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带点困意,嬉皮笑脸道,“也未什么,就是跟着小姐临摹一些字。”
“不是。那为何临摹字的时候总是只招你一个进去?不是我小气,以前我本是忙不过来,现在倒好,不仅闲的发慌,还心也跟着发慌。你也不能一人独霸着小姐啊。”
看着翠竹如此,她甚是愉悦。想她也有这个能耐把一项贤惠的翠竹也开始抱怨起来。要是换做燕燕,那岂不是闹翻天?
顺便看了下还在睡意正香的燕燕,敏敏道,“这燕燕的任务是小姐的起居生活服侍。可为何从没看她在小姐身边服侍。”
翠竹叹口气,“最近她常常在书院走动。我看不久她会被少爷要走。”
敏敏吃惊道,“啥?少爷?要…要她干什么?”
难不成?
“胡儿少爷甚是喜欢燕燕。也是她的造化,偏偏那日在花园走过的是她,救了胡儿少爷一命。自此少爷甚是粘腻着她。”
汗,原来是救命一恩。
“那也没什么。”敏敏无趣道。对于这样的恩情,太浅了。“我睡了。”
“恩。”翠竹道。
她偷乐。这转移话题还真是成功又恰当。于是美美地有呼呼大睡去。
次日。风和日丽。
敏敏刚一进屋,却见谢道韫扁起嘴,好像遇见很不顺心的事。她也不做任何回应。如平常一样,端起茶水放在谢道韫面前,忙着收拾桌上的零星纸张。
“敏敏不问何事?”谢道韫纳闷,一般她这样的表情,敏敏总是先问她怎么了。
敏敏笑道,“小姐一般不顺心的事只有一件。关于王家小少爷的事情了。”
“敏敏甚是聪慧。”谢道韫微微一笑。“过几日就是文坛交流日。我本想一同前去,奈何小叔叔不同意。说一女孩子家抛投露脸成何体统。哎,小叔叔就是迂腐之人,要是三叔叔在的话。就不是这情况了。”
敏敏了然。这谢家现成年的都各个为官,也就谢安一个大闲人。不过为何谢安不在府邸?
“也不知三叔叔什么时候回来!”
“三老爷这是去哪了?”敏敏问道。
谢道韫沉下脸,“三叔叔回他东山去了。”
敏敏愣了愣,不明所以,“东山?”
谢道韫叹了口气,无比惋惜道,“三叔叔不惜做官,隐居东山快10年了,偶尔来谢府少住几日。或者我们这些晚辈去东山拜访。”
谢安在敏敏心中的印象一直很好。她是学文的,一直知晓,一千七百年,如果问中国历史上谁最被文化人推崇,那她肯定想起两个人,一个是诸葛亮,另一个,就是谢安。
他的东山再起,是很多失败的人的至理名言。有多少人是这样鼓励自己的?
可是她却不知道,这个东山竟然是他隐居之地,并且隐居快10年之久?她不禁哑然。这谢安还真的有耐心。
“哎,本想就着在交流日之时,于王公子畅谈文学,这下得无望了。”
“小姐先别这么绝对,你想,在你家中,谁的威信最高?”
“自然是我爹和三叔叔。”
“那你爹呢?”
“我爹在江州为官很少回来。”

“那你们是…”
谢道韫笑得很自然很温和,“自小教育是三叔叔。生活起居是母亲一手打理。”
“敏敏不懂,为何不跟去江州?”
然而谢道韫避而不答。只是平和一笑,“我也不知。”
敏敏就此打住,道,“那么也就只有三老爷可以帮你了。”
“可是三叔叔才刚回去,怎样才能帮?”
“离交流日还尚早。为何不去东山拜访?”敏敏大雅地微笑。
谢道韫思忖片刻,似乎下了决心似的,“如此,也好。不过我一人前去,似乎有点冒昧,还得找胡儿和弟弟帮忙了。”
敏敏小小的激动一把,这么说她终于可以见到大名鼎鼎的谢安?
“敏敏这就去准备。不知小姐是否带敏敏和翠竹、燕燕前去?”
