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问询间隙的时间里,李诗情的脑子里也乱糟糟一片。
有时候她在想,她的失踪会不会让家里人焦心?有时候,她又担心警察把自己关起来会让学校的老师对她造成不好的印象,也许以后还会被人误解。
想到这里,她几乎立刻又沮丧起来。
被卷入这场奇怪事件里的她,真的还会有以后可言吗?
有那么一瞬,李诗情真的觉得还不如就这么死了算了。要不是想着她还有家人,还有朋友,她可能真会选择“以死明志”。
窗外的天色从明亮变得昏难,又从昏暗又变得明亮——那是警官打开了病房里的灯。
经过长时间的问询,无论是李诗情,还是警官们,都已经很疲倦了。
警官们已经没有了最初严肃沉静的样子,就连年长的那位警官眼睛都微微有些充血,中途还出去了一次,回来时带着浓浓的烟味。
“李诗情,你有没有想起来什么?你当时为什么要下车??”
江警官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她,又问了一遍。
这个被提及最多的问题,就像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让李诗情原本就紧绷的神经,再也坚持不住了。
“我什么都不知道!”
伴随着她用尽力气的呐喊,李诗情如愿以偿地昏了过去。

☆、第六七次循环

一个遭遇了不顺心事的人,往往会逃避现实。
而最简单的逃避现实的办法,就是睡着了别醒来。
所以,当李诗情意识到自己正在慢慢恢复知觉时,却连眼睛都不愿意睁,继续装睡。
谁知道醒来以后会遭遇什么?万一又是疲劳轰炸式的“问话”呢?
“不对!”
就这么闭着眼睛假寐了一会儿,李诗情开始感觉到异常。
病床会有这种摇晃感么?
而且,她好像也不是躺着的啊!
难道,他们要把自己转移到其他什么地方?
想到这里,李诗情大惊失色,再也顾不得装睡,连忙睁开眼睛。
她想的一点都没错,她现在是在一辆巴士车里,正跟随着车子在移动。
朝对面的窗外看去,刚刚路过一枚蓝色的路牌,车子速度不快,隐约能看见上面写的是“沿江路”几个字。
两位警官先生不是说沿江路路段因为车祸已经被封闭了吗?
难道他们要把她载到现场去看看,刺激她回忆一些情况?
李诗情拼命按下心中的惊恐,打量着四周,可是怎么看怎么违和。
这不是她想象的警车,怎么看都只是一辆普通的公交车。
她也并不像是要被人押运到什么地方去,车上没有一个穿警服的,除了几个年轻人,大多数都是老头老太太。
大概是她的动作太大,隔壁原本头靠着车窗休息的乘客也被她的动作惊醒,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揉了揉眼睛。
“卧槽,怎么回事!”
他揉着揉着,动作就这么顿住了,睁大着眼睛四下环顾。
然后,他一下子跳了起来,像是个精神病一样不停地摸着自己,还对着车窗照自己的脸,抠自己的耳朵,活似个神经病自恋狂。
李诗情根本没心思管人家在吃惊什么,她这段时间吃的惊已经够多了,现在她只想给家里人打个电话。
说到电话……
口袋里沉甸甸的难道是手机?
江警官不是说不允许她对外联系吗?怎么又把手机还给她了?
就在李诗情慌乱地从口袋里掏手机时,隔壁那个莫名其妙的人居然拍了下她的肩膀,浑似见鬼了一样看着她。
“怎么是你?你怎么在这里?不对,我们怎么会还在这里?”
他的声音又干又涩,说话时还不住地去揉耳廓。
“你谁啊?”
李诗情握着手机,懵然地看着眼镜小哥。
“我认识你吗?”
这个戴眼镜的小哥听到李诗情说的话后居然呆了一下,神色激动,“你不认识我?你把我害的那么惨!你把我拉下车以后,我……”
过一会儿,他又愣住了,改口说:“不,我应该谢谢你,要是没有你那么对我……”
“我不认识你!”
看着他既激动又语无伦次的样子,李诗情吓得往后退了退,差点后仰栽下车子的座椅。
莫非她遇到了一个发病的精神病患者?
