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追了然点头,躬身退了下去。

辛追出门不久,蓝珠便来了,站在门外敲了敲门,“初姑娘在吗?”

初曦打开门,笑的如往常一样,“蓝珠有事吗?”

“刚才在大堂里听说小卓病了,我来问问怎么样?”蓝珠面如满月,观之可亲,看上去不谙世事,眼中满是真诚的关切。

初曦抿唇轻叹道,“有些发热,大概是风寒加重了,我刚想问问你家里还有没有药,给小卓再熬一碗!”

“有、我马上去熬,别担心,这两日苏依姐就要回来了,她一定能把小卓治好的!”

“嗯,劳烦你了!”

两人说罢,蓝珠急急忙忙去了厨房熬药,初曦看着少女清瘦的背影,面上的笑容一点点收起。

片刻后,宫玄和初曦两人,又带了三名墨骑卫出了门。

几人绕过村子,直接去了村东的一片山坡上,初曦听蓝珠和她阿母说起过,死的那男子便埋在这山坡上。

“分散开来找!”

宫玄淡声吩咐了一句,三名墨骑卫立刻应声而去。

山坡离着村子有一里远,上种了许多山楂树,望眼看过,一片红彤彤的果子掩映在绿叶之间。

等了约有一炷香的时间,一个墨骑卫飞身而来,单膝跪在地上躬身道,“禀主上,找到了!”

宫玄神情淡漠,微一点头。

那墨骑卫起身沿着来路返回,为初曦两人带路。

就在一颗山楂树下,没有坟头,也没有烧纸,只是很平常的一块平地,但是能看出土被翻开过,上面的落叶和青草混在一起,泥土也是新的。

见到这埋人之处,初曦更确定里面有古怪,哪有人家死了人如此草草掩埋,没有坟头,甚至连一块简单的墓碑都没有。

此时去别的方向寻找的另外两人也聚过来,宫玄领着初曦退后一步,面无表情,只淡声道,“挖出来!”

“是!”

三名墨骑卫以刀为铲,飞快的挥动,那土本就松软,不过片刻,便露出了一片青灰色的衣角。

初曦抱臂冷笑,连一张裹尸的草席都没有,那名因失去了丈夫而悲痛欲绝的月乔姑娘便是如此对待自己的男人?

蓝珠,果然在撒谎!

279、月乔

很快那男尸便被拉了上来,前日夜里下葬,天气清冷,尸体还未腐烂,然而本该僵硬,被墨骑卫提在手里却如一片破布般的垂着。

一个墨骑卫在他身上查探一番,神情顿时一凛,抬头道,“主上,这人是全身上下筋骨尽断而死!”

初曦双臂顿时垂了下来,全身筋骨尽断?

蓝珠说他是掉进井中摔死,即便再深的井,也不可能摔的人身上全部骨头碎裂,难道村子里还有武功高强之人。

所以也可以确定,这男子根本不是意外死亡,而是被人杀的。

为什么杀他?

难道真是因为他想提醒初曦什么,才惹恼了背后那人,被杀人灭口?

初曦拧了拧眉,看向宫玄。

宫玄却似已经了然一般,面色沉淡,缓声到,“埋回去吧!”

“难道你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两人往山坡下走,见男人神情淡定,初曦心中仍觉得一团迷障,忍不住开口问道。

“初曦,你方才说这男子的妻子叫什么?”宫玄不答反问。

“月乔。”初曦听蓝珠不止一次提起,自然已经记得。

宫玄深吸了口气,声音沉淡,“可记得我给你讲的那本奇闻杂记上的第一个故事?”

“记得。”初曦点头,故事太过怪诞,所以记忆深刻。

宫玄突然停下,沉沉的看着山坡下的村庄,淡声道,“故事里的女子,就叫月乔!”

初曦倏然转头,惊的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两人回去的时候,小卓已经醒了,只是十分虚弱,一直昏昏沉沉的,宫玄又写了几味草药让其他人去山里采,回来熬好给小卓喝下去,脸上才渐渐有了血色,人也清醒了不少。

只是羞愧难当,自从醒来便讷讷不言,头向着里侧,用被子蒙着头,不肯见任何人。

一直到天黑,进山采药的苏依姑娘依旧未回来。

蓝珠一脸歉然,惴惴不安的道,“平时苏依姐都是三四日便回的,兴许是被昨日的雨耽搁在哪里了,初姑娘你们且再多等一两日。”