谢道韫摆手,“又不是举家迁徙,带那么多人干什么?你跟我前去就行了。”
她又小小的激动一把。看来她的地位已经在这两个丫头之上了。不禁的得意起来。
“你去唤羯儿来。”谢道韫站了起来,语气有点倦意。
敏敏愣了愣,“敏敏不知羯儿是…”
她的话,似乎让谢道韫也愣了会儿,“羯儿是我弟弟,谢玄。”
恍然大悟。
“是。奴婢这就去。”

谢家少爷

她前去内廷,问了管家羯少爷在哪?管家告知,在书院就读。但敏敏对着谢府的地图还未搞清楚。有点踌躇起来,管家笑道,“我带你去便是。”她高兴点头应着。
虽然不是第一次来到书院。但之前是迷路晃到书院来。也只是在外停留片刻,现在倒是一进这书院倒是觉得,以前没好奇,是对的。
门庭后栽着一棵算是百岁的枫树。只见枝干粗大。于敏敏的想象力,这棵树应该是到百年了。树的右侧是用大块石头堆积成的小型假山。假山一侧则是个半大的小型池塘。她又发挥自己的想象力比拟,要是掉下去,应该大人死不了,小孩难说的深度。
整个书院几乎三样东西组装,石块,树木,水。别怪她形容的生硬,但确是是如此普通。仅仅那棵百年大树,值得一赞。
管家把敏敏往里一带,作个揖后,便离去。倒好,把她一人晾在大厅里。也不知道这羯少爷到底在哪?
她也只好随便在大厅里来回转悠,看着大厅的布局。也没什么特别,几张椅子和茶几。茶几上放了一个小松树盆景,歪脖子的那种。对门摆放着紫檀木桌,两边各设一张同质地的椅子。壁上挂着一幅山水风景画。
敏敏仔细一瞧,嘿,竟是出自谢安之手,只见他字迹清秀,柔中带刚得韧性。她虽然不懂,却知,是好字。且看山水的题词,敏敏更是赞了一声。
风流何须问东山。
此风景定是东山吧。
“喝,你倒是很有把握啊。”后方突然听见一男声。
一个还没开始变声的小男孩的声音。
“笑话。我当然有把握,我哪一次输过?”另一已有些变声音的男孩声音跟着从后而响。
敏敏应声转身。却见到门口进来两个争吵不休的男孩。
正是那两个抢冰糖葫芦的。
两人也见正堂站着的敏敏,比较公子样的皱起眉头,“你是谁的丫鬟。书院不准随便进出不知道?”
“这丫鬟怎么那么面熟?”朴素点的也皱起眉头在思考起来。
她无比无奈他们的记性,可后想想,她这样的长相,能记起也是个奇迹。不免气馁了一下。也就仅仅的一下。
“少爷,我是大小姐的丫鬟。”还是直接自报家门得好。
“我姐姐的丫鬟?”公子点的大吃一惊。接着说,“我记得我姐姐就两个丫鬟,一个翠竹,一个燕燕,什么时候多了你这个烧饼?”
烧…饼?敏敏眼冒金星。她跟烧饼什么关系?
敏敏很严肃道,“我不叫烧饼,我叫敏敏。”
却见公子点的那位继续道,“不管是烧饼还是敏敏。没听过你这人。”
“我新来的。”
“哦?”他走上前打量道,“我们谢家什么时候审美观差成这样,烧饼也要?”
…忍。
朴素点的男孩道,“燕窝鱼翅吃多了,换个烧饼也不错。”说着还对敏敏一笑。
敏敏感动得啊…
“不过,这个烧饼,感觉是没烤熟的,软巴巴的。”他接着说,还对敏敏一笑。
杀千刀的…敏敏气愤地看着他俩,然后正想发作又来个一百八十度,甜甜道,"长大了,烧饼就熟了,还请少爷们以后品尝。”
…两人哑口无言。
敏敏继续道,“小姐叫奴婢通知羯少爷,请你去趟清淤斋。奴婢通知完毕,还请少爷及早过去。奴婢告退。”
说罢就大步走到门前,狠狠地在他们擦肩而过之时,瞪了他俩一下。
“烧饼,”敏敏顿停。“记得转告姐姐,叫她别忘记答应过我的事。”谢玄在她身后吩咐着。
“是,奴婢知道了。”
“恩,真乖,烧饼。”
…他叫烧饼的时候,她应该直直的往前走。
敏敏一到清淤斋时,却听见阵阵歌声,寻声而至,却见燕燕对着天空唱民歌。
长的不错,歌又不错。如此的人,必当不会是平凡的丫鬟。敏敏有点气馁,她还凭什么去争取高贵不平凡的人生?