这么一想,李诗情更害怕了,再看到后面有个空位,她想都没想就起身换了个位置,跑到后面去了,离那个莫名其妙的人远远的。
等她一屁股坐好,立刻就给妈妈打电话。
等待电话拨通的时间里,李诗情的余光看见那个眼镜小哥使劲往车窗外看了好一会儿,突然跳了起来,直奔司机而去。
“喂,妈妈,我跟你说,我……”
电话终于接通了,听到电话那头熟悉的声音,李诗情激动地开口,想把之前遇到的古怪事情告诉家里人。
然而她的声音,完全被淹没在某个人的吼叫声里。
“司机,赶紧靠边停车!这辆车要出事!”
眼镜小哥像是吓坏了,站在司机旁边大声地喊,“这车不能上桥!有危险!”
“谁跟你说要出事的?出什么事?”
司机大概也是第一次遇见这种事,声音有点慌乱,“你瞎说什么呢!”
“喂,你刚刚才说什么?你那边好像很吵?我没听到……”
电话那头,妈妈似乎也被突如其来的喊叫声吓了一跳,连忙追问:“你那边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李诗情伸长脖子看着眼前眼前这一幕,吓得心惊肉跳,脑子里却产生了个可怕的猜测。
公交车,停车。
会出事。
不能上桥。
难道……
这眼睛小哥举止这么诡异,终于有乘客感觉到了不妥,也跟着站了起来,想去前方制止这个激动的小哥。
“怎么回事?这小伙子是不是有毛病?”
老头老太太们指指点点。
“好好的怎么咒自己坐的车要出事?!”
“来几个人,帮忙把这小伙子按住!”
有个腰上挂着一大串钥匙的叔叔去拉眼镜小哥,反倒被他甩开的手震得差点摔倒,气得大喊:“公交车里闹什么呢!就算出事你也是你闹的!”
这大叔一叫,不少人就像是找到了主心骨,跟着大叔一起“围攻”了过去,七手八脚地把他按倒在了前方上车的地方,死死地压住。
“司机,司机!马上调头,把这小伙子送到派出所去!”
那个意气风发指挥着乘客“制服”小哥的大叔喊着,“一直这么压着他不是个事儿啊!”
“嗯?”
司机大概是吓到了,愣了下,连忙点头。
“哦,好,好的。”
“情情?喂?情情?你那边怎么了?”
妈妈还在手机那头反复地询问着。
“妈妈,我这边好像出事了……”
李诗情被自己的猜测吓得浑身冰凉,无意识地开口,“我这边车上有个怪人,说车子会……”
话说到一半,她就感觉到车子突然失控,整辆车像是急转弯没有控制好方向那样甩了出去,直直撞上了什么。
“嘭!”
她被突然掀起的热浪震晕了过去。
***
再次醒来时,李诗情还在这趟公交车上,整个人好好的,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车上一半的人都在瞌睡,剩下的也大多在玩手机,也有寥寥几个和她一样睁开眼就看看窗外的,不过那表情看起来像是担心自己坐过站了。
这明明是很诡异的一件事,可李诗情的内心却奇异的很平静。
因为她知道自己现在正在经历的事情,不是真的。
她的身体应该还在那个病房里。
问询她的警察在得到答案前不会允许她离开。
她的门前有两个健壮的便衣警察守着,任何人进出都会被盘问,没有任何人能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把她偷出来,就为了把她送上一辆莫名其妙的公交车。
最重要的是,她的手机现在正好生生的躺在自己的口袋里。
而在现实中,她的手机在做颅脑CT时被医院的医院人员保管了,之后就没有交还给她。李诗情猜测应该是被警方拿走了。
所以,她现在要么是白天被问询太多,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正在做一个诡异的梦……
要么就是因为脑震荡震坏了脑袋,现在正在重新构建当时的记忆,从而产生了某种认知障碍或者错觉。
无论是哪一种,既然全是假的,那就只要静静的接受就好,或许等这些支离破碎的片段经历完,自己就会恢复记忆。
看着身边的眼镜小哥,李诗情思考着刚刚见到的那一幕是不是曾经发生的事。
两位警官都说她上过那辆公交车,也有监控画面为证。
她现在只是因为脑震荡而失忆了,在车上的记忆应该还是存在与脑海里的,会梦见那辆车上发生的事情很正常。
那么,她隔壁的这个眼镜小哥,很有可能就是真实存在的人,而不是她想象出来的。
难道,他就是导致公交车惨剧发生的原因?
