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不过还是你以前的名字好。”蒙面男子笑道,“不过你瘦太多了。哥哥都认不出你来了。”
“长途跋涉,饥饿常常有的。”敏敏细细斟酌每个字,害怕说错一点纰漏。蒙面男子点点头,“苦了你了。锦诺,娘呢?”

敏敏低头想该怎么说呢?鼻子里的鼻涕她惯性地擤了一下,却不想,蒙面男子轻轻抱住她,“别伤心,你还有哥哥。”
额…敢情他是误会了。
敏敏推开他,装着一脸伤心,“哥哥,多亏小姐相救,收了我做丫鬟,我才免除被饿死。小姐是我救命恩人。所以哥哥千万别对小姐无礼。”
蒙面男子温柔看着敏敏,再使眼色。下属领会,松开了谢道韫他们。
只见蒙面男子揭开了面具。
丰神俊朗的模样。浅浅的刘海下的那双眼眸如星辰一般闪烁。英挺的鼻梁,微薄的嘴唇更甚是性感起来。
难怪他会带上面具,不得不说,他,长的比女子还要漂亮的脸蛋,比男子还要俊秀的气质。这个哥哥——极品。
“在下陆锦年,小妹多谢小姐相救。”
谢道韫也被这样的男子一怔,一时说不出话来,便只是轻微地点了点头,算是回了礼。
明显她不是他妹妹。哪有哥哥长的如此,妹妹却不如此呢?敏敏翻个白眼,这个叫锦年的帅哥,还真是好骗。却不想陆锦年走到她面前,“妹妹跟我回去吧,我会派人送厚礼给他们家。”
那怎么行?敏敏下意识的把他的手推开,“小姐救了我一命,我当涌泉相报。怎能用金钱衡量?我发过誓,直至效劳小姐终生。”
似乎说的严重了点,敏敏又有些后悔,却不想陆锦年不再说话,转身对谢道韫作揖,“小妹以后就拜托您了。望您在出阁那日能把小妹送还到余杭径山陆某这。”
“好。”谢道韫点了点头,陆锦年派人把他们三人送上马车。他轻轻地握着敏敏的手,“兄妹一别不知何时相见,你多保重,记得,这径山永远为你敞开着,记得常回来看看哥哥。”
敏敏点了点头,对于突然多出了个帅哥哥哥,她还是要一段时间消化的。
陆锦年把敏敏抱上车,给了她一个锦囊,“当你去了北方以后,打开这个锦囊,会对你有帮助的。”
“嗯。”
陆锦年一直看着马车走远,轻轻地叹口气。
“老大。”伤疤男叫了他一声,他回过头,“我们回去吧。”
“老大,她真是你妹妹吗?怎么跟你一点也不像,不会认错吧。”
陆锦年一笑,甚是妖娆,“错与不错只在一念之间。”
“我不懂。”伤疤男摇头跃上马跟着陆锦年向山走去。

初见谢安

马车上,敏敏还未缓过神来,谢玄就念道,“搞什么,烧饼是那土匪的妹妹?”
谢道韫失了神,也不说什么,只是依旧呆木地看着外面的风景。此时的谢朗倒是回了一句,“事情发展的很费解。”
确实,连敏敏自己都觉得太神奇,她这个身子的背景是什么她不知道,但是要说那陆锦年是她哥哥,她真消化不了,且不说长相不一样,悬殊那么大不说,再者他是个土匪,那她岂不以后会有些牵绊?
“烧饼,他真是你哥哥?”谢玄问道。
敏敏连连摇头,急忙撇清关系,“不是啊,当时是为了拖延时间想出来的主意,我也没想会出这一出,我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那为何他认得你?说是你妹妹?”谢朗在一旁也问了起来。
“他定是认错了。我的身世我自己还不知道?小姐自是知道的。”敏敏有点心虚起来,把他们的注意力转到小姐身上。却见谢道韫恍惚应声,“嗯,敏敏跟他应该没什么关系。”
“是啊,当时她放了信鸽招救兵,自己拖延时间的。”马车外的马夫也帮了她一把。敏敏连连点头。
谢朗也不再说些什么。倒是谢玄突然态度180度转弯,笑道,“烧饼狗屎运倒是不错,那样的人也能认错妹子啊。”说时还更是讽刺。
敏敏不加理会,“少爷有所不知,敏敏什么都不行,但有一样,敏敏很自信,那就是敏敏有很强的狗屎运。”
谢玄冷哼道,“是吗?甚是好,我倒要看看你的狗屎运能维持到什么时候哈。”说罢,就自个的在玩弄起自己腰间那紫罗兰香囊起来。
哼,骚包。她很不屑地撇头。但是脑子突然想,这谢玄以后是什么来头来着?跟他处得不好,会不会影响自己的升官发财啊。敏敏懊恼自己的墨水,不记得了。
快到东山时,经过了上浦镇,那是个不大却风味很浓的镇子。敏敏一到这里就便喜爱了。江南风景对于她这个北方人来说,是新鲜的。于是总是拉起帘子观望起这镇子的风光。
“就说这烧饼没见过世面,土不拉几的。”谢玄分外讽刺。
敏敏充耳不闻,继续看外面的风景。
谢道韫嗔笑,“羯儿,你怎么总是跟敏敏过不去?”
