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难相信他已经三十二、三岁了,那么年轻,那么俊美,每个侧面都是一幅画,好像时间从未在他身上留下痕迹。
我小心翼翼问:“沈先生,你说我是你的朋友?”
他侧头看我,表情里什么都看不出来,“你觉得不是?”
我连忙摆手,“不不,绝对不是的…我只是,太受宠若惊。”
他静了一瞬,又道:“我只是演电影的普通人。”
“噢…”我呆呆看着他。
说完他站起来,“我先走一步。”
我看着他端起餐盘送到餐具回收处,随即往大厅中央走去,先和邹小卿大导演说了几句话,又侧过身,和顾持钧寒暄,怎么看都是很得体的。
我想起那天在MAX的演播室,他无声无息让我枕着他的肩膀睡觉——敏姐说他性格内敛,实际上却并不难相处。
为了有史以来他第一部大荧幕作品,唱片公司让乔希宁暂停了别的工作,每天不是去电影制作中心熟悉流程,关在酒店苦背剧本。
剧组本来要给他派一个专门助理,用于联系用,但乔希宁拒绝了,说:“我家阿梨就够了,一个顶俩。”于是硬给推了回去。所以我被敏姐下了命令,每天必须去看他一次。
当代希区柯克不是白叫的,这部电影延续了邹大导演一直以来的风格,镜头数极多,有两千个镜头——而乔希宁有三四百个镜头,出镜率算是相当高了。
他的第一场戏是在这周六,起初他兴致满满,随着周六的来临,他越来越紧张,状况一日差过一日,后来简直到了心烦意乱的程度。
我去看他的时候,他一幅抓狂的、精神错乱的样子,抓着我说:“我多少年没背过书了!”
“你不是也背歌词?”
“哎,歌词又不一样!”他哀叹,“歌词才几句?”
我决定帮他找回信心。
于是我打开电脑,让他看官网、论坛的留言——
“宁宁,我们爱你!”
“祝你的电影成功!你的演技一定很好!”
“我们都很期待你演唱的主题歌!”
“虽然和几大影帝同台演戏,可不要输给他们哦!”
“…”
大抵种种不一而足。
乔希宁的眼睛开始发光,歌迷发自肺腑的喜欢之情总能叫他精神振奋。
他是真的很爱歌迷,以前跟他聊天,他说:只要粉丝喜欢,他可以唱到八十岁。但不论是我还是他,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其实,乔希宁首次触电大屏幕这则消息算不上头条,关于《众里寻他》这部电影的最大的头条不是这部电影的巨额投资,也不是沈钦言再次成为邹小卿的男主角,也不是张维安为这部片子作曲,而是顾持钧复出一事。
专题和新闻回顾了顾持钧息影之前的电影作品,他出道十年作品很多,经典之作更有六七部,他最后的电影作品《约法三章》堪称教科书级别的电影;但就在他拿到最佳编剧、攀登到了人生的最高峰时,忽然宣布息影——那年他三十二岁,人生盛年,正是声誉日隆、事业如日中天时,可他却脱俗而去。
那之后关于他的新闻统统销声匿迹,只有路人甲乙丙丁的说法供人追寻。
顾持钧息影之后去了瑞士,很快结了婚,选择了做学问的道路,五年前的新闻说他现在是瑞士著名大学的副教授,现在或许已经是正职了——这事儿让他的影迷更爱他,说这才叫上得厅堂下得讲堂。他现在有三个孩子,长子是对双胞胎,据说特别可爱,还有个四岁的小女儿——这则消息来自于他的某位学生在论坛上的爆料,真实性很高。
但也仅限于此,别的信息,几乎无人知道了。

第四章(下)

乔希宁发愁地看着剧本,哀叹连连,“我刚给邹导打电话,他居然什么都不跟我说!只让我自己揣摩!”
我说:“…那,你好好揣摩,导演的话都是有道理的。”
他忧郁:“哎,我的第一场戏就是在黑夜里看到恐怖景象…压力好大!”
