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佐藤继续说道,“告诉你他已经把罗伯特.兰登送到了国会大厦,并给了他一个任务去完成……一个需要你帮助的任务。他警告说,一旦兰登失败,你的朋友彼得.所罗门就会死。你害怕了,你拨打了彼得所有的号码,但是联系不上他。顺理成章地,你立刻赶往了国会大厦。”
贝拉米无法想象佐藤是怎样知道这个电话的。
“你在逃出国会大厦的路上,”佐藤说着,嘴里还叼着闷烧的香烟,“你给所罗门的绑架者发了短信,你向他保证兰登已经成功地拿到了共济会金字塔。”
‘她从哪里得知这些信息?’贝拉米想着,‘就算兰登都不知道我发了这条短信。’就在他刚刚进入国会大厦图书馆的地道,贝拉米曾踏进电力室去拉建筑灯光的电闸。在那段单独的时间里,他决定给所罗门的绑架者发一条快讯,告诉他佐藤已经介入了。但是他让绑匪放心,他——贝拉米——和兰登已经得到了共济会金字塔,并将立即按他的要求办事。那当然是一个谎言,但是贝拉米希望这个保证可以换来时间,既是为了彼得.所罗门,也是为了藏匿金字塔。
“谁告诉你我发了信息?”贝拉米问道。
佐藤把贝拉米的手机扔向长凳,扔到他的边儿上,“这不算高科技吧?”
贝拉米终于想起他的电话和钥匙都已经被抓住他的特工拿走了。
“而我其他的内部消息的来源么,”佐藤说,“《爱国者法案》赋予我权利,让我可以监听任何我认为对国家安全有威胁的人。我认为彼得.所罗门就有威胁,于是昨晚我行动了。”
贝拉米简直弄不懂她在说什么。“你监听了彼得.所罗门的电话?”
“是的。这就是为什么我知道那个诱拐者给你在饭店里打了电话。你拨打了彼得的电话,还留了一段紧急信息,说了刚刚发生的事情。”
贝拉米知道她说的是真的。
“我们还拦截了罗伯特.兰登拨打的电话,他当时还在国会大厦里,他困惑地发现自己被骗来了。我立即赶到了国会大厦,因为我距离近,还赶在了你之前。至于为什么我会想到要检查兰登挎包的X光片……是因为我让我的职员复查了清早的一个看起来无关紧要的电话,那是兰登和所罗门手机的通话,通话中诱拐者假冒所罗门的助手,建议兰登来此演讲并带上所罗门托付给他的小包裹。当兰登并不跟我提那个他带着的包裹时,我要求检查了他挎包的X光片。
贝拉米几乎无法思考了。他得承认,佐藤说的一切都很合理,但还有一件事她没说。“但是……你又怎样认为彼得.所罗门会威胁到国家安全呢?”
“相信我,彼得.所罗门严重威胁到了国家安全,”她突然一转,“而坦诚地说,贝拉米先生,你也一样。”
贝拉米猛地坐起,他的手铐勒着他的腕部。“你说什么?!”
她挤出一丝笑容。“你们共济会众在玩一个危险的游戏。你保守的是一个非常非常危险的秘密。”
‘她是说古代之密么?’
“还好,你们一直把你们的秘密保守的很好。可不幸的是,最近你们太不谨慎了,你们最危险的秘密就要对这个世界揭开。除非我们能扼杀其于萌芽,否则我保证结果将是灾难。”
贝拉米困惑地看着她。
“如果你没攻击我的话,”佐藤说,“你会意识到我们是同一阵线的。”
‘同一阵线’,这几个字让贝拉米有个一个简直不可能的想法。‘难道佐藤是东星社(Eastern Star)的成员?’东星社——通常被看做是共济会姊妹社团——有着同样的秘密哲学,包括仁善、秘密智慧,以及精神的开放。‘还同一阵线?我被铐住了!而彼得被她监听了!’
“你要帮我阻止那个人,”佐藤说。“他的力量能给这个国家带来无法弥补的灾难。”她面如铁石。
“那你为什么不去抓他?”
她怀疑地看着。“你以为我没试过么?我们对所罗门手机的追踪在定位前就被锁死了。他其他的号码是一次性的——几乎没法跟踪。私人飞机公司告诉我们兰登的航班是所罗门的助手订的,用的是所罗门的电话,还有所罗门的飞机贵宾卡。毫无线索。不过这些都不算什么,就算我们真的找到了他的所在,我也不敢冒险去试着抓他。”
“为什么不?!”
