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女似听得声音,回过头来。但见她眉如黛,颜如玉,云鬓如雾,松松地挽了一个流云髻,鬓边插着一枝金步摇,上镶着一颗明珠,佩戴着同质耳环。珠光映照,她的脸也似有一层宝光流动。
秋临风怔在那儿,被人点了穴似地一动不动。他虽然曾千百次地想象过林啸穿女装时模样,但此时当真见着了,却是整个人都晕眩起来。只是在心中暗暗骂自己:“秋临风呀秋临风,你当真是个呆子。如此明艳照人的美人,你怎么会一直当她是个男子,居然要呆到别人告诉了你还不明白。”
紫衣少女斯斯文文地一笑,微微行了一礼道:“敢问秋庄主,家父可在贵庄上?”
秋临风只能回答得一字:“是。”
紫衣少女道:“小女子可否进庄见一见家父。”
秋临风如梦初醒,忙道:“好、好。”
秋水山庄的家丁,惊奇地看着平时洒脱镇定的庄主忽然变得傻愣愣地,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紫衣少女径直走在前面,秋临风只得跟在她的身后。
紫衣少女道:“我爹爹是否一直都在庄上?”
秋临风道:“是的。”
紫衣少女道:“这样看来,我也会要在贵庄住一段时间了,是吗?”
秋临风道:“是。”
紫衣少女道:“那十天以后,婚礼不会举行是吗?”
秋临风“是”字刚出口,便发觉中计了。
紫衣少女轻轻地笑了,回头指着他说:“你可是自己亲口说了,十天后婚礼不会举行了。”她得意地道:“一个人要是前面连说两个是字,第三句就会习惯性地说是,是不是?”
秋临风说“是”也不是,说“不是”也不是,一时倒不知说什么是好。然而,他在此刻,才看见这少女眼中流露出他熟悉的顽皮眼神,才将这表面斯文的少女与任性的林啸合二为一。
秋临风苦笑道:“你到底叫林啸,还是叫林蕙。”
林啸想也不想道:“当然是叫林啸了。我从来没承认过林蕙这名字,这个蕙字,让人想到淑德贤蕙之类的词,呆头呆脑的。”
秋临风笑道:“可是你爹爹却叫了你二十年的蕙儿。”
林啸眨眨眼道:“顶多,我可以容忍一下,当它是个小名。我的大名就叫林啸,没有第二个名字了。”
秋临风笑道:“你打算告诉你爹爹你的名字吗?”
林啸笑道:“当然,我来就是为了告诉我爹爹,我不再隐瞒他了,我就是林啸,紫星剑林啸。”
秋临风感觉到自己又面对着以前的林啸了,他不禁轻松了许多:“不管你是林蕙也好,林啸也好,在我眼中都是一样。”
林啸道:“什么一样?”
秋临风道:“不管十天后会不会有婚礼,还记得吗,那一天我们在后园中的那一拜,就已经订下一生了。”
林啸脸一红:“那、那只是兄弟结义。”
秋临风慢慢地道:“还记得吗,我曾说过,那是一种比结义兄弟更亲近的关系。还有:自此一拜,从今往后,不离不弃,生死与共。”
林啸恍然大悟:“原来那时候你就已经…秋临风,你、你可恶——”待要发作,却听得身后有一个声音道:“你可是林家姑娘?”
林啸忙收回手,转过头去,只见迎面回廊上走来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妇人,她的面容慈祥可亲,看着林啸不停地微笑,一副越看越满意地样子。
却听得秋临风叫道:“娘——”
林啸忙恢复了淑女风范,斯斯文文地行了一礼:“伯母。”
秋老夫从忙拉着她的手,道:“好孩子,快别这么多礼了。临风,你看看林姑娘多么地温柔可人,林庄主当真是教女有方。”
林啸勉强笑道:“伯母夸奖了。”
秋老夫人见着林啸长得如此美貌,瞧着性情又是如此的温柔可人,听着她莺声呖呖,句句中听,不由得十二分的欢喜。
一路上,秋老夫人拉着林啸的手不放,不住问短问长,林啸纵有十二分的脾气,对着这位和蔼可亲的老太太,也不敢发作出来。无奈只得一派淑女风范,被她拉着一起到了客厅。
林啸拜见了父亲,林安石听着秋老夫人对着他不住地夸奖他的女儿,不由地与秋临风偷偷交换了一个会意的笑容。
林啸却已是忍得十分辛苦,却又不敢发作,若是吓着了老太太可是她的罪过。
待听得老夫人提起十天后的婚事,秋临风竟也装聋作哑地欲顺水推舟,可按耐不住了。暗暗用力踢了秋临风一下,秋临风痛得一声:“哎呀——”
却见林啸脸上笑得甜甜地:“秋大哥十天以后还另有要事,对吗?”
