二日,林记客栈。
一个小伙计端着一盆水慢慢地走到天字第一号房间,轻轻地敲了敲门,走了进来。
南宫玉站在窗前,轻拭着手中的剑。
小伙计道:“客官,请洗脸。”
南宫玉嗯了声,仍未抬头。
那伙计端着水向南宫玉慢吞吞地走去,他走到桌边,放下脸盆,袖中已经是无声无息地飞出两枚黑色小锥。
忽然眼前一道银光闪过,一条银蛇已经扼住了他的脖子。耳边听到南宫玉冷冷的声音:“浪子丁容在哪儿?”
那伙计挣扎着从牙缝中挤出声音来:“客、客官,小人不、不懂您的意思。”
他的脖子骤然一紧,整个人天旋地转地飞了起来。“啪”地一声,他身上已经着了重重一鞭,只一鞭,便打得他后背皮肉尽裂,白骨显现,痛得他差点晕过去。
南宫玉冷冷地道:“丁容若是没事,你进不了我的房间。说、丁容现在何处?”
那伙计忍痛道:“你要想救丁容,就得听从我们的…”“啪——”地一声,他又挨了一鞭,这一鞭击在他的右肩上,他差点以为自己的右手已经与身体分家了。
耳边传来南宫玉的声音:“从来没有人挨上我三鞭还能活着的,你要不要试试。”
听得空中似有鞭子挥动之声,那人拼了命地叫道:“我说我说,丁容被我们引到城南的龙门石窟了——”
话声未了,房中已经失去南宫玉的身影了。



挑战(5)
洛阳城南的龙门石窟始于北魏孝文帝太和年间,历经数个朝代,在龙门长约两三里的山崖上,便总共开凿了石窟佛龛两千多个,有佛像近十万尊。正是“精舍绕层阿,千龛邻峭壁。”
因为龙门石窟的地理复杂,常成为武林中人解决恩怨,设伏杀人的好场所。
这时候丁容正陷入苦战之中。
今天早上他去找连黛,却发现连黛不见了,然后他收到一封信。不管这封信是真是假,他都必须来;不管这里有没有陷阱,他也必须来。
洛阳赵家派出三十二名杀手,分别狙杀南宫玉与丁容。
在龙门石窟埋伏的,是赵雪冠身边最得力的杀手神箭八骑与四狼七犬。
丁容自出道以来,未遇过这样的苦战。更何况地处龙门石窟,他地形不如四狼七犬熟悉,处处受制。更加上一边掠阵的神箭八骑连珠箭不断飞来。
忽然一道银光自天外闪过,神箭八骑弓箭尚未出手,便已经在南宫玉银鞭之下弓弦立断。
丁容大喜:“南宫兄,我知道你一定会来的。”
南宫玉沉声道:“连姑娘没事吧!”
丁容道:“他们用小黛把我哄到这儿来,此刻尚未见小黛。”
南宫玉冷冷地扫视了四狼七犬,道:“先将他们杀了,我相信纵然是赵雪冠,也不敢动连家的人。”说罢,铁剑已经出鞘。
四狼七犬大惊,江湖中人皆知,南宫玉若银鞭出手尚可留人活命,铁剑出鞘便是有死无生。
四狼七犬对望一眼,打个忽哨,骤然散开,同时向着东边逃去。
丁容长笑道:“这时候想逃,可是来不及了。”
两人一齐向前追去。
却见前面出现一个古洞,一人喝道:“姓丁的,你师妹现在我的手中,想要见她便跟着来。”说着,众人齐隐入洞中。
丁容率先追入山洞中,南宫玉拉住了他,道:“小心有诈。”
丁容顿足道:“可是若是小黛真在里面呢?”