我好玩地戳戳他,“看看别人是怎么演的。”
“我早就看了很多遍了…”他努努嘴,指了指茶几上的一叠影片。
啊,真是为数不少,我翻了翻,不少经典之作,其中邹小卿大导演的作品最多。
“我想看看他是怎么拍戏的。”乔希宁说,翻出了《空间》。
《空间》是邹小卿的去年前的作品,沈钦言凭借这部电影获得影帝。
除了对男人的相貌反应迟钝外,我对任何的艺术都不敏感,比方看画无法辨认是否色彩是否协调,受邀听交响音乐会居然昏昏欲睡被批是暴殄天物,看电影从来只看有趣搞笑的,艺术电影之类统统谨谢不敏。我的老师就经常说:上帝造人是平等的,一方面才能太出众,一方面自然有所短缺。
却不知道为什么,沈钦言演的电影我却愿意看一看。
沈钦言的经历蛮有意思,他二十一岁开始演电影,出道的第一部片子就是邹小卿的《洗尽铅华》,随即闪亮登场。那两年接拍了四部电影,除了第一部是配角外,大都是青春爱情剧,他扮演深情款款的年轻男主角,出场就引得小女生尖叫那种。他当时非常年轻,相貌又俊美得无可挑剔,特别适合大屏幕,一时间风头两无。
然后他回到学校去读书,念了戏剧系。他是认认真真地在学习,所以有两年时间没有拍戏,到了大三时才重新接拍了一部电影,大四又有一部,然后四年过去,他以优异的成绩顺利毕业,没有延期,教授评价甚高。
这四年他虽然在念书,但外形实在太好,广告拍了不少,一直也没有淡出人们的视野。
二十七岁他大学毕业,又以一年约莫两部戏的速度拍戏,邹小卿的每部戏都请他做了主角。他今年三十二岁,共有十二部作品,大部分作品的口碑票房都很好,这让他成为“最热门的男影星之一”。
去年他拿到了影帝,可以说攀登上了人生的新高峰。
影评专家说他相貌好是一方面但不是主要的,其实,不少演员都会外貌所累,让关注太过注意外貌而忽略演员的内涵,而相貌太好的人往往恃宠而骄,不肯修炼自己——这也就是这样的人往往不能攀登到事业的最高峰的原因。但沈钦言不然,他费了很大的功夫来提升自己,他花了大量的时间研究角色,因此能和场景完美的融合,他能把自己的特点完全隐藏,融入角色。这个本领和他的努力分不开,和天分也分不开。
《空间》这部电影很惊人,镜头错落旋转,剪辑神乎其技,沈钦言在被改变了无数次的世界中寻找妻子的下落,然而人死不能复生,不论怎么纠正,最后证明一切徒劳无功时,一直冷静的他忽然崩溃,捶地大哭,那幕场景感动了无数人。
哪怕只看小屏幕的电脑,我也觉得这一幕非常震撼。
“演得真好,”乔希宁盯着大屏幕,表情很凝重,“我跟他还有不少对手戏…哎,怎么办啊。”
我还沉浸在电影带来的震撼中,等心跳平复了安慰他:“车道山前必有路,你小时候我可想不到你今日会成为歌星,等几年后,你拍了若干部电影后再看今天,就会发现现在的紧张毫无必要了。”
其实乔希宁做的远比说得好。他的第一场戏是本周末晚上九点开拍,我们傍晚才到。
本想早到一点去观摩别人怎么拍戏,结果唱片公司临时安排了全球最著名音乐杂志的一份专访。
乔希宁前一秒还在担心今天晚上的戏要砸锅,下一秒就对着金发美女侃侃而谈:“能在电影和音乐两个领域同时取得成功的人并不多。我希望我的音乐和电影可以互相补足。”
他在国外学过一年街舞,英文相当厉害。
“其实电影和音乐有一定的相通之处,我自己录歌写歌时,都会在我的脑子里构思一个意境和画面,有一个完整故事情节…”
“我在片子里的角色?这是非常有意思的角色,大家看了电影就知道了…”
我忍不住感慨,他也就是在我面前跟小孩子似的,面对媒体却从容不迫,颇有大将之风。
结束了访问,我们冲向电影厂。
作为当红小天王,剧组给了个小化妆间,和另一位影视新星严谦同一化妆间。我们到达的时候,他刚刚结束了一天的戏份从摄影棚归来,满脸面如土色。
乔希宁和他较熟,忙问怎么了。
严谦缓过劲,拍着大腿感慨道:“一会你就感受到了,难啊,真难啊,在镜头下居然完全不知道做什么。”
他可不是什么新人,居然会发出这种感慨,乔希宁脸色更白了。
敏姐笑着拍他的肩膀,跟正在准备工具的化妆师寒暄去了。
乔希宁化妆的时候是我最舒心的时候。
他化妆通常就是几个小时,我可以在这个宝贵的时候写写程序、看看技术论文或者打个盹;敏姐对我也异常客气,从不让我做端茶送水的工作。
但以我和乔希宁这么多年的交情,这种事情分内之事。
趁她化妆,我去找剧组的负责联系演员的制片,之前都是邮件联系,现在见了面,才知道是个超级干练的女人,比我也大不了几岁。
谈完工作,我离开房间来到走廊,发现旁边的几个化妆间分别是几位主演的,门上挂着“主演”的铭牌。
我盯着那几个字看了几秒,想:不知道他在不在里面。
念头刚一闪过,那扇门“啪嗒”一声打开了,沈钦言一手接着电话边面无表情走了出来。
事情不会这么巧合吧?