初曦无谓的笑笑,“没关系,正好小卓病了也需要修养,已经住了四日也不在乎再多等两日。”

蓝珠腼腆的笑了笑,唇角酒涡若隐若现,“说实话,相处了几日,真舍不得你们离开。”

“只怕是叨扰了太久,让你和伯母都太麻烦了!”初曦依旧温和有礼。

“没有,阿母她也喜欢你们住在这里,村子里总不来外人,你们能住下,我和阿母都高兴的很!”蓝珠面容天真,愉快的说道。

初曦垂下头去,勾了勾唇角,没再回话。

吃过晚饭,初曦早早便回了房熄灯休息,到了二更时分,院子里已经一起漆黑,只闻呜呜风声,穿过核桃林,簌簌一阵落叶声起。

过了片刻,偏房的门轻微一响,两道身影闪出,如落叶般一飘,便落在了二楼窗下。

月色下,两人身形轻盈,身若无物,一飘一动之间,甚至不曾惊动屋檐下夜栖的山鸟。

这两人正是初曦和宫玄,今夜便看看,这村子里的二楼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他们本不想招惹闲事,奈何对方偏要欺负到头上来!

初曦紧贴窗棂下,用手指捻了窗纸往里看,借着清亮月色,只见里面都是织布机和已经绣出来的织锦,晾在木架上,一排排,刺绣上的银线在黑暗中闪着幽幽暗光。

初曦方要再细看,就听隔壁传来奇怪的声响,

她稍稍起身,对宫玄打了个手势,让他留在原地,自己往前纵身一跃,轻飘飘如团云般落在另一扇窗前。

这扇窗子里是阁楼的侧间,窗子很小,窗纸也比普通的厚很多,似一种特制的窗纸,里面掺了丝,十分结实,且还能隔音。

初曦指风一弹,那硬如薄铁片的窗纸便似碎冰一般裂开了一道缝,初曦凑过去往里面瞧,昏暗中似有黑影扭动,眉头微微一皱,待看清里面的情景,顿时惊的差点一脚从二楼跌下去。

饶是初曦面对恐怖的食人蛛,满地横尸也不曾变色,此时却惊的面上血色瞬间褪尽。

头顶发毛,甚至不想再看第二眼。

幽暗的月色下,阁楼内布置的很简单,地上铺着被褥,旁边放着一古朴的木柜和暗红色长几,除此再无它物,

被褥上,蓝珠的阿母浑身**,身上盘着一条棕色花纹巨蟒,足有一人长的巨蟒,身体有碗口粗细,正昂着头,馋涎滴答滴答落在被褥上,滑腻的蛇身缠在妇人身上,不断的摆动的长尾。

妇人微眯着双眼,似是痛苦似是欢愉的低吟,身体轻轻扭动,头发散开,一张朴素的面容上媚眼如丝,哪里还是平日里那个老实忠厚的妇人?

而蓝珠,就跪坐在一旁,手中拿着一方巾帕,为妇人擦拭头上的细汗,眼睛不时撇向下方,目光竟是渴望。

纯真的面容,淫荡的目光,在这诡异的暗夜中,说不出的违和,却又仿佛本就是如此。

初曦实在太过震惊,极轻的吁了口气,不想再继续看下去,对着宫玄使了个眼色,飞身如风拂轻水般掠了出去。

落在院子里,仍旧忍不住胸口一阵翻腾。

原来这就是二楼为何一直紧闭门窗的原因,竟是这般让人意外和不堪入目。

难道这村子里每家都养着巨蟒?

村子里月乔难道真的故事里的月乔,她真的生了蟒蛇?

可是她不是已经死了吗?

为何村子里的女人要同蟒蛇交合?

初曦惊魂未定,心中迷雾更浓,身后宫玄似已知道那阁楼中发生了何事,走过来为她抚了抚后背,扬唇轻笑道,“原来初曦也有被吓到的时候,本宫还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呢!”

初曦斜睨他一眼,抿着唇嘀咕道,“不是怕,是恶心!”

宫玄牵了她的手往偏房里走,“还有一个时辰,先去睡觉!”