南宫玉站在洞口,怔了一怔。
这些石洞中,虽然有许多是雕着佛像的洞窟,但是更多的石洞中,却是未开发的,里头也许什么都没有,也许有的,只是无穷的黑暗与杀机。
但是连黛若是在里头,他们却是不能不进去的。
丁容不及细思,已经闯了进去。
南宫玉微加思索,他从怀中取出一支竹管,打开后,只见一只拳头大的银色小鸟振翅上天飞去,迅速消失在天边。他随后也跟着进了山洞。
眼见丁容就在前面,南宫玉银鞭一挥,竟向丁容挥去。
丁容听得后面风声,俯身急避,便在此时,只听得“嗖嗖——”连声,丁容只觉得几股疾风自脸上掠过,心道:“好险。”方才若非南宫玉及时挥鞭,此刻已中暗算。
南宫玉已经掠过他的身边,向前追去,忽然一支冷箭射来,正是南宫玉无法躲避之时。丁容却已瞧得真切,他合身而上,将南宫玉扑倒在地。
南宫玉被丁容扑倒在地,不及起身便长鞭疾挥。他这长鞭有九尺余长,运转自如,洞内本是曲折,发箭之人若要瞄准,自是躲藏不远。
果听得前面几声惨叫,丁容一跃而起疾追,转过一道弯,已经不见洞口光线,只见前面黑漆漆地伸手不见五指,已经无法追及。忽听得“轰隆隆——”地一叠连声,丁容叫道:“不好——”向前疾奔,未奔几步已经是尘土扑面而来,果然无数颗大石已经封住了前路。
但不知他们陷在山洞之中,可能及时脱身。连黛又是否安全无事。



第三章.结义(1)
南宫玉赶到龙门石窟,与丁容一起,追击众杀手至山洞,南宫玉险中暗算,丁容向前急追,却听得连声巨响,前面落下无数大石封住了山洞。
丁容正自着恼,忽然身后一亮,原来南宫玉已经追上来,点燃了火折子。
丁容转过身来,却见南宫玉满脸绯红,气息甚急,也不知是洞中气闷还是火光照耀所致。见丁容看着他,南宫玉忽然转过脸去,道:“前面的路已经被封住了。”
丁容道:“前面无路,我们只得回去了。”
南宫玉回过头来,他忽然又恢复了冷冷冰冰的神情,淡淡地道:“我若是设伏之人,既然在洞内已经无法暗算对方,便不如封死洞口,叫你们再也出来不得。”
丁容怔了怔,向洞口急奔,不过片刻即回,骂道:“果然洞口已经被封,这些卑鄙小人。”
南宫玉淡淡地道:“我早就说过,叫你不要多管闲事。我与你并无交情,徒然得罪了赵家,现在被关在这山洞中,你可后悔?”
丁容怔了怔,忽然笑了:“大丈夫平生行事,只怕君子,何惧小人。你那时驰骋千里,只为解决恶虎沟和野狼寨双方械斗,他们与你亦全不认识呀;你为化解山东大圣门与如来门有几十年积怨,在蓬莱阁让双方门主对你各施杀招,这亦是以性命相博之事,你难道后悔过吗?”
南宫玉沉默片刻,道:“这辈子,从来没有为我挡过刀箭,丁容,你是第一个。这份情我自会还你。”
丁容笑道:“你已经还了,你一听说我遇险便不顾一切地赶来。南宫玉,这世上实在很难再找得到像你这样的人,何以这么老怕欠别人的情?那你为别人付出的,又怎么说?”
南宫玉冷冷地道:“我所做的一切,不是为了别人,而是我自己高兴。”
丁容笑道:“那么我所做的一切,也是我高兴要做的,你实在不必领我的情。”
南宫玉倒真是从未见过这样的人,他为人冷峻,江湖中人,或恨他或敬他,均不曾像丁容这般漫不在乎他身上的逼人冷气。他与世人都似隔了三尺远的距离,此刻与丁容这般凡事都漫不在乎的人同在这狭小的空间里,实在不知怎么相处。
南宫玉有意岔开话题道:“连姑娘不知怎么样了。”
丁容道:“我想起来了,小黛定然没事。赵雪冠要的只是我们两人的命,犯不着得罪连这家。”
南宫玉讽刺道:“你此刻倒聪明起来了,何以刚才还会上当呢?”
丁容不以为愠,道:“我这人后知后觉,许多事常常事后才想到。”
南宫玉本是有心讽刺于他,想不到他竟然全不在乎,忽觉脸上一热,知道自己脸必然红了,忙吹灭了火折子道:“火折子不多了,留着点罢。”想到自己一向以冷静自持,今日在这山洞之中,何以竟会与丁容抬杠,不由地心中暗惭。
丁容大笑道:“幸好小黛不在,若她也来了,这山洞之中黑洞洞的吓哭了她,我们岂不是要成了哄小孩子的保姆了。”
南宫玉道:“你们两个师兄妹,虽然常常斗嘴,却是相互关心,当真令人羡慕。”
丁容笑道:“等我们出了这个山洞,乘着小黛不在,我可要去会仙楼好好地喝一杯。”
南宫玉道:“难道连姑娘管得了你吗?”