“啧啧啧。”
李诗情咋着舌感慨。
这小哥看着人模人样的,并不像是个疯子,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在李诗情唏嘘的同时,那位小哥也跟着清醒了。
和刚刚一样,他一清醒就情绪激动地站起身,再次低头看向李诗情。
李诗情默默地移开了目光。
哪怕是做梦或者记忆错乱,她也不想和一个疯子对视。
“抱歉,让我出去一下。”
谁料这个小哥并没有和之前李诗情记忆里那样大喊大叫,而是克制住了情绪,一边微微地颤抖着,一边请她让一下。
李诗情连忙站起身,和上次一样,移到了最近的一个空位上。
太可怕了!
平静下来的疯子比情绪激动的疯子更可怕!
小哥从座位里出去后,在车厢里四下张望了下,最后目光锁定在固定在车窗上的安全锤上。
看到小哥目光移向安全锤时,李诗情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是撒泼不成,还要破窗的节奏?!
这人岂止是疯,恐怕还有很严重的危害社会的倾向!
眼看着那小哥正要伸手去摘车窗上的安全锤,李诗情终于忍不住出声制止:
“你要干什么?这样不太好吧?”
他要摘下的安全锤正在她的头顶正上方。
听见李诗情在说话,他垂眸看了我一眼,看向她的眼神既奇异又古怪。
“你是不是问我要干什么?”
他对李诗情轻轻一笑,自问自答。
“我要让车停下来啊。”
然后,摘下了安全锤。
安全锤被拔下的那一刻,车厢里响起了刺耳的警报声。
这警报声太可怕了,不但分贝极大,声音还又尖又细,头顶上这尖利的警报声一起,李诗情感觉到自己的右耳“嗡”地一痛,而后完全听不见了。
这梦境还自带五感的吗?
这不科学!
她痛苦地捂着自己右边的耳朵,看着车厢里不少犯瞌睡的人被吓得惊醒过来,和她一样捂住了耳朵。
那小哥却像是没事人一样,还站在那仔细阅读完了安全锤旁边贴着的使用方法,才开始尝试着往车窗上敲击。
“司机,快停车!有人要破窗!”
车上有人惊慌失措地喊着。
“快点停车啊!”
“发生什么事了?后面发生什么事了?啊什么在响!”
司机比乘客还慌张,估计也是第一次遇见有乘客把安全锤拿下来的情况。
“有人摘了安全锤在破窗!司机你快停车!”
车子里乱成一片,车窗随着小哥的敲击,开始出现一点点的开裂。
车内的骚动引起了路上不少人的注意,李诗情看到有些车子或减慢速度、或加快了速度,都想离这辆公交车远一点,毕竟谁也不知道这辆车上发生了什么。
很快,这辆车附近的路面就空出了一大片空处来。
愤怒的乘客又一齐扑向她身后的眼镜小哥,再一次把他制服,而这辆车,也开始慢慢减速,并越来越慢。
李诗情看见被制服的小哥不但没有惊慌,甚至一丝挣扎也没有,任由人们把他按倒在地,夺下了安全锤。
见到李诗情在看他,被压在地上满身狼狈的小哥竟然还对她勾了勾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果然是疯子!
李诗情搓了搓胳膊上冒起的鸡皮疙瘩,有些不太确定这只是场梦了。
这么平凡的她,梦不出这样的变态。
所以果然还是她的脑子坏掉了吗?
将这样的“记忆”说给警官们听,也不会被取信的吧?
就在李诗情和被制服的眼镜小哥都以为车子肯定会靠边停车时,路口却突然窜出来一辆摩托车,直直朝着正准备靠边的公交车撞了过来。
吱!
