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夫人的脸上闪过一道阴影。老爷这样一个罕见的美男,怎么会取了这么一个女人呢,单独看她的时候,只觉得她长相平凡罢了,可现在,在一对俊男美女的反衬下,只能用一个字形容冯夫人了,丑!所以奉劝只能勉强打六十分的女人,千万不要跟能打九十分以上的女人坐在一起,也不要跟她逛街,一不小心,你就成为一件陪衬别人美丽的道具,丑陋的道具,就像爱弥尔左拉小说中的陪衬人一样,让别人姿色陡增,平添异彩,使自己更加暗淡无光,令人唾弃。她抿了抿嘴角,笑容可掬,“孩子们,要听阳华夫人的话,若缺什么东西,尽管找娘亲要,啊。”要东西,谁敢,一要一个窝心脚 
“孩儿谢过娘亲。”冯倾城乖巧地说。 
我暗自高兴,还好,冒出一个阳华夫人,这马脸虐待我们姐妹俩的时代结束了,做为一个二十一世纪的美女,被一个古代的丑女人虐待,也太没面子了。我的运气总算不是太差,这么想着,我对阳华夫人的好感更深了。 
我看了看冯倾城,她的眼睛也流露出一丝丝的惊喜,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后来我才知道,阳华夫人,老爷的表妹,曾经是江都王的宠姬,因为不曾为王爷留下一男半女,王爷死后,被早就嫉妒她的美貌的王妃找了一个借口赶出了王府,这美丽的女人擅长两种女人的必杀绝技,驻颜术和媚术。

 

 


阳华夫人(一)

回到闺房,这闺房到处是粉色的轻纱,原来古代和女孩和二十一世纪的女孩一样,房间都是粉红色的,唉,粉红色的回忆,我的房间,曾经也是一片粉红,张莽会坐在床头,给我讲童话故事,白雪公主,灰姑娘,美人鱼…忘记了什么时候开始,他不再给我讲故事。
我不再给你讲故事,乖乖,是因为你要长大了。
当务之急,先弄清楚我所处的朝代,是盛世还是衰世,但愿别遇到像安史之乱那样的大动乱,最好是回到盛唐,可看看自己和冯倾城的打扮,想想刚才冯夫人和阳华夫人的衣裳,实在不像唐朝的服装。
“倾城,当今皇帝叫什么名字?”我问,这个问题很重要。
“姐姐,你还是什么也想不起来吗?”冯倾城拉着我的手,很着急,好看的嘴巴撇着,小脸上好像要哭的神色,“这可怎么办呢!”
我摇摇头,别人的事,我如何想得起来,怎么办,还能怎么办,过呗,哪里的黄土不埋人。
“姐姐,皇帝的名讳如何是我们所能叫的。”冯倾城问。
“是什么朝代?”我问。
“大汉啊。”冯倾城叹着气。
大汉? 
汉武帝!盛世啊!
我想问她是不是汉武帝,一想,古代的皇帝都是死了以后才有谥号的,比如汉武帝,电视中说什么他死后拟谥号的大臣认为他“威武强睿德曰武”,历史上才称他为汉武帝,如果真的是汉武帝,我若问冯倾城,她当然不会知道,我灵机一动,换了一种问法,“倾城,先帝是谁?”
冯倾城奇怪地看着我,“元帝。”
汉元帝,太好了,我知道他,王昭君就是因为他而远嫁匈奴的,还好,不是他那个时代,我就没有了变身王昭君的可能,不用嫁到那么远的地方去了。
汉元帝后的皇帝是谁,我敲着脑袋想了半天,突然想起一个称号:汉成帝!可是汉成帝叫什么名字?他在位的时候有没有有名的美女,我的头开始痛起来了,对汉朝历史的了解,仅限于电视剧《汉武大帝》中的汉武帝刘彻,可那是电视剧呀,有百分之一的正史就不错了。如果冯倾城告诉我,当今皇帝是汉武帝,我可能会把自己当成阿娇,YY一回金屋藏娇的故事,可现在是该死的汉成帝,汉成帝是谁啊,在汉武帝之前还是在汉武帝之后啊。我拼命地回想一下中学时学的历史,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起来,只隐约有一点刘邦项羽,文景之治的影子,其它的,恕我才疏学浅了。
算了,管它什么汉成帝还是汉功帝,我长叹一声,想跟皇帝搭点关系弄点艳遇恐怕是不能了,不如问问冯倾国的历史罢。
冯倾国,也就是现在的我,历史还挺曲折的,冯夫人不育,冯倾国冯倾城姐妹是冯老爷跟在荒野中捡回来的,亲生父母是谁,冯倾城不知道,也没人告诉她。既然非亲生,冯夫人自然把这姐妹俩当成眼中钉肉中刺了,所幸冯老爷对自己亲手拴回来的姐妹俩极为溺爱,所在冯老爷在家时,冯夫人是一副十足的良母模样,嘘寒问暖,无微不至。姐妹俩从不敢对老爷说出被虐待的真相,因为知道,一旦撕破脸皮,她们极有可能死得很难看。