燕燕唱完转身却见不远处发愣的敏敏,便道,“敏敏,你发什么愣?”
敏敏向她走去,“也没什么,就是听见你的歌声觉得好听愣了起来罢了。”
燕燕潸然一笑。“敏敏可会唱歌?”
她?以前从来不惜得去学这些唱歌跳舞。但也不能说不会。只是不拿手而已。为了不献丑,敏敏摇手否认。笑道,“我哪有燕燕那么多才多艺。”
“敏敏最近甚得小姐宠爱,小姐本是罕见才女,敏敏能博得小姐欢心,你太过谦虚了。”
好样的。敏敏心念道。才不过十来岁的年龄口才却能跟她这个活了快二十五的人比。看来这以后可不是个好伺候的主。
敏敏微笑道,“骄傲使人落后,谦虚使人进步嘛。”
燕燕一愣,“敏敏好才气。”
这是毛主席教育我们祖国花朵的至理名言。敏敏心里嘀咕道。
再次见到谢玄的时候,是自书院回来两个时辰以后,他换了件衣裳,原本玄青色的衣裳,换成了月白色。
这个骚包,小小年纪,就换衣服换得如此之勤。女人如衣服,以后肯定是个风流的浪子。敏敏啧啧摇头想。
谢玄一进清淤斋,就见敏敏摇头看他,好像他不成气候,无比惋惜的样子。他煞是奇怪。
“羯儿。”坐在一旁的谢道韫唤道。
谢玄走了跟前,坐下,“姐姐找我何事?”
“我想去三叔叔那拜访。”
“咦?叔叔才走不几日,怎又…”
“我有些问题想与叔叔讨论。”
“那写信就好,何必劳师动众?”
“有些东西不能用书写表达出来,总之,你陪姐姐前去就是。”谢道韫有点不耐烦起来。
谢玄也不再说什么,应声道,“好。”
“叫胡儿也一同前去吧。”
一提这胡儿,谢玄原本平缓的脸骤变,皱起眉头,一脸厌恶道,“为什么每次干什么事情都得拉上他?”
谢道韫似乎习惯了他的怒气,道,“胡儿自小失去双亲,我们作为他的至上亲戚怎能如此?本寄住我们家已经让他难以颜面,你这样的排挤,还懂不懂礼法?”
谢玄不再说话,只是很微弱的声音说道,“自小本来是我的东西,只要他一声要求,母亲就会把我的东西从我手里拿走给他。他什么都跟我抢,姐姐,你是知道的。”
“这也不能怪他,从小失去双亲的痛苦我们不能感同身受,却也略知其中的痛苦,他只是羡慕你有个完整的家,于是出于嫉妒抢夺。并无恶意,你应知道。”
谢玄不再说话,微低着头,道,“姐姐教训的是,以后羯儿自当大度。”
“恩,明白就好,明日我们就去启程,你跟母亲说一下。”
“好。”
“你去忙你的吧。你与胡儿的功课学得都差不多,别输给他,叔叔们很是看中你们二人。”
“羯儿自当听姐姐的教诲,这就去复习功课。”
“恩,你走吧。敏敏送少爷。”
一旁的敏敏愣了会儿,道:“是。”
于是跟着谢玄准备出门,却听到谢道韫在他身后道,“你要求的事情,姐姐会慎重考虑给你答案的。”
谢玄停顿一下,“谢谢姐姐。”便出了清淤斋。敏敏在身后屁颠的跟了过去。

离府拜访

晚上,翠竹和燕燕逼视起敏敏来,翠竹先道,“以前凡是去东山小姐都不带丫鬟前去,为何这次带上了你?”
燕燕后道,“即使要带也应该我们三人前去,却只带上了你?”
敏敏被逼到墙角,可怜巴巴的样子,“我也不想啊,可是奈何小姐只带我一人前去。小姐说去东山路途较远,你们两个都是水灵之人,长途跋涉的,她甚是舍不得,而我也刚到府上不久,许多事情也不懂。小姐说要跟在她身边的丫鬟不比其他丫鬟。得经得起考验才行。所以敏敏为了以后不被小姐嫌弃,就自荐跟了过去。小姐舍不得你们,所以就不带你们前去了。”敏敏认为自己的这番言辞有一定的心动性。不仅不会得罪他们,自己也还可以找个好台阶下。
两人狐疑地对望后,放弃了对敏敏的逼压。翠竹道,“也罢,你跟着小姐去东山,我们也图个清闲。”
一旁的燕燕则开始卸妆就寝,一句话也不说了。
敏敏想。是否就算通过了呢?