我听到他说:“…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找到我的手机号,但请你不要再联系我。”
他语气平静且强硬,冷漠之气扑面而来,我从来没听过他这样说话,真是意外。
他一身白大褂,带着薄薄眼镜,上了妆,严肃之气扑面而来。
沈钦言蓦然抬头看我,似也一怔,大抵也没想到在走廊里看到我。
我觉得有些尴尬,听人家的电话总是侵犯隐私,我迅速一笑,跟他点头打了个招呼后退回了乔希宁的化妆间。
但我和他既然身在同一个剧组,总是少不了碰面机会。
那天晚些时候我在摄影棚又看到了他。
摄影棚和我一个星期前见到的截然不同,搭建好了若干场景,其中就有一条幽暗的长街,把二十年前的街道搬到了现在。
灯光黯淡,乔希宁的第一个镜头就是午夜的街道,背着吉他“蹬蹬蹬”走过长街,进入一栋黑漆漆的屋子里,上楼,推开房门,然后发现自己的房间面目全非,顿时面露惊愕。
乔希宁演这段戏的时候,我在摄像机后观察。
这段戏大概一分钟,一句台词都没有,却起码拍了半个小时。
邹大导演坐在监视器后,不厌其烦地一遍遍说着“再来一次”,一段楼梯,就让乔希宁爬了二十次。
现在季节是晚春,空气逐渐闷热,不断重复的爬楼让乔希宁汗流浃背,一次NG后,我帮他擦了次汗,化妆师又上去补妆。
我轻轻摇头,他拍MV的时候可不会这么没用。
此时是初夏,片场灯光打得足,温度也比外头更高,眩白的灯光看让我疲倦燥热,我悄悄退到摄影棚的角落找水喝,却发现拐角的走廊里走出来一个挺拔的身影,仔细一看,我连忙笑了。
“啊,沈先生。”
他对我点头。
说起来这是今天第二次看到他了。想起傍晚的时的那幕,我觉得有必要解释一下,“下午我不是有心听你的电话。”
他一怔,似乎才想起这事,摇了摇头:“那没什么。”
他穿着衬衣牛仔裤,负手而立,卸了妆,看上去很是年轻。他真的算是少数卸了妆了之后更英俊的演员。我听到化妆时说过,他的可塑性十分好,一旦上妆,就活脱脱电影里走下的角色。
我说:“沈先生,你的戏一个小时前结束了吧,怎么还在剧组?”
“正准备回家。”
“真好啊,”我呼出一口气,站到几步外的通风口去透气,“我们可能要晚一点。乔希宁他啊好像要拍到很晚…”
大抵是我语气中流露了一点点羡慕之意,他若有所思看我一眼,忽然说:“邹导喜欢看演员自己表演。”
“咦?”