秋老夫人诧异道:“临风,你如何婚期临近了还有事?”
秋临风暗暗抚着脚上伤处,苦笑道:“啊、这个——”却见林啸瞪起了眼睛看着他,他更说不下去了,他只要不说,这双亮晶晶的眼睛就会一直瞪着他,也未尝不是一种享受。
秋老夫人连问几次不得回答,还是林安石给解了围:“秋老夫人,临风的意思是十日之内太过仓促,恐准备不及,是不是临风?”
秋临风忙道:“对、对。”
秋老夫人拿过黄历看了看,道:“那就十五天之后吧!十五天之后也是个好日子。”
林啸再也忍不住了,呻吟一声。秋临风忙道:“娘,蕙儿远道而来必是累了,明天再说好吗?”

第三章
秋老夫人忙道:“啊,蕙儿累了,那赶快让她休息吧!”
终于摆脱了秋老夫人,林啸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她现在住的,是秋水山庄最好的一间客房“玲珑小筑。”此刻已经是夜晚了,面对着一湖莲花,风吹着香气飘进房中。
林啸坐在梳妆台前,正卸下烦人的钗环,散开长发,享受着晚风,闭上双目。忽然间。闻得莲花的香气竟变得怪异了。
林啸心中暗笑:“好一个没开眼的小贼,竟然敢在我这儿弄手脚。”这边身子已经软软地倒在妆台前。
过得片刻,听得水声,有两个人自湖中穿出,跃入窗中。
其中一人将她扶了起来坐着。闭着眼睛,也可感觉到火光移近,似是有人拿了蜡烛在仔细地看着她。一个女人的声音道:“林家小姐名不虚传,果然是长得极美,秋临风当真艳福不浅。”
一个男人的声音道:“千面女,你要易容成她的模样,你可得看仔细了。”
那女人傲然道:“天下易容之术,有谁能够比得上我千面女。别说这林蕙与我同为女人,身形也相差无几。便是要我易容成巨汉侏儒,小孩老人,也都不是难事。”
只听得开盒闭盒声音不断,千面女不断地移近蜡烛察看她的容貌。也不过一刻钟的时间,只听得那男子倒抽一口气道:“千面女,我虽然看着你易容,此刻你们站在一起,连我也难以分辨真假。”
千面女得意地一笑,道:“更重要的是,这位林小姐今日刚到秋水山庄,我连学习她的言行举止都不必了。因为秋临风也不熟悉她。我的任务,从来也没象今天这次这么简单。陈帮主,你可以将她带走了。”她走到昏迷不醒的林啸身边,笑道:“真是个千金小姐,一点点迷香就放倒她了。陈帮主,人家可是娇滴滴的大小姐,你可别太粗鲁吓坏了她。”
陈不亮冷笑道:“千面女,你收了钱,可得替我杀了秋临风。”
千面女冷笑道:“当然,秋临风作梦也想不到,他的新娘,竟是要他命的人。”
陈不亮将林啸连人带锦被装入黑布袋中带走。千面女走到梳妆台前,看着镜子中自己的脸,得意地笑了。
第二日清晨,丫环前来敲门,说是老夫人请林小姐。
“林啸”随着丫环来到大厅中,只见厅上除了秋老夫人与秋临风外,还有一位五十来岁的老者。
秋老夫人和颜悦色地道:“蕙儿,方才我已与你爹商议,十五日之后,为你们拜堂成亲,你可有什么意见。”
林安石与秋临风却紧张地看着“林啸”,知道她必然想尽方法拖延。哪知“林啸”却低下头来,细声细气地道:“蕙儿但凭爹爹与伯母作主。”
秋老夫人微笑道:“那就这样定了。临风,你与蕙儿刚刚见面,你们多谈谈,彼此多了解一些也好。亲家,我们到后花园去走走吧!”