原本去东山的计划,被谢母拒绝了,想也是,还都是孩子,怎能放心。原以为计划破灭,却不想,几日后,照顾谢道韫时,家丁捎话说,谢母又同意了,明日就可出发。
翌日,敏敏便收拾起来准备去清淤斋。在她收拾床铺的时候。
“敏敏。”燕燕走了过来,手里拿了一些换洗的衣服,不过是男装。她递给敏敏道,“这些换洗的衣服请你帮给我胡少爷,说燕燕已经洗好了。”敏敏愣后接住衣服,点了点头。
“还有…”燕燕嗫嚅起来,脸上带了点娇羞,“帮我叮嘱少爷路上小心。天冷了多穿点衣服。”
原来这燕燕是发情了啊。这么明显的关心,傻子都知道怎么回事。不过得看看是不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了。
来到清淤斋,却见到一位妇人,想应该是谢道韫的母亲了。她紧了紧谢玄的衣领,道,“好好跟着姐姐知道吗?”
“娘…”谢玄不悦的皱了眉头,不耐烦起来,“我不小了。”
谢母笑了起来,“是是,你不是小孩了。”说着转过头,看着一旁的谢朗,“胡儿,在外不比家。以前你们出去都是你们三叔叔带走,现在你们几个孩子出去我本是有点不放心,可书信告之你们三叔叔,他叫你们过去,我也只好放人。韫儿虽然比你们大,但是毕竟是个女孩儿家。你比玄儿大,就照顾下他。”
谢朗应了一声。谢母放心一笑,眼神刚好扫到敏敏这,随意问了下,“这孩子是谁?”
“母亲,她是孩儿的丫鬟。”谢道韫道。
谢母也未再看敏敏,对着谢道韫道,“你怎带一个这么小的丫鬟前去。我派我身边的几个丫鬟跟你过去吧。你身边的丫鬟都太小。”
“不了,母亲。韫儿自当能照顾好自己。这丫鬟带过去也是陪我聊天的,一路上跟一堆男子在一起,我一女子自是很乏的。”
谢母想了想,便点头答应下下来,吩咐几句,便催促他们出门了。在门口谢母一手拉着谢玄一手拉着谢朗,“你们得好生照应着。”
“是,婶婶。”
“恩,知道了,娘。”
谢道韫早已坐在马上上,敏敏跟坐在身旁。
“你这手上拿着谁的衣服?不像是我的。”
敏敏低头看着自己手上的衣服,再看看马车旁在听谢母的临别之词的谢朗。默默不出声。想谢道韫如此聪慧的人自然是知道这衣服是谁的了。如果敏敏自己说出来,难免吃力不讨好。
谢道韫自然是知道了。她继续闭着眼,平和念道,“等下该怎么就怎么说。”
“是。”敏敏暗暗咬起舌来。
待他俩上了马车,谢玄立马来了句,“姐姐怎么带烧饼一起?”
“烧饼?”谢道韫莫名其妙起来。
“回小姐,这是羯少爷给奴婢的雅称。”敏敏不卑不亢地道。
谢道韫扑哧,“弟弟就爱闹。”
“姐姐也觉得好?”谢玄随声应和。
“你想怎么叫就怎么叫,不过也得问问敏敏的意思啊。”
谢道韫明明就是替她答应了。奴随主便,主子说随便,奴才还能说什么?反正名字而已,叫什么无所谓。于是道,“少爷给的雅称,敏敏很是喜爱。”说着狠狠地瞪着谢玄。
谢玄欣然接受。
“敏敏不是有东西给胡儿的吗?”谢道韫提醒她别把正事忘记了。
敏敏把手上的一件衣服递给他,谢朗面无表情接过,问,“洗干净了?”