“邹导极少说戏,也不会给演员指导。”
“‘NG’这个词对邹导来说,不代表不满意,邹导喜欢让演员展现出所有的状态的方式。”
“他选演员都是有原因的,包括乔希宁。”
“他接近剧本里的那个角色,有天赋、勤勉、聪明。他现在只是太紧张。”
我呆呆看着他,半晌后才反应过来他是在通过我提点乔希宁。
“啊,沈先生,谢谢你。”
他摇了摇头。
“不过,这是我第一次听到你说这么多话。”我说。
他的手机荧幕亮起来,我看到他低下头查收短信,幽幽亮光映出他深深的眉眼,眼神分外醒目。他这个人,不论在什么地方,都能改变环境,把周遭场景变成电影中定格画面。
他把手机放好,随即跟我颔首:“车子在门口,我先走一步。”
“沈先生,慢走。”
我当了三个月助理,也很清楚,圈子里的人大都是各人自扫门前雪,他这样外冷内热的人真是不多,明明和乔希宁并无深交,还是乐意提点。我真是感激他。

第五章(上)

摄影棚去得多了,我发现拍摄电影完全没有我想象的那么有趣。
片场多半是混乱,电线堆得脚下都是,稍不留意就会被绊倒,想看现场吧,但没看到剧本也不知道情节,偶尔看到拍摄片段也是云里雾里。乔希宁是想做好演员这份工作的,任劳任怨,和上下的工作人员都处得不错,敏姐也放了心,不再天天跟着他,每天都是我和乔希宁两人去片场。
我和他的关系到底和其他明星助理的关系不太一样,乔希宁并不会刻意的让我做事情,大多时间我都比较闲,只跟剧组的场务接洽,得到他们的时间安排表。
摄影棚去得多了,我经常会看到沈钦言,我会跟他招呼,他是很忙,但会礼貌地跟我点点头——所以我们也算是真正的点头之交。
我注意到,沈钦言十分勤勉,即便是没有他的戏,他多半也会在现场,有时安静的坐在一旁,有时和其他演员对戏。真的十分敬业。所以,人要红总是有理由的。
第二周周末,我目睹到他的一场戏,让人印象颇深。
剧中的他对失忆的女主角产生了莫名的兴趣,于是找到她的住所,微微倾着身,叩门。
扣门明明是有声音的,可是他做出来,就特别安静。偷偷瞥了一眼监视仪,明明是普通的二维画面,因为沈钦言的出现,居然呈现一种浮雕感。
女主角宋亦涵躲在门口小心翼翼看着她,他说:“可以让我进去吗?”
她迷惑地摇头。
他眼神更加柔和,开口时依然是那句:“请让我进屋。”这一幕台词只有两句,相似的台词里,感情的微妙变化连我这样的外行人都能听出来。
那天晚些时候,我听到摄像师和导演说话:沈钦言最好的地方不是外表,而是姿态。如果姿态不妥,再好再美的人像也会失去它的光彩,让人觉得难堪。他在电影里的各种姿态总是恰如其分的。
难怪有人说,不论沈钦言演疯子傻子天才,总有一堆人爱他。
乔希宁也和片场的工作人员渐渐熟悉起来,演戏也勉强上了路,虽然他还偷偷跟我抱怨诸如“在完美主义的导演重压下,真难”,“摄影师对我好挑剔”或者“抓不住人物形象怎么办”,但实际上他NG的次数倒是越来越少,他至少并不比其他人更差。我想他大约有点领悟邹大导演的意思了。
而他最新的主要戏份都是和宋亦涵的——毕竟,是他把女主角捡回来的。
大抵是因为年纪相近,他们两人相处很是和谐。
电影拍摄每天都有固定的镜头数,必须拍完才能回家,邹小卿对每个镜头都很挑剔,差不多每天都会熬到凌晨三四点才能回家。
好容易结束拍摄后,差不多是凌晨两点,我总算解放了,和乔希宁去摄影棚的车库拿车回家。
刚走到车库,就看到了一脸挫败的宋亦涵,她满脸疲惫地冲着手机大吼:“你脑子是豆腐渣吗!我怎么会花钱养了你们这群笨蛋?你们怎么不去死一死?车子坏了都没发现?”
我和乔希宁对视一眼,他跟我点头。
我会意,走到驾驶座预热汽车,一分钟后乔希宁带着宋亦涵朝我们的SUV走了过来,拉开车门让她上了后排。
乔希宁同她说:“不论是等助理来接或者让剧组派车,都还有二十分钟。”
而她累得简直就要死过去了。
“可不是,”她咬牙切齿,“我那助理完全是头蠢猪!”
作为剧中的女主角,这段时间她天天在片场呆足十五个小时以上,不可谓不辛苦,情绪暴躁也是难免。
我忍住倦意,回过头看她,“宋小姐,你住在哪里?”