 

 

阳华夫人(二)

可怜的一对小姐妹,跟我一样,也是弃婴。这世界太多的抛弃和遗忘,古今皆然。弃婴,被收养,活下来,不被收养,默默死掉,叹息都没有一声,悄悄腐烂在角落中。

幸好爹爹对我们万分疼爱,现在又来了阳华夫人,阳华夫人看上去不凶,姐姐,我们以后不会再挨打挨饿了。”冯倾城微笑了一下。

不是亲爹爹,我有些可惜,又有些高兴,他不是亲爹爹,那样的美男子,我偶尔YY一下,也无伤大伦。又想起张莽,真想大吼一声,为什么被收养的总是我,黯然。

冯倾城把我的衣服掀起来,“让我看看,那坏女人用针扎你什么地方了。”

原来我感觉到身上的刺痛不是幻觉,而是真的被冯夫人用针扎了。我不禁直冒冷汗,谢天谢地,我不是在被针扎前穿越过来的,没有亲身经历那样的酷刑,我对自己这具几个小时前还不属于自己的躯体表示深深的同情。

扎我的时候,冯夫人大概像《还珠格格》里的容嬷嬷一样面目狰狞吧,一想到一根根长长的针没肉而入,我就直打寒颤,根据冯倾城说,冯夫人尤其喜欢用针扎我们,看不见伤痕,漂亮的老爷永远不会知道自己的夫人如此歹毒。原来,古代的恶女人都喜欢用针,《步非烟传奇》乐伎馆里的朱大娘也一样,选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手法巧妙,不会留下伤疤和痕迹。

冯倾城从床底下拖出一个小箱子,从里面拿出一个很粗糙的瓷瓶,从里面倒出一些绿绿的糊状物,擦在我身上被针扎的地方,一阵清凉透过皮肤和针孔,疼痛减轻了许多。她动作娴熟异常,一定也挨过不少针扎。

这是什么秘方制成的药,要是知道方子,回到二十一世纪去,岂不是可以卖古药方赚大钱了,还有这个粗糙异常的瓶子,拿回去,可是骨灰级古董啊,卖掉以后就发财了,我就可以想写小说就写小说,不想写就去西藏玩。

可我要怎么样才能把这些东西拿回去呀。我不禁苦笑,人都回不去,还想拿东西呢,要真拿,这房间里的随便一件什么东西,拿回去都价值连城。

冯倾城看着我,“姐姐,以后你不要顶撞那个马脸了。”