初曦轻呼了口气,故作轻松的耸了耸肩,今夜恐怕是睡不着了。

不过那些谜团很快便要解开了。

那个月乔到底是何方“神圣”初曦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见见。

一个时辰后,刚过子时,厢房的门一响,走出来一男子,衣衫胡乱的披在身上,似还未完全清醒,双眼惺忪,迷迷糊糊的提着裤子快步往栅栏那走,一看便知是尿急。

撒了尿,提上裤子,刚要往回走,就见林子里白影一闪,走出来一女子,一身织锦绫罗,面若春粉,桃花水眸,袅娜纤腰,金莲款动,一阵香风袭来,男人顿时便痴了眼。

待那女子挑眉嫣然一笑,男人更是失了心神一般,不由自主的抬腿跨过竹枝栅栏,向着那女子走去。

男人跟在那女子身后渐渐进了村子,左拐右行,来到一处阁楼前,这阁楼在村子最中间,比其他人家的要大一些,推开木门,里面已经有十几个妙龄女子正在等候,上下将男人一番打量,暗暗点头,嬉笑的簇拥着那他往阁楼里走。

阁楼的正堂内还燃着烛灯,两个妇人将门打开,里面一女子正背对着众人坐在一架织锦机前,缓缓理着丝线。

女子黑发披散身后,一身轻薄织锦绣芙蓉睡袍逶迤在地,身段妖娆,抬臂轻轻摇头织机,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簇拥着男人进来的那些女子此时皆噤了口,躬身站在门外,一女子垂头低声道,“月乔姐,我们给您送新鲜的来了。”

里面坐在蒲团上的女子手臂一顿,冷哼一声,声音粗嘎难听,如若数九寒天的破锣被人敲响,瘆耳阴寒,“你们这是尝够了吃饱了,才想起我?”

那些女子面孔相似,闻言脸色顿时一白,齐齐跪下身去,惶恐道,“不敢,我们只怕这些外人伤了月乔姐,不敢唐突送来!”

织锦机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在死寂的深夜中,越发冷寂渗人。

良久,被称作月乔的女子才淡淡的“嗯”了一声,将织锦机上的锦缎取下来,搭在双腿上,缓缓转身。

只见这女子至少已经过百岁,脸上满是褶皱,一双眼睛浑浊下垂,两颊干瘪,然而却化着浓妆,画了细长的柳眉,厚厚的敷了一层粉,唇色血红,衬着一头黑发和颜色艳丽的锦炮格外诡异。

她双目扫过直立在门外身材魁梧、体型健硕的男人,满意的咧了咧已经僵硬的唇角,吩咐道,“看上去的确不错,应该比那些柴夫禁用,待会儿送去我房里去吧!”

“是!”侍候在一旁的两个妇人应了声。

见月乔心情缓和不再追究,跪在地上的一众女子皆不动声色的松了口气。

女子一甩袖袍,接过一盏香汤放到唇边,不阴不阳的问道,“那些人可处置妥当了?”

跪在地上的众女互看一眼,一年纪稍长的女子低声回道,“回月乔姐,来的这些人身上有武艺,人又多,恐被识破坏了大事,女儿们不敢施展太多媚术,只得慢慢来!”

“啪!”月乔将手中的茶盏扔出去,茶水瓷片四溅,打在那些女子裙裾上,却无一人敢闪躲。

“慢慢来?这几日你们吃饱喝足,只知玩乐,恐怕早忘了正事,若让他们逃了,我绝饶不了你们!”月乔声音狠厉,下垂的眼角满是阴寒。

“是、是!”女子们惶恐应声,又小心问道,“其中还有个女人,该如何处置?”

月乔不甚在意的懒懒道,“杀了,埋在后山坡便是!”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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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0、屠蛇

已是深夜,月乔也有些乏了,起身向着二楼走去,身后的两名妇人去拉扯屋子里的呆呆站着的男人,拉了几次却没拉的动。

月乔面容虽看上去已年过半百,隐在睡袍后的身体去异常纤细妖娆如同二八女子一般,她回过头来,浑浊的双目媚眼一撩,走到那名墨骑卫面前,低头娇笑,面上甚至还有了几分羞怯的小女儿姿态,配着那张满是皱纹褶子的脸,让人不敢直视。

“天晚了,公子且随奴家上楼歇息吧!”月乔声音粗嘎刺耳,偏学年轻女子的音调,伸出干枯如树皮的手去挽男人的手臂。

那墨骑卫实在是装不下去了,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忍住胸口的恶心阴寒,拔刀闪身凭空后退,只见一道血线飞出,月乔惨叫一声踉跄向后退去,而地上落着一只如鸡爪般的带血手掌。

“啊!”那些女子惊叫一声,纷纷向后退去。

月乔慌张的扯了锦缎缠住断臂,浑身一阵哆嗦,瞪着那些女子,气急败坏的怒喝道,“你们为什么没给他吃合欢散?”