“我不想告诉你这个,这些信息很机密,”佐藤说道,耐心明显降低了,“我要求你在这件事儿上相信我。”
“我才不信!”
佐藤的眼神冰冷。她突然转身对着林区那头大喊。“哈特曼特工!公文包,多谢。”
贝拉米听到电子门的嗞嗞声,一个特工踏进了林区。他拿着一个光滑的钛制公文包,放在了安全办公室主任的脚边。
“回避。”佐藤说。
特工离开后,门嗞嗞地关上了,一切都静了下来。
佐藤提起这个金属箱,放在腿上,啪的一声打开搭扣。然后她缓慢地抬眼看向贝拉米。“我本不想如此,但我们的时间在流逝,你让我别无选择。”
贝拉米看着这个古怪的公文包,涌起一阵恐惧。‘她要拷问我么?’他又一次被手铐勒住。“箱里是什么?”
她冷酷地笑了。“是一些能劝说你用我的视角来看待问题的东西。我向你保证。”
第八十一章
Mal'akh用来完成仪式的地下密室被巧妙地隐藏起来。他家的地下室,不论谁进去看,都再正常不过——一个典型的用来存放锅炉,保险丝盒,木柴和杂七杂八东西的储存室。不过,这个表面上的地下室只是Mal'akh地下空间的一部分。还有一个可观的空间被用墙隔开,用来在里面进行那些秘密的工作。
Mal'akh的私人工作空间是一系列的小房间,每一个都有单独的用途。这个空间唯一的入口是一个陡峭的斜坡,秘密地通道他的起居室里,让这个地方无法被发现。
今晚,随着Mal'akh走下斜坡,在地下室的专业蔚蓝色灯光里,他身上刺青的符号和标记看上去似乎活了起来。他走进一片蓝色的薄雾中,经过几个关着的门,直接进入了走廊末端最大的房间。
至圣所,Mal'akh喜欢这样叫它,是一个整齐的边长十二英尺的方形。‘十二个黄道宫,一天十二个时辰,十二座天堂之门’在密室的中央是一个石桌,七乘以七的方形。‘七个启示录的封印,七级神殿的台阶。’在桌中央的正上方,是一架精确校正了的光源,不断循环改变着设定好的颜色,根据神圣的行星时辰表每六小时循环一次。‘Yanor时辰是蓝色的,Nasnia时辰是红色的,Salam时辰是白色的。’(每颗星代表一个时辰,星的名字好像是希伯来的行星名词,没有标准中文翻译……)
现在到了Caerra时辰,房间里的光照被调成柔和的淡紫。这个腰中只绕了一圈丝绸腰布的阴阳人,Mal'akh,开始了他的准备。
他小心地混合了用来熏蒸的化学制剂,他此后要用来是空气变得圣洁。然后他叠起之后要用来换下自己腰部的未染的丝绸长袍。最后,他提纯了一烧瓶的水,用来给他的祭品受膏。当他完成了这些,便把这些准备好的东西都放到了靠墙的桌子上。
接着他去架子上取下了一个小小的象牙盒子,他把它放到桌上,和其他东西搁到一起。尽管他还没有准备好去使用它,但他还是忍不住掀开盖子去欣赏这件珍宝。
‘刀。’
在这象牙盒子里,安置在黑色天鹅绒之上的,一把献祭用刀闪闪发光,Mal'akh留着它就是为了今晚。他去年在中东的古董黑市上为它花了整整一百六十万美元。
‘历史上最富盛名的刀。’
它不可思议的古老,并被认为已经遗失了,宝贵的刀锋为铁制,并加上了骨柄。随着时代变迁,这把刀曾被无数强有力的人拥有。而最近几十年,它却消失了,在秘密的私人收藏中失去了活力。Mal'akh费尽周折才得到它。他怀疑,这把刀已经几十年没有沾血了……或者是几个世纪。今晚,这把刀锋将再度品尝祭品,它已被打磨锋利。