真是姐妹连心,我第一眼看见冯夫人就暗地里称她为马脸夫人,冯倾城也这么叫她。

“倾城,你放心,我不会再顶撞她了。”我说,去顶撞一个已经死了两千多前的人,招她打骂饿饭,我何苦来着。

正说着,一只大狗忽然窜了进来。

我吓了一大跳,身体本来就极度虚弱,差点被吓昏了过去,没想到汉朝的小姑娘也有养宠物的习惯,而且是这么大型的宠物。

那只狗朝我汪汪地叫了两声,趴下,抬起温驯的眼睛看我。

 


阳华夫人(三)

可怜的一对小姐妹,跟我一样,也是弃婴。这世界太多的抛弃和遗忘,古今皆然。弃婴,被收养,活下来,不被收养,默默死掉,叹息都没有一声,悄悄腐烂在角落中。
“幸好爹爹对我们万分疼爱,现在又来了阳华夫人,阳华夫人看上去不凶,姐姐,我们以后不会再挨打挨饿了。”冯倾城微笑了一下。
不是亲爹爹,我有些可惜,又有些高兴,他不是亲爹爹,那样的美男子,我偶尔YY一下,也无伤大伦。又想起张莽,真想大吼一声,为什么被收养的总是我,黯然。
冯倾城把我的衣服掀起来,“让我看看,那坏女人用针扎你什么地方了。”
原来我感觉到身上的刺痛不是幻觉,而是真的被冯夫人用针扎了。我不禁直冒冷汗,谢天谢地,我不是在被针扎前穿越过来的,没有亲身经历那样的酷刑,我对自己这具几个小时前还不属于自己的躯体表示深深的同情。
扎我的时候,冯夫人大概像《还珠格格》里的容嬷嬷一样面目狰狞吧,一想到一根根长长的针没肉而入,我就直打寒颤,根据冯倾城说,冯夫人尤其喜欢用针扎我们,看不见伤痕,漂亮的老爷永远不会知道自己的夫人如此歹毒。原来,古代的恶女人都喜欢用针,《步非烟传奇》乐伎馆里的朱大娘也一样,选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手法巧妙,不会留下伤疤和痕迹。
冯倾城从床底下拖出一个小箱子,从里面拿出一个很粗糙的瓷瓶,从里面倒出一些绿绿的糊状物,擦在我身上被针扎的地方,一阵清凉透过皮肤和针孔,疼痛减轻了许多。她动作娴熟异常,一定也挨过不少针扎。
这是什么秘方制成的药,要是知道方子,回到二十一世纪去,岂不是可以卖古药方赚大钱了,还有这个粗糙异常的瓶子,拿回去,可是骨灰级古董啊,卖掉以后就发财了,我就可以想写小说就写小说,不想写就去西藏玩。
可我要怎么样才能把这些东西拿回去呀。我不禁苦笑,人都回不去,还想拿东西呢,要真拿,这房间里的随便一件什么东西,拿回去都价值连城。
冯倾城看着我,“姐姐,以后你不要顶撞那个马脸了。”
真是姐妹连心,我第一眼看见冯夫人就暗地里称她为马脸夫人,冯倾城也这么叫她。
“倾城,你放心,我不会再顶撞她了。”我说,去顶撞一个已经死了两千多前的人,招她打骂饿饭,我何苦来着。
正说着,一只大狗忽然窜了进来。
我吓了一大跳,身体本来就极度虚弱,差点被吓昏了过去,没想到汉朝的小姑娘也有养宠物的习惯,而且是这么大型的宠物。
那只狗朝我汪汪地叫了两声,趴下,抬起温驯的眼睛看我。

 


阳华夫人(四)

“它叫阿黄,我们在荒野里没有死,全赖阿黄的妈妈救了我们的命。”冯倾城抚摸着阿黄身上的毛,看得出来,这只狗很老了,毛已经不太光滑了,眼睛也灰暗了。

原来,十年前,冯老爷路过一荒郊,隐隐听见有婴儿的笑声,不由得大奇,连忙走过去,看见了一只大黄狗,躺在地上,旁边躺着三个小东西:一对双胞胎婴儿,一只小黄狗。小黄狗在吃奶,两个漂亮的女婴大概刚吸饱了,看见冯老爷,扎煞着两只白白胖胖的小手,咯咯地笑着,冯老爷一看就割舍不下了,好像这两个孩子跟他有天生的缘分似的,当下就抱了回来。