十几个女子偎成一团,惶惶摇头,合欢散吃了以后极伤身体,以前有个人便是吃多了合欢散以后疯癫而死,她们见这些墨骑卫身体强壮,实在不忍就这样毁了他身体,只使了媚术,不曾想,男人竟这样快便醒来。

“快拦住他!”月乔扯着破锣嗓子吼了一声,在两个妇人的搀扶下忙向着楼上躲去。

突然众人头顶光影一闪,只见一道人影飞掠而过,落在木梯口处,少女一身淡青色利落的短衫长裤,头发高束,面容精致,站在那,气质沉稳清卓,冷笑开口,“老妖婆,你还要躲到哪里去?”

月乔面色突变,瞪着眼睛,下垂的脸颊一阵颤抖,几乎是癫狂的嘶喊道,“你说谁是老妖婆,我刚刚双十年华,谁也不许喊我老妖婆,我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呸!”初曦啐了她一口,“你家里没镜子,还是你眼睛瞎了?二十的姑娘长成你这样,你看看你身后那些女人,她们才是二十!”

月乔猛然回头,看着那些年轻女子,目光凶狠嫉妒,寒气逼人,竟是要杀了她们一般。

此时门外一阵脚步声响,辛追跟在宫玄身后,带着墨骑卫闯进来,将大堂团团包围。

月乔看着出现这么多年轻矫健的男子,面上狠色一敛,猛然露出贪婪淫邪的目光,甚至呼吸都开始急促,而那些原本恐慌的女子也面露痴像,媚眼轻瞟,唇含浅笑。

初曦深怕那些墨骑卫再中了媚术,一鞭子抽过去,摆在房子中间的织锦机顿时飞了出去,“哐”的一声砸向那些女子。

她们再顾不上男人,尖叫着向后躲去。

月乔捂着手臂退了一步,嗤嗤嘲笑,“你们这些粗蠢的外人,自己送上门来,别怪我不怜惜你们!”

说罢一拉木墙上垂下的一根粗绳,只听咣当一声,房顶上一块木板突然打开,一只脑袋有水桶大小的巨蟒探下头来,信子一吐,立刻一股腥风在大堂内弥漫开来。

月乔凶狠的瞪着初曦,没受伤的那只手一拍那巨蟒的头,“我的乖儿,去咬死这个丑女人!”

那巨蟒身体像是水缸般粗细,缓缓自屋顶上下来,盘在柱子上,竟有一丈长。

两颗尖牙露在外面,不断的向下淌着腥臭的粘液。

初曦冷笑一声,“把你老公请出来也没用!”

说罢飞身而起,手中长鞭挥出,似一道雷电击了过来,那巨蟒迎头一挡,头顶被鞭子撕下一片血肉,顿时哀嚎一声,扑通一声巨响落在地上,一摇长尾猛的向着初曦甩过来。

不等初曦动手,宫玄长袖一展,一股劲风呼啸而去,如飞虹贯日,所过之处,桌椅砰砰碎裂,齑粉飞扬,那上千斤中的巨蟒竟直直被掀翻开去,直直撞在木墙上,只听“轰”的一声,连墙带蟒全部飞了出去,轰隆落在屋外的园子里,阁楼晃了几晃,半面木墙碎裂漏出比门还大的一个窟窿,夜风呼呼灌进来。

同时辛追带着墨骑卫飞身而起,踏风而出,每人一剑,全部劈在那巨蟒身上,刹那间血涌如注,喷出一人高,巨蟒昂头哀嚎,声音如钟,似整个山谷都震荡起来,在地上扭动着身体,很快便一动不动了。

从蟒蛇攻击初曦到被乱箭劈死,不过片刻之间,月乔和众女子都愣在那里,半晌,月乔才反应过来,颤着身子小步跑过去,扑在那蟒蛇身上痛哭,“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神情悲恸,粗嘎的哭声似夜枭嘶叫,初曦之前巨蟒扑过来时都不曾害怕,此时听着这哭声反而一阵阵发毛。

且听她一声声喊着孩子,难道这蟒蛇真是她生的?