两人带着丫环仆佣出去了,厅中只剩下秋临风与“林啸”两人。
秋临风笑道:“蕙儿,你想通了。”
“林啸”微笑道:“是啊,秋大哥。”
秋临风道:“你真的愿意嫁给我?”
“林啸”低头道:“秋大哥,爹爹将小妹许配与秋大哥,小妹哪有什么愿不愿意的呢?更何况秋大哥名满江湖,小妹景仰已久。”
秋临风越听越奇:“蕙儿,你这说得什么话?”
“林啸”心中一跳,连忙以最标准的纯情少女的眼神看着秋临风,道:“秋大哥,你说的话,我不明白。”
秋临风一见她的眼神,脸色一变,反手扣住她的脉门道:“你不是蕙儿,你究竟是谁?”
千面女大惊,强笑道:“秋大哥,你说什么,我不明白。”
秋临风缓缓地道:“姑娘的易容术十分高明,只可惜,你虽然模仿得了蕙儿的外貌,却不明白蕙儿的性情。从大厅进来,你所说的每一句话都错了。”
千面女不由得道:“我说错了什么?”
秋临风苦笑道:“因为只有我们两人单独相处的时候,蕙儿绝对不会对我如此温柔谦和。”
千面女脸色一变,冷笑道:“原来如此,我还道我千面女的易容术不行呢!”说着,她得意地抚着自己的脸,忽然觉得脸上痒了起来,不由地抓了两下。
秋临风沉下了脸,道:“原来你就是以易容术名闻江湖的千面女,我问你,蕙儿到哪儿去了?”
千面女得意地笑道:“既然你知道你的未婚妻在我们手中,就得乖乖听我们的话。否则的话,我可不敢保证你那娇滴滴的未婚妻会出什么事。”
秋临风苦笑道:“娇滴滴的未婚妻?千面女,你们是怎么抓走她的?”
千面女得意地道:“这种娇小姐,我挥挥手她就倒下了。”说着,又抚了抚自己的脸。
秋临风却怜悯地看着她:“千面女,你好象很得意?”
千面女奇怪地问:“秋临风,你未婚妻在我手中,你还这么镇定吗?”
秋临风却说了一句毫不相关的话:“千面女,你现在该去照照镜子。”
“照镜子?”千面女还没明白过来他的意思,忽然觉得整个脸奇痒难忍,就要用力向脸上抓去。秋临风拉住了她的手:“你要再抓,你的脸可全毁了。”
千面女尖叫道:“我的脸,我的脸怎么了?”
秋临风叫道:“来人,送一面镜子给她。”
镜子还没拿来,千面女却已经痒得伸手用力去抓自己的脸了,眼看这酷似林啸的脸要被抓毁,秋临风看不过去,只好点了她的穴道。
千面女颤声道:“秋临风,谢谢。”
可是过得片刻,千面女又在尖叫:“我受不了了,我的脸,我的脸痒死了。我不要这张脸了,你们拿刀跺掉它好了。解药,你们谁有解药啊,救救我呀!”
秋临风看着千面女道:“千面女,我这儿没有解药,不过,你若能告诉我们新娘子现在在哪儿,我们找到她之后,或可拿到解药,解你脸上的奇痒。”
千面女颤声道:“好,我说我说,新娘子现在太湖帮的秘密总坛,就在离城外一百多里的西山顶上。你们快点把她找到吧!我受不了了。”
秋临风与兰亭六友骑快马来到西山,根据千面女所说的地方,沿着流水向上行去。
兰亭六友急忙赶在前面,秋临风道:“照千面女所言,太湖帮可能不知蕙儿会武功,以蕙儿的机智,希望她没事。”
黄云剑穆二抢白道:“谁担心小七了,我们比较担心的是太湖帮中人。”
墨灵剑齐四笑道:“秋大哥,上次我们打太湖帮扑了个空,这口气还没出掉呢!这些人若是落到小七的手中,我们不赶快赶过去就没有剩下来给我们玩的份儿了。”
秋临风目瞪口呆:“你们这么说也太过份了吧!蕙儿可是你们的结义妹妹,更何况她又是个女儿家。”
白龙剑沈大笑道:“秋大哥是忠厚人,小心将来被小七欺负。”
其余三人齐声嘘道:“大哥,你可别漏太多的底,吓着了秋大哥不敢娶她,我们又要被小七儿折腾了。”
秋临风看着林啸的这批损友,摇了摇头。
未到半山,已经听得一声惨叫,秋临风心中一惊,忙施展轻功赶上前去。
穿过树林,眼前霍然开朗,只是眼前的景象,却叫人大受惊吓。只见眼前一片断墙残垣,像是被炮火轰过似的,上百名大汉倒在地上,呻吟不止。
秋临风冲上前,抓起一名大汉问道:“林姑娘呢?你们帮主从秋水山庄抓来的人呢?”