司机大叔吓了一跳,反射性猛打方向盘想要躲闪,车子的轮胎发出刺耳的摩擦声,车子再一次失控,撞向了对向车道。
一片惨叫声中,李诗情眼睁睁地看着公交车撞上了迎面过来的那辆油罐车……
作者有话要说:改成第三人称了

☆、第八次循环

大概是因为还有脑震荡后遗症的关系,李诗情每次清醒时都特别疲累。
之前还没察觉到,到了这一次,她连站都站不起来了,只能靠在座椅靠背上难受地等那阵子眩晕感过去。
隔壁的眼镜小哥似乎也醒了,发出了一道充满挫败感的哀叹。
李诗情能感觉到对方在定定地看着自己,目光也炽热的吓人。
这样的目光太奇怪了,谁也不愿被这样的目光一直盯着。
所以李诗情睁开了眼,不甘示弱地瞪了他一眼。
见李诗情醒过来,眼镜小哥并没有尴尬的样子,而是用一种几乎是恳求的语气问她:
“你真的不认识我吗?你再仔细想想?”
这语气太熟悉了,就跟刚开始来找她的两位警官一模一样。
那时候他们对她态度还算和蔼,问话也十分真诚,那时候从自己嘴里说出一点“不知道”,她都会觉得特别愧疚。
李诗情一直是个软心肠,又眼睁睁看了他两次试图停下这辆车却被人制服的经过,对他这种“壮举”十分感慨,所以真的努力回想了下。
“我真不认识你。”
她的交友圈不大,像这样长得还算好看的小哥,一定是会留下某种印象的。
“我应该没见过你吧?”
听到李诗情的回答,眼镜小哥露出既失望、又难过的表情,仿佛她不认识他是一件天大的坏事。
这样的情绪甚至感染了李诗情,让她也有些抱歉。
事实上,李诗情也觉得有些奇怪。
她曾想过,也许是因为两位警官向自己叙述的车祸太惨烈,她的潜意识里也许希望有一个人能够拯救这场祸事,所以才在自己的“噩梦”里创造出这么一个人来,一直地想让车停下。
可如果她想要的是一个力挽狂澜式的“英雄”,难道想象出来的不该是个身材健壮、外表英俊的成年人形象吗?
为什么会是这么一副身材削瘦、看起来还高度近视的年轻男孩?
如果说这不是梦,只是她支离破碎的记忆片段,那为何从头到尾她都没有下车?
明明两位警官都说她和另外一名乘客提早下车了,如果是重复她的记忆,应该有这一段才对。
在李诗情带着一脑子疑问思考的同时,那个小哥也在摸着自己的下巴,喃喃自语些什么。
“这是第三次了……第三次。我不能再刺激到他。”
他思忖了一会儿,似是有了主意,便客气的请李诗情让他出去。
听到对方自言自语的“第三次”,李诗情哆嗦了下,下意识地让过了身子,可整个人却惊骇万分。
“为什么他知道这是第三次?”
如果说这个男孩只是她想象出来的“英雄”,或是她记忆里的某个片段,那他为什么知道自己已经是第三次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一个是存在于记忆里的人、或是一个想象中的人,会知道前两次发生了什么吗?
会知道自己已经是第三次出现在一辆出事的公交车里吗?
难道他和自己一样,是真人?