谢玄也跟着笑起来,“姐姐,你自是知道弟弟我一向是喜爱美的事物的。”
她骤然没了兴趣,当她听到谢玄的这些话。面无表情的转身回到了座位上,乖乖地坐好,一句话也不说了。
明眼人都知道,她在生气。偏偏那不知趣的谢玄继续道,“姐姐,我也是不懂,翠竹一向是姐姐器重的人,怎么就换了人呢?”
谢道韫一愣,脸上顿时染上了红晕,故意生气道,“你是说姐姐的不是了?辱了你的眼?”
“姐姐误会了啦。”谢玄连忙否认,却见敏敏此时的洋洋得意。心中那个气愤啊,狠狠地瞪起她。却见这个不要脸的她继续她的洋洋得意,还不知死活的摇摆起脑袋来。
“姐姐你看这个烧饼。”谢玄气得大叫。却见谢道韫笑了起来,“敏敏甚是可爱啊。”
“她?”谢玄作呕起来,“她可爱?我倒是觉得母猪可以爬树了。”
敏敏不怒反笑,“少爷您想夸我就直说。”
“什么?”谢玄瞪起他那有神的漂亮眼睛。
“少爷没见过母猪爬过树吗?奴婢可是见过呢。”
“你骗鬼去吧。”
敏敏恍然大悟,“你怎知我在骗鬼?少爷真是有自知之明。”
“你…”谢玄气得说不出话来。倒是把谢道韫、谢朗给逗乐了。
“不想敏敏还是个活宝。”谢道韫道。
谢朗看着敏敏笑得倒是很温和的样子,好像他们关系很不一般一样。敏敏浑身一抖。
马车此时快要上山了。
在刚上山不久,却见路上已有一辆马车停在前方。谢道韫揭开帘子看后,回身道,“下来吧。三叔叔来接我们了。”
敏敏一顿。谢安吗?
谢家三兄妹纷纷地下了马车,敏敏也跟了下去。却见正前方的帘子揭开。自马车而下。
后人都说谢安丰神俊秀,儒雅万千。貌比王东海。可当敏敏当真见到谢安的时候,敏敏觉得后来修饰的词,还是太少了。
他几乎就是不能用言语来修饰的一个人,虽然已是而立之年,可是他眉宇间流露出来的淡定,如不食人间烟火的谪仙一般。
只见他看见站在前方的三姐弟面前,微微一笑,声音也分外的磁性,“真不知这么快就赶来了,一路辛苦了。”
谢道韫欠身道,“叔叔久等了。”
“也未等多时。”说着自个上了马车,“回去吧。”
“是。”谢家三姐弟各自作揖,重新上了马车,敏敏后面屁颠的跟着。
谢安,好一个隐士。敏敏无比崇敬。

夜访诗说

东山右面的半山腰上,便是谢安的居所。不大的房子,却不简陋。不是陶渊明的那种,属于一种小小的府邸那种。敏敏自下马车以后跟着谢道韫来到主厅。
只是当她正要踏上主厅的时候,却闻一女子的声音。
“哎呦,韫儿是不是要来了?”她声音很高调。
“恩。在外头了。”与她鲜明的对比,是谢安温吞的声音。
声音刚结束,却见一女子自厅里迎面而来。脸上挂着甚是喜悦的笑脸,“韫儿啊。”
一旁的谢道韫上前大大的迈了一步,“婶婶。”
那女子身着不算华丽却很大方。眼角微微向上翘,一双妩媚的眼。身量中等,由于衣服宽松,看不出身材如何。
“韫儿啊,难得来你叔叔这儿。婶婶这次是不放你走了,你得在这陪婶婶在这住上几日好。”刘氏热情地拉起谢道韫的双手。
谢道韫乐呵呵地点头答应。一旁的谢玄跟着撒娇起来,“婶婶也不想羯儿了?”