那满脸横肉的大汉,像是听到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情一样,吓得哆嗦道:“那姑娘太可怕啦,她可把我们太湖帮全毁啦,哎呀我的肚子痛死啦——”
沈大也赶了上来,道:“怎么你们不是受伤?”
那大汉哭丧着脸道:“受伤倒好了,我们都吃了她的百痛丸了,她说我们的肚子会痛上七天七夜。还有以后一跟人打架,手也会痛上七天七夜的。”
“哗——”地兰亭六友笑倒一片:“小七儿的花样真多。”
秋临风也不禁笑了:“她人在哪儿?”
那大汉哆哆嗦嗦地道:“在后面,在玩我们帮主呢!”
“玩你们帮主?”秋临风不解其意:“这是什么意思?”
那大汉不耐烦地道:“你们自己看吧!哎哟我的肚子痛死了,哪有空理你们。”他忙着肚子痛去了。
秋临风与兰亭六友向后走去,后面是一片林子。走近林子,就听得林啸很温柔很亲切地说:“陈不亮,别动呀!”
就听得陈不亮哆哆嗦嗦地说:“我不动,我不动,我绝对不动。姑娘,你可要瞄准了,只能打到我身上呀!”
林啸很温和地说:“陈不亮,你这么大个人了别哭呀!你要是不喜欢我打你我就不打了。”
陈不亮几乎吓破了胆子:“不不不,姑娘,我求求你,你打我吧,你一定要打我,我不是哭呀,是你打破我的鼻子穴道了。我一定会忍住的,我怎么都会忍住的。”
林啸嗔道:“陈不亮你这人可真难侍候呀。我乱打了。”
陈不亮带着哭腔道:“不不不,祖奶奶我求求你了,你的大恩大德我莫齿难忘呀!我说我说,我在济南钱庄里还有一笔钱,这是最后一笔了,只有五百两。我再也没有了。”
秋临风大奇,他知道陈不亮这样的悍匪就是动了大刑也不会轻易求饶,怎么会被林啸整成这样。
他走进林中,看到一个人被高高吊起,一张脸已经被打成猪头一样,紫一块青一块外带血块,也瞧不出这人是不是陈不亮了。身上却是五彩斑澜,仔细一看,却是有无数条各式各样的蛇儿缠绕,秋临风认得其中有几条是五步蛇等巨毒之蛇。那蛇缠绕在陈不亮身上,将咬未咬,却制得他不敢动弹分毫。
却见林啸手中拿着一只大弹弓,“啪——”地一声,正打在陈不亮的鼻子上,他哇地一声,眼泪又下来了。
林啸回过头来,见了秋临风,笑道:“你来得挺快的。”
秋临风问道:“你是怎么制住他们的?”
林啸做了个鬼脸道:“老虎不发威,他们当我是病猫。”
秋临风笑道:“所以他们一点都没防你。”
林啸从地下拿起一堆纸片道:“这堆麻烦给你。这些是太湖帮所有的地契房契和各处钱庄的银票以及太湖帮在各地的人手名册。”
秋临风喜道:“你这才是彻底瓦解太湖帮了。你用了什么法宝了?”
林啸笑道:“赤蝎粉放在胭脂里给了千面女,给陈不亮用了蛇药,给外面那些是肚痛药。这些我本来准备了整你的,只可惜我所准备的东西,却都被太湖帮的这些家伙糟蹋了。”
秋临风大大地松了口气:“谢天谢地。”
林啸眼睛一亮:“谢、泄?我想起来了,我还有一包泄药还没来得及用。”说着,忙从怀中取出一个纸包就要打开,秋临风吓得忙一把抱起她,赶快向外跑,叫道:“我们得快赶回去,千面女还等着你救命呢!”