李诗情悚然地抬起头。
心慌意乱中,她看见那个男孩一/屁/股坐在了司机身后的某个空位上,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司机聊起了天。
司机大叔心思都专注在开车上,不太愿意理他,明显是缺乏兴致的样子。
也不知是出于什么心理,李诗情竟也跟着站起了身,慢慢挪到了一个附近的位置上坐下。
眼镜小哥看了她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靠着车窗,表面上李诗情一直在看窗外的景色,其实她的注意力一直放在小哥的身上。
公交车一直在沿江路的路段上行驶,这是这趟线路里最长的一段,沿途没有其他停靠的站牌,以往她坐这趟路线,常常看到有人睡过了站希望能下车的,但我从来没见司机大叔放人下去过。
车里人少的时候,他宁愿过了桥把人送到终点站再免费送人回去,也不会把人放在车来车往的过江大桥上。
他实在是个很负责的好人。
这个小哥大概没坐过这趟公交车,所以问出来的话都很冒昧。
“司机师傅昨晚休息的不好吗?我看你眼睛下面都有黑眼圈了。”
他笑着说。
大叔没理他。
“大叔是天生黑眼圈重,他一直都这样。”
李诗情实在忍不住了,在一旁开了口。
有些人生来就眼袋重眼圈黑,以前也有人开玩笑的问过大叔要不要抹点什么,都被他哈哈一笑带过了这个话题。
这样问一个认真开车的人,其实很没有礼貌。
见到李诗情接腔,眼镜小哥意外地看了她一眼,推了推眼镜:“是这样吗?你看样子对司机大叔很熟悉啊。”
“我经常乘这班车。”
李诗情按捺住心里涌上来的古怪,尽量表情自然地回答他。
“我是第一次坐这趟路线……”
眼镜小哥顿了顿,又苦笑着说,“不对,也不是第一次,那个……”
他“语无伦次”的毛病又犯了,无奈地自言自语。
“总之,从来没到过目的地就是了。”
司机大叔大概是没听懂他这句话,完全没有接腔的意思。
“现在开车真不容易啊,自己遵守交通规则没用,别人防不住别人乱来。自己出事就算了,还要牵连到别人。”
眼镜小哥继续状似无意地感慨,“所以说,开车还要多注意点路面情况,您说是不是?”
司机大叔很敷衍地“嗯”了一声。
原来如此!
李诗情在一旁听着,突然明白了眼镜小哥的用意。
前几次公交车出事,都是车子突然失控撞上了对向车道的油罐车。
如果排除掉司机没休息好所以精神力不集中的因素,那会突然失控,要么就是受外部因素影响,要么就是车子里面出了事让他分神。
可如果车子里面没人让他分神呢?
如果外部的干扰因素也被排除了呢?
只要车子没有失控,一定能好生生地避开油罐车开过去吧!
不愧是眼镜跟玻璃瓶底一样厚的小哥,脑筋转得真快!
明白了小哥想干什么,李诗情仔细听着小哥和司机的对话,眼睛却紧张地看着窗外的路况。
马上就要到上一次出事的地方了。
“大叔,下个路口注意点,我看右边有好多摩托车在等红绿灯。”
在等红绿灯时,小哥突然站了起来,紧张地看向右边更远处的路口。
“你这小伙子,怎么这么爱操心哟!”
司机大叔摇着头。
“我这么大车,还怕谁撞吗?”
面对陌生人的“劝告”,大部分人都不会把它放在心里,有些还会觉得别人是多管闲事。
但这个“劝告”出自熟人之口就不一样了。
“大叔,我也觉得右边这些摩托车不太对。一下出现这么多‘公路赛’,搞不好连牌照都没有,专门在路上飙车的,这种人我以前也见过。”
她所在的大学附近经常也有人“飙车”,油门的声音特别大,那车子开出去的架势让人心里直发颤。
“您开出去的时候慢一点,万一人家摩托车不看路呢?”
司机大叔没想到李诗情也这么说,看了看右边路口的几辆摩托车,点了点头。
“好吧,小心点总没错。”
面对这样的区别待遇,眼镜小哥撇了撇嘴,开始打量起帮腔的李诗情。
当知道这位小哥有可能是“真人”后,李诗情对待“车祸”的态度也不一样了。
之前她以为这些“循环”只是自己的记忆碎片,又或者是自己正在经历的一场噩梦,当然对这场车祸没有任何“敬畏心”。
相反,为了尽快找到交通事故的真相醒来向警方交代,她不但没时间害怕,还非常仔细地观察着各种事故发生的原因,就连这位小哥,她都只觉得是自己想象出来的、或者是存在于“过去”的人物。
可现在他有了“真人”一样的反应,会做出和“真人”一样的选择,李诗情虽然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却觉得自己应该帮助他。
也许等这辆车顺利到站,他们就都会“醒来”了。
抱着这样的想法,李诗情和眼镜小哥仔细观察各个方向,相互配合着提醒司机注意安全。
果然,在反复叮嘱下,司机大叔在绿灯亮起时起步没有那么快,险险地避开了突然加速过来的摩托车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