刘氏一看旁边的骚包谢玄连忙疼惜地抚摸起他的头发,“哇塞,羯儿又俊了很多啊。”
谢朗安静地看着,一句也不参合。这时谢安从厅里走了出来,儒雅地走到谢朗面前道,“胡儿沉稳了 。”
谢朗抿着嘴低头道,“叔叔曾经说过,凡是都要泰山不动,方能一片冰心。”
谢安点了点头,欣慰道,“胡儿懂事多了,不比以前那般任性了。”
此时的敏敏张着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这个是当初认识的那个跟谢玄抢冰糖葫芦的谢朗?差太多了。敏敏看怪兽一般看他,一脸的质疑。
她的表情也许是太过明显,再者站在谢朗身边,谢安眼神一扫,便看到完全扭曲脸的敏敏,谢安微微一怔,“这位是…”
“张敏敏,韫儿小姐的贴身丫鬟。”敏敏立马自报家门。看似到有点迫不及待的样子。她这样冲撞,把所有的目光给吸引住了,都朝她看来。这下她便知自己的鲁莽了,立马乖乖地闭上嘴,欠身乖巧道,“奴婢张敏敏,谢府大小姐的丫鬟。”
“哈哈,这丫头还真有意思啊。”刘氏马上憋不住对着谢道韫说,“性子倒跟我有点像。不过倒是比我知道分寸。”
“婶婶这是什么话,敏敏只是个粗俗丫鬟而已,怎能跟婶婶比?”谢道韫温文尔雅道。
敏敏暗地里翻个白眼。切…
“记得韫儿丫头是翠竹和燕燕二人,这张敏敏该不会是上次你向我请求的那个人吧。”谢安不再打量敏敏,转身道对谢道韫说,她点点头,“叔叔这还记得啊,是啊,正是敏敏。”
谢安没了下问,坐在了茶几旁,喝了口茶。
刘氏给了他一个白眼,又拉起谢道韫的说,“正值春分,你可知东山什么最绝吗?”
“哦?婶婶告之。”
刘氏偷摸地自个笑,“该是下茶的时候了,你叔叔在山上种植了很多呢。”
谢安笑道,“你婶婶对茶什么都不懂,可就爱去采集。”
刘氏嗔怪,“不行啊,这也是爱好好不好。”说着眼睛瞪得很大。一副生气样子。
敏敏瞧了,觉得这谢安的老婆还挺可爱的啊。不过她更感兴趣的还是他们所说的下茶。她以前伪装高雅时,还学过茶道呢。不过,不知道有没有她的份啊,她一个小丫鬟…
谢道韫的房间位于东侧,正好离主卧百步距离。在这东山,谢安没什么下人,就一个管家和个厨子。还有几个仆人。不过在这宅子里,够用了。她由于是谢道韫从家带来的丫鬟,还是贴身的那种,待遇就不一样的。她便住在谢道韫房间阁塌上。一个屏障的事。
长途跋涉几十日,谢道韫便早早地睡下了。可是敏敏却一点睡意也没有。百无聊赖之时就围着篱笆打转。
转绕到一侧,见几乎黑漆漆的府邸上有一点亮光,她便好奇过去瞧了去。
书桌上摆放着一些糕点,微微的灯光下,谢安在伏案看着书,一旁的刘氏打着哈欠道,“相公,我乏了,我去睡觉了,你也早点休息。”
谢安闻言,放下书,温雅笑了起来,“好,你去休息吧。”
刘氏便起身走出了书房,走在门口,又望里面看了一眼,太暗了,敏敏看不出她是什么眼神,只听见一声重重的叹息,转身离去。
敏敏眨巴眼,这是什么情况?
这是,却听见谢安念起一首诗,
《卧春》
暗梅幽闻花,
卧枝伤恨底,
遥闻卧似水,
易透达春绿。
岸似绿,
岸似透绿,
岸似透黛绿。
敏敏听完,愣了好大一会儿,终于理出意思后,哈哈大笑起来。刚笑出声就意识到自己现在可是在偷窥,于是赶紧又把嘴给捂住。
但一切还是晚了。谢安皱起眉头,“谁?出来。”
敏敏很老实的走了出来。
“是你?”谢安眉头皱得更紧了。
嗯,是我。”敏敏无辜道。
“三更半夜,你来此地干什么?”声音虽然还是那般温存,却有着不容拒绝的严肃。
“我…奴婢睡不着,于是就出来透透气,却不想转悠到老爷这里,正好又听见老爷在念诗,才…”
“既然是这样,那有何好笑?”