她说了小区名,我点头,在导航仪中查找回程的最短线路。
乔希宁探身过来,拍我的肩,“既然这样,我来开车,先送你回去,我再送宋小姐。”
我“咦”了一声。
他指着屏幕上的路线图,“看这几条线路,你家最近。”
“也好。”
我低下头,取出手机忙着查了一阵子,把以后三天的事情安排妥当,告诉乔希宁:“这几天的时间、行程安排表我已经发送到你手机中。”
他点点头,说好。我又嘱咐了他一些事情,比如明天可以晚一点起床后天他某张唱片制作人的生日我订好了礼物等等。
侧过头,宋亦涵却侧头看我一眼,叹口气道:“要我的助理能有你一半能干都好。”
乔希宁开着车,还很得意洋洋:“那是。我家杜梨是什么人?”
宋亦涵“嗯”了一声。
乔希宁说:“只要在网络上,没有她做不到的事情。你不知道我花多少力气才让她成为我的助理,这还是她看在我们青梅竹马关系的份上。”
难为这么晚了他可以说大话,我有气无力地瞪了他一眼。
宋亦涵看我一眼,迟疑了一会:“你电脑很厉害?”
我警惕地摇头,随口答:“勉强。”
好在她没有问下去,身体微微靠着车窗,似在打盹。大抵是因为刚刚发平了脾气,她恹恹靠着后座,精神不足的样子。其实她是美女,眉宇中有股子灵气——能被邹大导演看中的演员多半是姿容出色的。此时的她还上着妆,但也盖不住那苍白的皮肤,反而有点可怜。
没多久,车子一拐弯进入了我所住的街道,我收拾好一身的疲惫,回了家躺倒床上,疲倦地电脑都不开了,倒头就睡。
当时我十分疲倦,完全没把这短小插曲放在心上,却没想到这是另一段故事的开头。
故事开头的第一幕,就是那条“乔希宁和宋亦涵同车夜归”的八卦新闻。大抵是他们两人在电影中有暧昧,电影外也动了情,眉来眼去开始了一段感情。这新闻看得我叹服不已——如果昨晚我没在场,大概很可能被记者的生动照片说服了。
敏姐大喜:“不错!绯闻永远是圈子里最好的调剂。”甚至和宋亦涵的经纪人商量细节。
这样无伤大雅的八卦新闻对谁都是一件好事。
不过绯闻归绯闻,我平时也发现,乔希宁和宋亦涵两人关系比剧组其他演员的确更好。比如,乔希宁把自己的所有专辑都签上了名字送给宋亦涵。
他跟我解释,“她说很喜欢我的歌。说有次情绪失落的时候听到我的歌,觉得十分励志,精神振奋。”
乔希宁十分看重自己的音乐,更何况表示欣赏他的,是跟自己演对手戏的美女?
连邹大导演都时常开他俩的玩笑,称“选美冠军都被你哄去了。”
我才发现这位导演冷幽默起来也很了不得。
制片人大笑:“邹导果然不负‘电影圈内第一媒’的大名啊!”
我没听懂,于是劳烦敏姐跟我解释:“所谓的第一媒,这是因为邹大导演的剧组,每次拍电影都会在半年后凑成一对夫妻的缘故,比如张睿和乐敏敏,陶方直和刘嘉颖,等等等等。”
这倒是前所未闻,我忍不住失声大笑。
周末晚上我惯例和大哥一起吃饭。
大哥现在一改工作狂的本性,能不加班就不加班,专注于培养感情,可见对这段感情的重视。唯一让人觉得幽默的,是大哥和姚瑶在一起的时候,总会叫上我。
我问他:“怎么老叫我吃饭?不怕我当灯泡啊?”
他敲我的头,“多嘴。”
姚瑶笑起来:“别介意,也是我的意思。”
我眨眨眼看着她,有点意外。
我长这么大虽然没谈过恋爱,但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这么多年所见所闻告诉我,热恋中的情侣通常不是大哥他们这样,往往避开熟人,不会在适合卿卿我我的时候还带上个妹妹。
吃饭时大哥是一贯的话不多,姚瑶大抵是当律师当多了,也很习惯倾听,所以吃饭时往往是我在不停的说自己最近的见闻。虽然在摄影棚时我心里难免抱怨,但我惊讶的发现,倒是给我增加了不少谈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