“居然不哭反而在笑,真是不可思议,这就是当年那只小黄狗吧。”我觉得好像在听天方夜谭一般。

冯倾城点点头,“这只狗从小就陪着我们,狗妈妈死了以后,就跟我们更亲了,晚上也在这屋里睡觉。”

真是只好狗。我也摸摸阿黄身上的毛。很多时候,狗比人更通人性。

绿玉走进来,问我们,“大小姐,二小姐,老爷要奴婢来问问,今天晚膳两位小姐想吃什么菜?”

想吃什么菜,椒盐虾,美极鸭下巴,烤鱿鱼,老火靓汤,你们有吗?

一说吃饭,我才觉得自己饿得真正前心贴后背,口水立刻渗了满嘴,还不断地涌,大有溢出之势。

冯倾城吩咐,“告诉厨房,做些老爷和夫人还有阳华夫人爱吃的菜就行了。”

我这妹妹,行事完全像个大人,我看着她天使般无邪的面孔,没娘的孩子早熟。没办法,无论在什么环境下,我们必须学会生存。我来到了汉朝,也得生存下去,说不定哪天就回去了,重新坐在电脑前敲打我的小说。到那时候,我还真的可以写一本穿越言情呢。

“这是什么地方?”我忽然想起还有一个重要的问题没有问她,我是不是到天子脚下长安城了,如果是这样,我就要去看看卫子夫的未央宫,在电视中美仑美奂,名字也很诗情画意的未央宫有真实面目是怎么样的,我能亲眼看一看,也不枉我穿越一场了。

“姑苏。”冯倾城说。

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苏州历来是个出美女的地方,难怪冯氏姐妹这么漂亮。我一阵遗憾,看不成未央宫了。转念一想,就算是我在长安城,也看不成未央宫,古代的皇宫又不是北京的故宫,花六十块钱买张门票就能进去乱拍一通了,现在恐怕还没靠近宫城的门,就被守门的侍卫一刀斩掉脑袋了。唉,还是别痴心妄想了吧。就连寒山寺也看不成,这个时候,寒山寺离出生还早着呢。

我不是来得太早,你还没出现,就是来得太晚,你已经消失。叹。

 


阳华夫人(五)

我越来越喜欢阳华夫人了,她不仅美丽异常,而且多才多艺,歌舞,琴棋书画无一不精通,原来当一个王爷的宠姬不是靠狐媚就可以了,还得练这么多的本领,古代的二奶更不好做呀。

时间一天一天过去了,慢慢地,我以为自己生来就在这个地方,在汉朝,在姑苏,在冯府,在老爷温和疼爱的注视下,在冯夫人阴险的窥视中,在阳华夫人温柔的眼波里,牵着冯倾城柔若无骨的小手,我是冯倾国,网络写手安心慢慢褪色,成了一个遥远的梦。

我们太善于忘记,正如我们太善于回忆。张莽在回忆中越发清晰,方正的脸,肤色微黑,微微皱着眉头,大手很暖和,在梦中遥不可及地看着我。为何来世一切皆淡如云烟,独你如此明亮如星,闪着孤独和冷漠的光,悬在我后世的天空中。

无论在什么时间,哪个空间,我们都会慢慢长大,变老,然后死去。

我和冯倾城十二岁了,我们出落成两个小美人,姑苏城找不出第三个像我们这么美丽的小姑娘,我们虽然是双胞胎,可长得并不像,我如一株弱柳,冯倾城是一朵牡丹。燕瘦环肥,一个是吹口气就飞了的林黛玉,一个是吹口气就化了的薜宝钗,人间美色,我们姐妹俩占全了,老爷越来越疼我们了,所以冯夫人就越来越恨我们了。