敏敏一听,忍不住又扑哧几下,见谢安面容不悦,便道,“这诗听起来另有一番意思。”
“哦?怎讲?”谢安面容不变道。
“《我蠢》,
俺没有文化,
我智商很低,
要问我是谁,
一头大蠢驴,
俺是驴,
俺是头驴,
俺是头呆驴。”
敏敏刚念完,却见谢安愣了,然后又自个的再念一遍,脸上出现了不明的红晕,轻咳一下,“这都能听出来。”
敏敏耸肩,“一朗诵,就成这样了。”
谢安一听,又轻声咳嗽起来。敏敏笑道,“老爷,嗓子不好,以后就别念了。”
谢安这一听倒大大的咳嗽起来,敏敏连忙把桌上的茶水递给谢安,谢安轻呷了一口。看着还在偷笑地敏敏,立即正容道,“你倒是没大没小。”
敏敏一听。想这可是阶级很严重的古代啊。她这样,可能抽鞭子的。于是立马跪下,“老爷饶命,奴婢下次不敢了。”
她的马上变化,又把谢安给弄得分外尴尬,“我还没把你怎么的,你干什么那么激动。”
敏敏眨巴眨巴眼睛,用一种很天真的眼神看着谢安,“这么说,我可以站起来了?”眉宇间还带点嬉皮笑脸。
她的变化让谢安哭笑不得,很无奈地点点头。于是,敏敏雀跃地站了起来,“谢谢老爷的慈悲心肠。”
“你读过书没?”谢安没来地问了这一句。
她?中央人民大学在读生!这学历算读过书吗?但敏敏又想,她把自己的身世说的那么苦,要是说读过很多书,那岂不是自打嘴巴吗?
“敏敏只识几个字而已。”说着还装着很可怜的样子。谢安瞧见也未多说什么,“你认识什么字?”
她认识的字多哩。可是叫她怎么形容啊。
“知道自己的名字怎么写吗?”谢安儒雅站起来,扶正敏敏。敏敏傻愣愣不知道怎么答。
谢安笑道,“不会可不好,最起码得学会写自己的名字哦。”说着推搡她到桌前,他平铺一张纸,拿起毛笔递给她,“会不会?”
敏敏点点头。这倒把谢安给吃了一惊,他眼睛闪烁起来,“那你写写看。”
她看着那张摆放在自己面前的纸张,手不自觉的抖了抖。她认识字,可是她不会写毛笔字啊。她颤抖地下了笔。很别扭的写下了“张敏敏”三个字,然后很维诺地去看谢安,却见谢安看着她的字,眉皱了起来,一脸无奈道,“毫无笔法可言。”
她当然知道,她压根就没跟毛笔打过交道。
她装着很无辜地扁着嘴,“老爷,奴婢能把自己的名字写出来已经很好了。”
谢安摇头,“也罢,也不能勉强你。”说着顿了一顿,“我来教你写这三个字。”
敏敏大振,雀跃起来,“真的啊,好啊。”瞧见她这么兴奋的样子,他一恍惚,突然一个影子与她重叠起来,他错愕,甩了下头,清醒一下。
他示意她坐下,她很乖巧地坐下后一脸期盼地望着他。只见他轻轻地靠在她身后,右手盖住她的右手,一笔一画地写着“张”字。
敏敏的耳根子都红了起来,男人的气息在身后一张一吸,让她倍感不自在。
“学字的时候最好专注点。”谢安嗔怪起来。
她甚是懊恼,谢安最多把她当以谢道韫一辈的人,想到哪去了?她暗骂自己一声,复儿乖巧地跟着谢安写着字。
当“张敏敏”三个字出来的时候,敏敏笑道,“好看。”
谢安松开手,直起身子,一脸温和,“你倒是还有点天分。”
她连忙作揖,“那也是师傅教得好。”
“师傅?”谢安明显一愣,随即笑道,“我可没认你这个徒弟。”
敏敏扁着嘴,瞧她得意的,他是主子,你是丫鬟,还以为天上掉馅饼?能不骂你就是好事了。她很是无奈地点头,“奴婢越语了。”
谢安见敏敏眼中那丝复杂的表情,脑中却见10年前那副同样模样的人儿,鬼使神差地说道,“也罢,我就当你师傅吧。”
敏敏一欢喜,眼中冒光一般,高兴笑了起来。
谢安感染一般,也微微一笑。

抄写任务