丁容笑道:“你可不知道,我自出师门一向逍遥,上个月却被这丫头找上抓了差,有她这身边,自然许多好去处都不能行了。这一个月可憋坏我了。现在好不容易脱了这紧箍咒,自然要乐几天了。”
忽听得外面一个女子的声音道:“猴子关在洞里,还想逍遥到哪儿去。”
丁容大喜,叫道:“小黛,是你在外面吗?”
连黛嗔道:“原来有人一直嫌我烦,你即不愿意我跟着你,那你现在就在洞里不用出来了。”
丁容苦笑道摸摸自己的鼻子道:“我只道隔墙有耳,谁知道隔着山洞说话都会被人抓到的。”
南宫玉不禁一笑,丁容纵声道:“小黛,你关着我没关系,我身边还有个人呢,你可千万关他不得。”
连黛笑道:“你先说是谁吧!若是你那些狐朋狗友,我才懒得管你呢。”
丁容道:“好教你知道,便是你这些日子来每日说个不停的铁剑银鞭南宫玉。”
连黛呀了一声,道:“你骗人,他才不会和你在一起呢!”
丁容苦笑道:“好象我说什么你都不信。”
连黛得意地道:“你自己说,从小到大你哄过我多少回了,我还能相信你吗?”
这时候南宫玉只得开口道:“连姑娘,在下南宫玉。”
连黛惊叫一声:“臭师兄,你好坏,南宫玉在里头你居然还跟我扯东扯西。南宫少侠,你等等,我马上去搬开石头。”
连黛连忙去搬开石头,过了好一会儿,两人只见石缝中出几丝光线来,南宫玉看了一眼丁容道:“丁兄,看来石头已经搬去不少了,连姑娘太辛苦。现在你我合力,打开洞口。”
丁容道:“好。”高声道:“小黛,你且闪开,让我与南宫兄合力将洞口打开。”
听得连黛应了一声,料已闪开。两人对望一眼,齐心协力向洞口击去,两人合力,但见洞口石块不断落下,不多时,便出现一个二尺见方的大洞。
丁容欢呼一声,与南宫玉先后出了山洞。却见连黛笑眯眯地站在洞口,丁容笑道:“小黛,你没事了?”
连黛撇了撇小嘴道:“我才没事呢,师兄你好笨,人家随便骗骗你都信,赵家敢得罪我们连家吗?”
丁容傻笑了一下,南宫玉道:“连姑娘,关心则乱,丁兄一听到姑娘出事,自然不顾一切都来救了,怎么还有余暇去想是真是假呢。”
丁容接口道:“是啊,南宫兄虽然明知山洞内有埋伏,可是一听到你出事,也是不管危险地追了进去。”


结义(2)
连黛脸一红,低下了头去,却又忍不住用眼角偷偷地去看南宫玉。
丁容道:“对了小黛,你还真是能掐会算,你怎么就知道到这儿来救我们呢?”
连黛道:“我也不知道呀,我刚才想约你去香山寺玩,谁知你们一个都不在。就在这个时候,我的发簪掉在地上,被一个小偷抢去,我一路追到这儿来,就听见你在胡说八道了。”
丁容笑道:“那可真巧了,想来是天不亡我们了,正好让小黛来到此处。”他伸了个懒腰道:“好累,今天可非得上会仙楼去好好喝一杯了。”
连黛道:“师兄,你忘记了南宫大哥可是不喝酒的。”
丁容伸了一半的懒腰,又缩回来,笑道:“好,那咱们便以茶代酒好了。”
三人回到客栈,漱洗之后齐至会仙楼,临窗把盏,以茶代酒,畅谈天下,切磋武功,叙说平生事。
三人谈得投机,竟不觉已是东方发白,雄鸡三唱了。
丁容眉飞色扬,道:“我丁容在江湖上多年,竟未曾遇上南宫兄这样一见如故,尽情畅谈的朋友,当真是同胞兄弟,也无这般投契的。”
南宫玉也笑道:“不错,我南宫玉自出江湖,也是第一次遇上丁兄这样的朋友。虽然你我性情不同,但却一见如故。我虽无兄弟,但想来便是兄弟,也未必如你我知心。”
连黛笑着接道:“你们二人既然口口声声兄弟兄弟的,却何不就此结义为兄弟,岂不更好。”
丁容一拍桌子:“正是,怎么没想到呢!当真太好了。但不知南宫兄认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