Mal'akh轻柔地从衬垫上举起刀,用吸了纯水的丝绸擦拭着刀锋。他从在纽约的初步的试验中磨砺了自己的技艺。他所实践的黑暗艺术在不同的语言中有着不同的名字,但是,无论叫什么,它都是一门精确的科学。这些原始的技术原本握着力量之门的锁钥,但它却在很久之前便被遗弃了,而躲到了神秘主义和巫术的阴影里。现在,还在从事着这门艺术的人都被看做疯子,但是Mal'akh深知,‘这可和疯子没有关系。’古代的黑暗艺术,如同现在的科学一样,是一门学科,它包含了严格的公式、特制的材料,以及精确的时间。
这门艺术与今日所说的,经常被那些好奇的灵魂半真不假地试探的黑魔法不同。这种艺术,如同核能物理学,有着开启巨大力量的潜力。但后果也是可怕的:‘缺乏技巧的先驱冒的是被逆流吞噬直至毁灭的危险。’
Mal'akh欣赏过了这把献祭刀具,注意力转向了面前桌上的一张厚厚的上等皮纸上。他用一只羊羔的皮为自己做了这张羊皮纸。按照仪式的要求,羊羔是纯洁的,还没有性成熟。羊皮纸边,是一只羽毛笔,是他用乌鸦的羽毛制成的,还有一个银质茶托,三个发着微光,排列在一个结实的黄铜碗周围的蜡烛。碗里,是一英尺深的暗红色液体。
那液体是彼得.所罗门的血。
‘血液是不朽的颜料。’
Mal'akh拿起羽毛笔,把左手压在羊皮纸上,把笔尖蘸到血液里,他小心地描画出自己手掌的轮廓。画好之后,他又加上了古代之密的五个符号,每个手指上都有一个。
王冠……代表我将成为王者。
星星……代表天国决定了我的命运。
太阳……代表了我灵魂的光辉。
提灯……代表人类脆弱的理解能力。
而钥匙……代表了丢失的一环,而我今晚终将得到它。
Mal'akh完成了这份血液的画作,举起羊皮纸,在三个蜡烛的光线中欣赏着自己的作品。他等到血干,把厚羊皮纸对折了三次。他优雅地吟诵起古老的咒语,把羊皮纸触到第三只蜡烛上,它燃烧了起来。他把燃烧的羊皮纸放到银碟里让它烧着。随着燃烧,动物皮中的碳转化成了黑色的碳粉。火焰熄灭了,Mal'akh小心地把灰烬倒进黄铜碗中的血液里,然后用乌鸦的羽毛搅拌着它。
液体的深红色更加浓郁了,几近于黑。
他双手把碗举过头顶,献上感恩,吟咏着古代的血咒,然后他小心地把黑色的混合物倒进玻璃小瓶里用软木封住。这就是墨水,他将用来在头顶未刺青的皮肤上铭刻并完成自己的杰作。
第八十二章
华盛顿国家大教堂是世界第六大教堂,比一幢三十层的摩天大楼还要高。装饰着超过两百扇扇彩色玻璃窗,一架五十三钟的钟琴,还有一台10647个风管的风琴,这件哥特式杰作可容纳超过三千人进行礼拜。
但是,今夜,这座伟大的教堂却空荡寂寥。
科林.加洛韦牧师——大教堂教长(座堂主任牧师)——看起来似乎在这里活了几辈子。他佝偻而干瘪,穿着一件简单的黑色长袍,一言不发地摸索着蹒跚而行。兰登和凯瑟琳沉默地跟随着穿过了中殿四百英尺长、阴暗的中央过道,它略略向左弯曲,造成一种柔和的错觉。他们来到大十字架前,院长带领他们穿过圣坛屏——这是公共区域和圣所分隔的象征。
圣坛的空气中充溢着乳香的气味。这片圣地很暗,仅仅通过头上的叶饰拱顶间接反射照明。50个州的州旗悬挂在唱诗班席位上方,四周华丽地陈设着几个描绘着圣经事件的雕刻屏风。院长加洛韦继续前行,显然是心中熟记道路。有一阵,兰登还以为他们是被带去主祭台,那里镶嵌着十块西奈山之石。但是老院长最后左转,摸索着穿过一扇谨慎隐藏的门,它通往行政配楼。
他们向下经过一段小走廊,来到一间办公室门前,其上镶有一块黄铜铭牌:
牧师科林.加洛韦博士
大教堂教长
加洛韦打开门并开灯,显然是出于对客人礼貌的习惯。他引他们进屋后关上了门。
教长办公室小而优雅,配有高高的书架、书桌、雕饰衣橱,还有私人卫生间。墙上挂着十六世纪的挂毯和一些宗教画。老教长指了指他办公桌对面的两张皮椅。兰登和凯瑟琳坐了下来,兰登终于得以放下沉重的肩袋,倍感轻松。
‘庇护所和答案’,兰登靠在舒适的椅子上想着。
这位老者踱到办公桌后面,坐进他的高背椅放松自己。然后,随着一声疲倦的叹息,他抬起头,浑浊的眼睛茫然地盯着他们。可当他开口说话,声音却意外的清晰有力。
“我知道我们素未谋面,”老人说,“但我仍然觉得我了解你们很深。”他掏出手帕,抹了抹嘴。 “兰登教授,我很熟悉你的作品,包括那篇关于本教堂符号体系的佳作。而所罗门女士,我和你的哥哥彼得已经是多年的共济会会友了。”
“彼得十分危急,”凯瑟琳说。
“有人告诉我了。”老人叹了口气。 “我会尽我所能来帮助你。”
兰登看到院长的手指上没有戴共济会的戒指,不过他知道,很多共济会成员,尤其是神职人员,不喜欢他们的透露他们的社团。
随着交谈展开,很明显加洛韦教长已通过沃伦.贝拉米的手机消息得知了一些今晚的事。兰登和凯瑟琳补齐了他不知道的部分,教长看上去愈发忧虑了。
“而这个绑走我们敬爱的彼得的人,”教长说,“他坚持要你破解金字塔来交换彼得的生命?”
“是的,”兰登说。 “他认为这是一张地图,能指引他找到古代之密秘密的所在。”
院长怪异而浑浊的眼睛转向兰登。 “我的耳朵告诉我你不相信这样的事情。”
兰登不想在这上面浪费时间。 “我相信什么并不重要。我们需要救出彼得。不幸的是,我们破解了金字塔,发现它不指向任何地方。“
老人坐直了。 “你已经破解了金字塔?”
凯瑟琳插了进来,简单地解释说,尽管贝拉米警告过,她的哥哥也要求兰登不要拆开包裹,她还是这样做了,因她觉得尽其所能救出哥哥是第一要务。她给教长讲了金质塔顶石,讲了阿尔布雷希特.丢勒的幻方,以及如何将共济会十六字母的密码解密为习语Jeova Sanctus Unus。
“就只有这些?”教长问。 “唯一真神?”
“是的,先生,”兰登回答。 “显然,金字塔更可能是隐喻上的地图,而不是地理上的。”
院长伸出双手。 “让我摸摸它。”
兰登拉开包,拿出金字塔,小心地竖在办公桌上,放在了牧师的正前方。
兰登和凯瑟琳看着老人虚弱的双手审查着石头的每一英寸——雕刻面,光滑的基座,截断的顶部。检查完毕,他再次伸出手。 “塔顶石呢?”
兰登拿出那个小石头盒子,摆在办公桌上,打开盖子。然后,他取出塔顶石,放到老人等在那里手中。院长进行了类似的检查,抚摸每一英寸,在塔顶石的刻字处停了下来,显然读取那些细小优雅的刻文有些困难。
“‘秘密藏于秩序,'”兰登解释说。 “而且其中秩序(The Order)是大写的。”
老人面无表情,凭着触觉将压顶石放上金字塔的顶端对齐。他似乎停顿了一会儿,像是在祈祷,虔诚地用手掌抚摸整个金字塔好几次。然后,他伸出手找到立方形盒子,拿到手中,仔细感觉,用他的手指内外探查。
检查完毕,他放下盒子,靠回他的椅子里。 “那么告诉我,”他要求道,声音突然严厉起来。 “你为什么要来找我?”
这个问题让兰登猝不及防。 “我们来,先生,是因为你叫我们来的。而且贝拉米先生说我们应该信任你。”
“而你却不信任他?”
“何出此言?”