于她而言,东晋太过陌生。她浮浮沉沉,寻寻觅觅却找不到在这里生活下的勇气。以前,在大学,室友称她是妖精。魅惑的男人不计其数。她知道,她根本是毫无刻意的去魅惑那些男人。她也知道,那些室友出于嫉妒的讽刺。而她对这个妖精,也乐得其中。
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开始烦躁自己的美色。讨厌起那些因为自己的样貌而追随自己的男人。当她终于失去那美色的时候,她终究是后悔。美色总比没有的强。
这些感慨,是敏敏在终于不堪重任的重复去伺候别人想到的。
来东山将近快五日了,她眼睁睁地看到刘氏带着谢家三姐弟去上山下茶,自己却在这小小的府邸洗衣烧饭。
可是今日好像不一样。
那便是谢安今日未去跟随。而是呆在花园种植茶花。
敏敏刚忙完,就见谢安在花园里蹲着干活。敏敏好奇走过去瞧上一眼。默不作声地静静看着谢安干活。
只见他挖了个小坑,把还是花骨朵的茶花一棵棵地栽种在泥土里。他干的很细心,有时偶尔的疲惫,他便注视起那茶花来,休息够了继续种植。反反复复,也未站起来过。敏敏也就这样看他种植到他忙完站起来。
谢安一站起来,刚转身就见她在聚精会神地看他。
“你什么时候站在这里的?”
她撇了下嘴,“很早了。”
谢安不再说话,停顿片刻,道,“跟我来。”
她便跟他来到了书房。是他当时读《卧春》的地方。
她见他拿起一本书,递给她。敏敏翻了几页,不明所以。只不过是一些抄的诗词而已。
“这本书你就拿去临摹吧。会对你有帮助的。”谢安坐了下去,顺便解释道。
她吃惊看着这本书,再去看谢安,不理解为什么会对她也关心起来?只见谢安又拿起一本书递给她,“这是诗经,看不懂的话,问韫儿就好。”
"要想长点墨水,就先看看这个吧。”
“老爷…”她开始木讷起来,很不理解谢安到底葫芦里卖了什么药。
“没人的时候,叫我师傅吧。”谢安面容温柔,浅浅一笑。
她更是木讷,原本以为那晚的玩笑话,谢安竟然当真了?她真没想到。
她仔细看那些抄写的诗词,几乎都是写她看不懂得诗。抄写的字体好像有很多种,她能认识的,也就只有隶书。
“过几日,你把你写的字拿给我看吧。”她脑海又回放谢安的话。
她有点气馁起来,叫她怎么抄?她毛笔字很差劲很差劲。几乎是动不得的那软绵绵的笔。当她试着去写几笔,还是如当初一样,抖个不停。
“哎呀。”敏敏把眉头皱的很紧,蚊子都可以被她夹死了。犯愁啊。她这辈子跟书法是无缘了。可是谢安的任务怎么办?
一筹莫展。
晚上,谢道韫回来进屋后,见敏敏一脸不开心的样子,便问起。敏敏扁起嘴,也不知道怎么说,只是拿着那本书发愣。谢道韫接过书,看了几页,脸上带点惊讶的表情,“这是哪来的书?”
敏敏眨巴眼,老实说,“老爷给的。”
“给你的?”谢道韫更是睁大眼睛。
“不…不是,老爷是给敏敏写字用的,叫我照抄。”
谢道韫“啊”了一声,“叔叔为何让你抄诗词?”
敏敏答不上来,便把那晚的事情省略些告诉谢道韫,不想,谢道韫不吃惊了,反而笑得很欢,“你完了,做了叔叔的徒弟,你以后有得受了,不过,你以后说不定成才女哦。”
她立马哭丧的脸,“小姐,我可不要当才女啊。”
她的表情更逗乐了谢道韫,只见谢道韫笑道,“这抄写诗词我可帮不了你,不过吧,我弟弟手上可有一份他以前写的诗词,你可以向他求救下,说不定啊…”
谢玄?她气馁。要是他能帮忙,母猪上树了。
见敏敏那副更气馁的表情,谢道韫拍下她肩膀,“别这么气馁啊,我弟弟很好哄的,明天还要下茶,不如带你去,给你制造个几乎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