阳华夫人全身的解数我们几乎全都学会了。刺绣女红是我们本来就会的,轻歌曼舞,吟诗作对,挥毫成文,泼墨成画,除了驻颜术和媚术,因为阳华夫人觉得我们还太小。

冯倾城会弹琵琶和古琴,以前我应该也会的,可这个我不是原来那个冯倾国,我只好重新偷偷向冯倾城学着弹这两种乐器,我以为这些乐器都很难学,一学之下,发现自己竟然很有天赋,大概虽然魂换了,手多少还有些记得如何弹吧。

我们在院子里玩,阿黄忽然向大门一扑,不停地汪汪叫着,我和冯倾城跑上去,倚在门口,看见了一个人惊惶失措地往旁边躲闪着,阿黄追着他乱叫,那人样子十分狼狈。我们不禁拍手大笑起来。

“把狗叫住。”我一回头,不知何时冯夫人站到了我们身后,脸色阴沉,声音阴沉。阿黄从不听她的,她对阿黄应该很憎恶吧。这两年除了几次小打小骂外,她几乎找不着机会下手虐待我们,心里更是不爽吧。

“阿黄,回来!”冯倾城轻叱一声。

阿黄停止吠叫,乖乖地回到我们跟前,抬头看看冯倾城,再看看我,摇摇尾马,卧了下来。

那人走过来,一身湖色衣衫,白净面皮,原来是个年轻男子,大概二十四五岁的模样,长得还算清秀,可惜被阿黄追逐得额上冒汗,衣衫也湿了一片,神色有些张惶,心有余悸,战战兢兢地看了一眼卧在地上朝他虎视眈眈的阿黄,忽然目光猛地一亮,这是因为看见了冯倾城和我,我们已经习惯这种如见至宝的眼神了。

 


惊变(一)

年轻男子最后把目光移到冯夫人脸上,连忙上前施礼,“表姐,小弟有礼了。”嘴里说着,眼睛却瞟向我和冯倾城。
“子路,你爹娘的来信我已经收到了,快进来,在表姐这样多住几天再上长安。”冯夫人的脸上带着笑,这笑是真的,来汉朝两年,这是我头一次看见冯夫人的笑不是硬挤出来的,眼睛成了一弯月牙,脸也显得没那么长了,冯夫人也自有她的一点韵致。
原来这小子是冯夫人的表弟,别看他一副斯文的样子,鬼头鬼脑的不像是只好鸟。我哼了一声,拉了冯倾城,转身进了院中,阿黄横了一眼冯子路,跟在我们身后。
晚上为苏子路接风。
他嘴里敷衍着老爷,冯夫人和阳华夫人,眼睛却不停地在我和冯倾城身上睃巡着。
我心里冷笑着,这种好色之徒我见多了。
“倾国倾城都长这么大了,上次我来的时候,她们还没桌子高呢。”苏子路笑道。
“孩子们长大了,我老喽。”老爷微微眯起眼睛,有些感慨地看着我和冯倾城。
老?三十二三岁,正是老爷这种美男子最有魅力的时候,他浑身散出男性魅力,简直像个发光体一样,熠熠生辉,令人晕眩,为什么他偏偏是爹爹呢。
“爹爹永远不会老。”冯倾国爱娇地说着,给老爷挟了一片红焖肉。
“人哪有不老的,要想不老,得问问阳华夫人,只比我小一岁,看着还像二八佳人,我却成了半老徐娘了。”冯夫人不无嫉妒地看着阳华夫人,在阳华夫人面前,她何止是徐娘半老。
阳华夫人媚媚一笑,“想不老,是要做出牺牲的。”
“若能青春常在,做点牺牲也无妨。”苏子路笑嘻嘻地说。
“冯公子又不是女人,要什么青春常在。”阳华夫人对苏子路说话,眼睛却看着老爷。
冯子路看阳华夫人的眼神很炽热,阳华夫人看老爷的眼神炽热,苏夫人看冯子路的眼神炽热,老爷只是疼爱地看我和冯倾城,拿全世界来跟他换我们,他也不干。
这眉眼官司打得热闹,我看得有趣。冯倾城毕竟还小,不关心这种大人们的官司,只关心在桌子底下的阿黄,不时地扔些肉骨头下去喂它。阿黄更不关心什么官司,只要有骨头啃,他啃得高兴,不由地发出呜呜的声音。
第二天,阳华夫人出去会友了,老爷带着我和冯倾城上街,一路说笑着,走到一个丝绸铺前,忽然头顶上哗啦一声,我还没反应过来,全身就被从天而降的水泼成个落汤鸡,靠,谁这么没有公德心,居委会也不管管!我尖叫一声,抬起头,只来得及看见两扇砰地关上的窗子,我猜窗子后面没有潘金莲,况且我也不是西门庆,若是浇在风流俊美的老爷身上,说不定真的上演一出金瓶梅的序幕来。