林啸被秋临风一把抱走,手中纸包已经打开一半,此时药末随风飘散,却都洒在正随后赶来的兰亭六友脸上。风中听得林啸渐渐远去的声音:“哎呀,这药粉是特制的,闻入鼻中就会发作。”
兰亭六友脸色大变,赶紧躲避却已经来不及了,只听得白龙剑沈大先叫道:“哎呀,我肚子好难受…”
秋临风一把抱起林啸向山下行去,耳听身后兰亭六友大呼小叫,林啸却不住吃吃地笑着。秋临风不由得同情起他们来:“蕙儿,你有没有解药,快去给你的六位兄长。”
林啸笑道:“我正想整整他们,又找不到机会,现在是他们自己送上来的,可怪不得我。”
这时候,已经将近山下,秋临风看到自己还抱着林啸,忙放下她道:“你六位兄长又没得罪你,你为何要整他们?”
林啸哼了一声道:“他们出卖我。”
秋临风微笑道:“你有什么理由说他们出卖了你?”
林啸仰起了脸看着秋临风,道:“没来扬州之前,我还以为你秋临风真的有三头六臂,连他们六个一起上也无法摆平你。可是见着了你之后才知道你…”她脸微微一红,道:“你并没有我想象中的这么难对付…”
秋临风微微一笑,林啸气鼓鼓地道:“你别得意,你也不是什么忠厚之人,你、你也狡猾得很。可是…总之他们六个真的想帮我退婚的话一定办得到。可是他们却帮着你把我骗到扬州来,而且,我成功地瞒过了我爹这么多年,怎么可能在这关健时候我爹忽然会得知真相,肯定是他们向我爹告密的。”
秋临风轻叹一声:“蕙儿,你错怪他们了,他们也只是希望你过得好,过得幸福。”
林啸不在乎地笑道:“所以,我只让他们拉一下肚子,又没让他们怎么样。”
秋临风凝视着她,林啸被他看得不安起来,秋临风轻叹一声:“蕙儿,你六位兄长如此疼你,你要珍惜才是。”
林啸咬了咬嘴唇,不再说话了。
秋临风看着她的脸色,知道她一向骄傲,听不得别人教训,立刻转移了话题道:“咱们快走吧!岳父还在山庄等着我们呢!我妹妹临波你还不曾见过呢,她可是早就想见你了。昨天她正好从京城回来。”
林啸立刻来了兴趣:“你妹妹临波?她是个怎么样的女孩呀?!”
秋临风握着林啸的手,笑道:“当日岳父大人挑中我为女婿,最重要的理由就是我懂得如何对付刁钻任性的女孩子。而我这个能让我娶得好妻子的本事,来自与我妹妹临波二十年兄妹相处的锻炼。”
林啸气得道:“好啊,秋临风你拐着弯子骂我刁钻任性吗?”
秋临风凝视着她道:“可是我就是爱上你的刁钻任性。”
林啸撇了撇嘴道:“谁信你的鬼话?其实你根本就是想娶一个呆头呆脑的所谓大家闺秀,要不然你怎么会跟一个素未谋面的人订下亲事?”
秋临风笑道:“我秋临风虽然不才,但也不会随便就将自己的终身系于一个素未谋面的女子。你知不知道当日岳父用什么话打动我订下亲事?”
林啸道:“打什么哑谜,你快说好了。”
秋临风道:“岳父说,任何人都会爱上他女儿的;可是能让他女儿爱上的人,世上只有我秋临风一人而已。”
林啸脸儿飞红,啐道:“不害臊,谁爱上你了。”
两人说笑中骑上快马赶回秋水山庄。
方一进庄,只见一个少女手执着一封书信迎了出来。
秋临风道:“临波,出了什么事了?”
林啸还是初次见到秋临风这位妹妹,只见秋临波穿著一身浅黄色衫子,亭亭玉立,只是神情焦急:“大哥,林世叔走了,只留下这封信。”
秋临风打开信,信只有廖廖几句,秋临风看完之后,立刻收了起来,林啸问道:“临风,我爹信中说什么?”
秋临风面不改色,道:“我师父在京城有点事要劳烦岳父帮忙,他说他们会在十五日我们成亲之前赶回的。”
林啸嘀咕道:“什么事情这么急?”
忽然一声女人的尖叫从庄内传出,秋临波皱眉道:“哎呀,那个千面女叫了一天了,吵死人了。”
秋临风忙道:“对了蕙儿,你快把解药给她吧!你也折腾得她够了。”
林啸笑嘻嘻地应了一声,向内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