教长的白眼睛直直地盯着兰登。 “藏有塔顶石的包裹是蜡封的。贝拉米先生叫你不要打开它,但你却打开了。而且,彼得?所罗门本人也叫你不要打开它,但你却打开了。”
“先生,”凯瑟琳插嘴道,“我们是想救出我的哥哥。绑架他的人要我们——”
“我明白,”院长宣称,“可是你们打开包裹得到什么了?什么也没有。彼得的绑架者要找的是一个地点,他不会满意这一句话的答案,唯一真神。”
“我知道,”兰登说,“但不幸的是,金字塔只说了这些。如我所言,地图似乎更有可能是个隐喻而——”
“你错了,教授,”院长说。 “共济会的金字塔是一个真正的地图。它指向一个真正的地点。你不理解,是因为你根本没有完整地破解金字塔。甚至都没有接近。”
兰登和凯瑟琳震惊地面面相觑。
院长把手放回金字塔,几乎是在爱抚着它。 “这个地图,正如古代之密本身一样,有着多重的意义。它真正的秘密你仍然未得一窥。”
“加洛韦院长,”兰登说,“我们检查了金字塔和压顶石的每一英寸,真的看无可看了。”
“不是在现在的状态,不是。但是万物恒变。”
“先生?”
“教授,你知道,这个金字塔预示着一种神奇的变革力量。传说认为这个金字塔可以改变它的形状……改变它的物理形状以揭示它的秘密。就像著名的赐予亚瑟王神剑的石头一样,共济会的金字塔可以改变自己的形状,如果它选择这么做……并向值得的人揭示其秘密。”
兰登觉得这个老人的高龄似乎已经夺取了他的辨识能力。 “对不起,先生。你是说这个金字塔可以改变他的物理形状?”
“教授,如果我伸出手,就在你眼前让这个金字塔变形,你会相信你的亲眼目睹么?”
兰登不知道如何应对。 “我想我别无选择。”
“很好,一会儿我就这么做。“他再次抹了抹嘴。 “让我提醒你,曾经有一个时代,当时最智慧的头脑也认为地球是平的。因为如果地球是圆的,那么海洋一定会被会倒空。想象一下,如果你宣布‘不光地球是圆的,还有一种无形的神秘力量将一切固定在其表面!’他们会怎样嘲笑你。”
“这不一样,”兰登说,“引力的存在……不同于手触之间便改变物体的能力。”
“是吗?是不是有可能,我们仍然生活在黑暗时代,仍然在讥笑我们看不到或理解不了的‘神秘的’力量?历史如果真能教我们什么,也就是告诉我们今天嘲笑的奇思怪想可能某一天成为我们奉为圭臬的真理。我宣称我可以用手指的触摸改变金字塔的形状,而你质疑我的理智。我对一个历史学家会有更高的期望。历史上有很多伟大的智者,他们都宣称了同样的东西……伟大的智者都坚持认为人拥有他不自知的神秘能力。“
兰登知道院长是正确的。著名的炼金术士格言——你们不知道你们是神?——是古代之密的支柱之一。‘如在其上,如在其下’……人类以神的形象被创造……羽化升仙。关于人类自身神性——其隐藏的潜力——的持久消息是在无数传统的古代文献中反复出现的主题。即使是圣经也在《诗篇》82章6节中喊出:你们是神!
“教授,”老人说:“我理解你,和很多受过教育的人一样,生活被困在两个世界中——一只脚在精神世界,一只脚踏在现实。你的心渴望相信……但你的理智却拒绝接受它。作为学者,向历史上的伟大智者学习是十分明智的。“他停顿了一下,清了清嗓子。 “如果我所记不虚,一位有史以来最伟大的智者曾宣称:'我们不能理解的东西确实存在。在自然的秘密背后保留着一些微妙的、无形的、无法言明的东西。对此超出我们理解范围的力量的崇拜,就是我的宗教。”
“谁说的?”兰登说。 “甘地吗?”
“不是,”凯瑟琳插嘴。 “是阿尔伯特.爱因斯坦。”
凯瑟琳.所罗门曾经阅读了爱因斯坦所写的每一个字,震惊于他对神秘的深刻尊重,他还预言大众总有一天会有同样的感觉。‘未来的宗教将成为普世宗教。’爱因斯坦曾预言道,‘它将超越个人化的神,避免教条和宗教体系。’
罗伯特.兰登看来正在和这种思想斗争。凯瑟琳可以感觉到他对这位圣公会老牧师愈发灰心,她理解。毕竟,他们来这里是寻求答案,却只找到一个盲人声称他双手的触摸可以让物体变形。即便如此,老人对神秘力量的激情外露让凯瑟琳想起她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