他这话倒把敏敏给问住了,又不是她洗的,她怎么知道。正想说,却想起谢道韫的话,便低头道,“回少爷,洗干净了。”
“哦。”他把衣服收了起来,闭上了眼睛。
谢玄皱着眉头看着敏敏,好像在控斥她。
敏敏当做看不见,乖乖坐在一旁发愣。
这谢家的事情,她…不想参合。谢家少爷和丫鬟的事,她更没兴趣。
她,只想走一步算一步。

狗血抢劫

东山位于浙江上虞,所以路途是有点距离。听车夫说十几天的路程,如果是快马加鞭的话。
谢道韫是有些着急的,毕竟她的目的不是去上虞东山见谢安。光这些来回也是不得而知的时间。
所以她要求快马加鞭,即便是在晚上,也不得休息。
她有种不好的预感,从今天傍晚入了这座不知名的山起,眼皮就一直在跳。有些事情吧,越是怕发生就越是会发生。
马车最终还是停了。
“下车。”只闻几个男人的声音。气势汹汹。看来…不是什么好事情。
帘子被揭开,只见一脸上有疤的男人凶狠地拉起谢道韫。谢道韫一吓,连忙缩了过去,那男子准备再抓,谢玄扑了过来,“放开我姐姐。”那男子不理会,大手一扇,谢玄就吃痛的拍到一边,谢道韫被拉了出去。
“韫姐姐。”谢朗也反应过来跟着出去,谢玄也吃力的爬了出去。留下在马车上发愣的敏敏。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她还来不及接受。
马车下,谢道韫被拉扯出来,她甚是生气的拍掉那男子的手,可男子力壮如牛。纹丝不动。
“老大,一娘们。”那男子把谢道韫拉扯到一个蒙面人的面前。
蒙面了看了谢道韫几眼,“有几分姿色。”
谢道韫狠狠地盯着那蒙面男子。
“凶狠的样子也挺美。”说得甚是轻浮,手也勾起她的下巴。
谢道韫撇头,“你们好大的胆子。”
“哦?你不知道?在这余杭地区,我们老大称霸。”
“我呸,你们就是些下贱土匪。”
“你…”抓谢道韫的那男子来了气,想扇她一巴掌,却被一声嚎啕大哭给顿住了。
哭的不是别人,正是敏敏。
“谁还在马车上?”蒙面男子问。
他的手下连忙把在马车上的敏敏给拉扯下来,敏敏被压到蒙面男子面前,装着很是久逢家人地看着他。
“你是谁?”
“你不记得我了?”敏敏张着大眼看着他。
蒙面男子皱起眉头,“我该记得你?”
敏敏吸吸鼻子,“忘记我是应该的。你那么漂亮。”
蒙面男子一怔。
敏敏继续道,“即使你现在很丑我也不介意的。”
在她看来,这个蒙面的男子蒙面有两个原因,第一,他长的太漂亮了,第二,他长的太丑了。如果他没想错的话,此时的蒙面男子一定很疑惑。
果不其然,蒙面男子眉头更加的锁紧,“你到底是谁?”
“你难道不记得了?再仔细的看看我啊。”敏敏一把抓起他的肩膀。
他的下属准备再把她压起来,结果被蒙面男子制止了,只见那男子专注起来看她,好像很仔细一样。
谢道韫、谢玄、谢朗都木讷着等待剧情的发展。
敏敏哭诉道,“也是,当年我只是在你身边默默无闻的。”然后抹了泪水,“如果当年你不一走了知,娘说…”她正准备胡编乱造,把他弄糊涂,拖延点时间,因为在她回过神以后,她趁他们不备,放出了信鸽。只待救援来。却不想他来了句。
“锦诺。”他在试探的问她。
敏敏吃惊地去看他,不想他的瞳孔骤变,“你…”他半天也嗫嚅不出一句话。
她想,她的吃惊在他眼里是另个意思——你终于想起我来了。
蒙面男子突然温柔了抚摸起她头发,“锦诺,对不起。哥哥当初是另有隐情的。”
额…
她不知道怎么接了,事情的发展太狗血,她不知道怎么做了,她也只好按照原来的路子走了。
“呜呜呜,你不知道,锦诺这几年是怎么过的。”
蒙面男子似是难受的蹙着眉,“我有去寻你和娘,只是当年那村庄不复寻了。”
她哑然。老天,救命啊,她招架不住了。救兵快来啊。她实在无话可说,只得一个尽得猛哭,哭得那个梨花带雨,跟人来疯似的。
“既然敏敏认识你,那么是否可以放了我们?”终于,耐不住的,谢道韫开口道。
敏敏一怔,蒙面男子一顿。其他人还处于痴呆状态。
“敏敏?”蒙面男子疑惑。
“哥哥有所不知,自离开村庄,娘说我名字克我的命,就唤我敏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