进这林子后发生了太多匪夷所思的事,初曦甚至都开始怀疑人生观了。

此时只见院子周围,似有无数的灯火亮起,在漆黑的夜里发出冷冷寒光。

初曦和宫玄带人走出去,见无数巨蟒朝着阁楼涌过来,眼珠似灯,吐着蛇信,簌簌在草地上游走,而村子里的人也全部都聚了过来,都是女子,妇人有十几人,其他的都是年轻貌美的少女。

蓝珠和她的阿母也在其中。

那些蟒蛇渐渐将众人包围,尖牙如刀,粘稠的涎水滴滴答答落在地上,扭动着身体,凶恶的看着初曦一行人。

月乔和屋子里的那个十几个女子也走出来,月乔失了一只手掌,失血过多,脸色微微有些苍白,映着那张苍老的脸,越发狰狞,“乖乖束手就擒,我还会考虑留你们一命,否则把你们都杀了我还真有些舍不得。”

初曦冷笑一声,“老妖婆,你一共祸害了多少男子?”

月乔气急败坏的跺脚,“告诉你不许喊我老妖婆!”说罢脸色变化极快,眉眼一挑,故作娇态的道,“怎么能是祸害,他们也高兴的很,不过就是命短了点,进山的男人少,你们就是上天赐给我们的。”

初曦想到她顶着这张老脸和她如树皮和皮肤去和年轻的男子交合,顿时一阵反胃,皱眉道,“那为何还要害死他们?”

月乔手臂剧痛,强撑身体,此时已经不耐的,“说了不是害,是他们自己身子太弱不禁折腾,不要废话了,是留是死,赶紧选吧!”

她话音一落,那些巨蟒顿时又向前游走了半步,蓝珠上前靠近初曦几步,软声劝道,“初姑娘,只要让那些男人留下,我去求月乔姐放你走,你们那里还有那么多男人,也不差这几个,你就让他们留下吧!”

那语气简单平常的就好像在说,我们穷的很,你有那么多粮食,就留下几袋吧,反正你家里还有的是。

初曦看着她,突然觉得这姑娘脑子有问题,眸子冷下来,淡声道,“我们在你家吃住了几日,我不杀你,你靠一边儿去!”

蓝珠还想再劝,就见初曦黑眸一眯,挥臂将手里的长鞭甩了出去,蓝珠身后一条巨蟒本想偷袭初曦,被一鞭子打瞎了一只眼睛,血肉溅了蓝珠一身,她大叫一声,倒在地上。

那偷袭初曦的巨蟒痛苦的嘶叫一声,几乎是同时,其他巨蟒被惹怒,对着众人冲过来,长尾狠狠的一卷。

刹那间飞沙走石,风云突变,地上草皮爆飞,那些蟒蛇力大无穷,碰之即死擦之即伤,携着腥风血雨一般向着众人怒卷而来。

小卓不在,九个墨骑卫将宫玄和初曦两人围在中间,个个身姿矫健,面容冷肃,手中长剑闻风而起,光华如月,刺破混沌的长空,对着扑至面前的巨蟒便横扫出去。

剑刃锋利,剑光闪烁,这些墨骑卫都是训练有素上过战场的精兵,武功高强,出手利落狠辣,将宫玄和初曦二人护的密不透风。

一时间院子里只听到那些蟒蛇的哀嚎声,血肉四溅,断尾堆积,蛇身被拦腰斩断,脑袋竟还能跳起来张嘴咬人。

初曦提鞭飞身而起,“我也去耍耍!”

说罢足尖一点,踏在一条将近两米长的蟒蛇身上,不待那蟒蛇转身抬头,手中长鞭飞出去,卷上蟒蛇的头,猛的一甩臂,那蟒蛇便直直飞了出去,张大的血口正对着楼阁下的月乔。

月乔大惊失色,两腿一软,顿时跌坐在地上,怒喝,“畜生,回身!”

那蟒蛇霎那停住身子,转身张口向着初曦扑来。

初曦旋身而起,长鞭灌注真气,顿时挺直如剑,对着蟒蛇的头便扎了进去,黑色的鞭身诡异凌厉的一转一滑,那蟒头便直直被切断,哐当一声,粗壮的蛇身落在地上,砸的地面尘土飞扬。

蛇群已经死了大半,在院子里堆积如山,宫玄站在众人之间,一身锦袍,毫尘不染,高华矜贵,看着少女身姿飞扬,半晌才道,“去护着她!”

“是!”立刻有三道身影飞起,落在初曦周围,剑式大开大合,瞬间又斩杀数条巨蟒。

此时突然一个女子冲上前,不顾危险握住一个墨骑卫的手臂,月色下,长睫凝泪,神情怯怯,柔弱不堪,哀哀祈求道,“你我总算有过一夜夫妻,你难道真的狠心将我们斩尽杀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