 


惊变(二)

走在前面的冯倾城闻声一回头,看见我的样子,忍不住大笑起来。

老爷也笑了,“咱们回去吧。”

老爷常常不在家,好不容易让他陪我们上街玩,就这样回去了?冯倾城的眼睛露出不情愿来。

我看看自己浑身滴水的狼狈相,自嘲地笑笑,“爹爹,你和倾城在这等我,我回去换换衣服,一会就来。”说完拨腿就往家里跑。

绿荷站在大门口,一见我的影子,就慌慌张张往回跑。

我又不是刚从河里爬出来的落水鬼,她跑什么?

脑子掠过这样的情景,红楼梦中贾琏偷情时,叫丫环望风,一见凤姐过来,立刻往回跑,叫也叫不应,装聋作哑。难道绿荷也正在干这勾当?

我喝住她,“绿荷-----”

她果然像红楼里的小丫头一样充耳不闻,只管向二门里跑去。

“绿荷,老爷叫你呢,你再跑,老爷回来,看不剥掉你的皮!”我大声叫道。

绿茶闻言,停了脚步,远远地看着我。

“老爷在西市,快去!”我随口诌道。

西市跟老爷现在所在的地方南辕北辙,够这小蹄子慢慢找上一两个小时了。

“是,大小姐。”绿荷不敢违抗,磨磨蹭蹭地向门外走去。

看着她走远了,我便进了二门,蹑手蹑脚地向东厢房苏子路住的房间走去。

还没走到窗子底下,便听到一阵嘻笑声,正是苏子路和冯夫人的声音。

“表姐,你身上还跟几年前一样白嫩…”苏子路淫笑道,原来他们是老情人了。

“白有什么用,自从阳华这狐狸精进了门,老爷连我的房间也不迈进一步,更别说沾我的身子了。”冯夫人叹了一口气。

“我这不是来了么,小弟好好地让表姐舒服舒服,欲仙欲死。”

“小冤家,你能让表姐舒服一辈子吗。”冯夫人嗔道。

一辈子太长,为何我们要强求。

“快活一时是一时,来吧…”苏子路深谙得行乐时且行乐之道,咚地一声闷响,应该是双双倒在床上的声音。

夏天的窗子是开着的,我轻而易举地看见了一副活色生香的春宫图,比网上流传的那些笔法粗糙的春宫图生动多了,有声音,有颜色,有动作。我以为古人做爱,女人会很诗意地戴个性感的小肚兜什么的,可一看,大失所望,跟后人没什么区别,也脱得全身光溜溜的,疯狂地进进出出,所不同的是,他们的发型不一样,多少有点儿云鬓散乱的古典香艳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