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紫 作者:翦羽
纵横异世,唯紫独尊! 
豪门烈女,决绝跳崖只为一场没有胜负的情殇! 
后世穿越,水骨冰肌,幻魔武道一同修炼,是巧合?还是宿命! 
身负莫名奇妙的火种,卷入世家没有硝烟的战争,为寻仇!为报恩! 
与霸道妖兽签下离奇的“寄宿”契约,早就与九幽相识的罹焰身后到底隐藏着什么样的秘密! 
神器封魔带着悲伤的过往与逆天的力量,又将带龙心紫斩破玄天,走向哪片神秘国度! 
昔日朋友为敌,情归何处!定天下与覆众生,孰是孰非! 
龙心紫:霸者无情?我不信。如果有来生,我还敢尝试炽热的爱情,只求一生相守。如果有来生,我还要这般决绝,诛我心者,百倍奉还!乱我意者,遇神杀神!这就是我的骄傲!
水若无:如果我欠阿紫一个人情,这便是水若无还龙心紫一生一世的承诺:“只为你凝眸!”
百里风鸣:那个带着粉色樱瓣蹁跹起舞的女子,不知道自己是以何等清灵之姿,深深扎入我的心房。
羽化
和煦的阳光照在山谷间,浅草或青或碧与远方茂盛的枫林连成一片,天空纯净的蓝,散发着让人放下一切忧愁的柔和之光,就像空气里传来的低低琴声,轻轻撩拨人心。
别墅外是一派悠然恬静的景象,来往的人群各个衣着鲜亮,信步穿梭于香槟与磅礴的百合花海之间,三三两两攀谈在一起。
龙心紫此时却站在别墅里华丽的欧洲皇室风格雕花镜前,打量着自己穿上婚纱的模样,清瘦的面颊上细细覆盖着娇美的桃花妆,樱唇,弯眉,精致的五官无一不显示着富家小姐的身份与修养。可是细细看她的眼睛,敛去装饰用的浅笑后,眸子却如墨色的深渊,挟带着一丝让人不敢直视的锐利锋芒。
心紫身上月白色的高级订制礼服出自英国最具盛名的设计师之手,繁华而不失高雅,宽大的不对称裙裾与如千堆雪般层层叠叠的胸花不着声色地掩藏了着装人过分消瘦的娇小身体,精致的头纱如烟笼罩在两颊与双肩上,朦胧让人觉得,那层层纱缦下正无声张开了一对洁白的翅膀,阵风过后,这个不似人间容颜的仙子就会羽化而去。
手指握住裙身薄凉的丝锦,丝锦在手中竟像顺滑的流水般一泄而下,龙心紫勾了勾朱红色的唇角,此时脑海里都是那个夜里,林皓东站在星辰下伸出手来对自己低头浅笑的模样。山风从窗外吹入房内,翻得织花窗帘冽冽作响,也带着心紫迷离的目光飘向远方。
龙氏家族,崛起于三十年前,龙御极,这个曾名不见经传的男子,以他极烈的手段,冷酷的风格,还有那令人憎恨亦或说是令人无比艳羡的才华,迅速成名与商界,并最终创建出一个前所未有的庞大商业帝国。
而龙心紫,只是一个龙御极与酒吧女子一夜纵情生下的孩子。从小在冰冷的房间与所谓兄弟姐妹们蔑视的目光下长大。是的,她瞧不起把自己丢在雪地里,妄图以生病的孩子来博取男人关注的母亲,有时候她也会幻想,如果没有那场逢场作戏,是不是这接下来的苦难就不会降临?她知道这种想法只是作茧自缚,所谓命运就是这么神奇的东西,当你已经站在悬崖上,就没有办法去想象曾经如果有“如果”出现,现在面对的又是什么样美好的风景,即使你曾呐喊过“不”,你也无法停止把你向前方推搡的力量,无论脚步坚定亦或是蹒跚,终会在某天来到属于自己的尽头。--尽头又如何?幼小的龙心紫在心底深藏着这样一个念头:龙御极,终有一日,我将在尽头与你对峙。
记得那夜, 龙御极那个帅极了的秘书林皓东打电话给她:“小姐,我查出一直在暗地里蚕食龙氏产业的人是二十年前被龙氏并吞的沈氏药业后人--沈云沁。但她身后还有背景,你能来找我吗?”
开车离开别墅驶向繁华的都市,不难找到林皓东居住的高档小区,心紫在房顶上找到他。此时这个平时严谨的男子此时却揉碎了一头俊逸的黑发,解开衬衫上的扣子,半依靠在露台的栏杆上。一双玩味的眼睛透过手指间把玩的红酒杯把目光落在龙心紫身上。
“你发现了什么?”虽然是疑问,但心紫用的是陈述的语气。
“你是沈云沁背后的那个人。”林皓东舔舔性感的薄唇,眸子里带着狡黠的笑,轻轻摇荡着杯中的红酒,一丝若有若无的香醇之在两人之间游走。
龙心紫哑然一笑,不置可否。
林皓东察觉到龙心紫笑里的释然,不禁莞尔,低头轻轻问:“就不想知道什么条件可以收买我吗?”
“那请问林先生,什么条件能打动你呢?”心紫捏着喉咙,毫不迟疑地把最虚假的笑容都堆在脸上。
林皓东一口没有下肚的酒都差点喷出来。“咳咳,我说龙小姐,不带这么恶心人的。”将手中的酒杯放在桌上,林皓东拨弄着额前被夜风吹乱的发,脸上渐渐收回了刚才那副玩世不恭的表情,目光热烈而执着地锁住龙心紫的眼神,一本正经地说:“我愿意帮你消除查到沈云沁的线索,做你的合作人。”
心紫双眼微合,长长的睫毛在风中微微颤抖:“为什么?”
“因为我爱你。”林皓东说得突兀却很干脆,笑着露一颗洁白的小虎牙:“还有,你别无选择,只能接受我的爱。”
心紫张开眼睛,林皓东的右手还静静地伸在眼前,手指修长而干净,在夜色下散发出柔和的光。对上他的眸,星空衬得他的瞳色泛出蛊惑人心的神彩。凉风撩拨着她的长发,丝丝缕缕向细小的触手向林皓东的脸颊伸探而去。
缓缓握上那微凉的指尖,爱吗?心紫承认,这个提议令人小小的期待了一下。母亲这个词,在记忆里只是一个符号。龙御极与其说是她的对手,倒不如说是她打发无聊生活的一剂猛药。沈云沁,只有听到沈云沁被查,她平生第一次有了担心的感觉,这种感觉好美妙,好像灰白的世界里,风向第一次产生了变化,继而她的整个人生鲜活起来。原来她也会爱,也许握上这双手,她就可以证明自己与龙御极终归是不同的。
林皓东果然是个好帮手,不但熟悉龙氏集团的整个运作,更是将沈云沁的地下产业做得风声水起,让心紫腾出更多的时间暗地收购龙氏旗下的企业,终于,当产权文件都堂堂正正地摆放在龙御极眼前后,心紫如愿以偿地得到了龙御极一个正视的目光。
“心紫,原来是你,这些年来让我玩得好开心。”龙御极难得地咧开嘴笑。
“唔,我也是。”
龙心紫早就相信,龙御极不是不查,而是不想查出这个对手的身份,这样的游戏才有意思。同源的血脉,张扬蔑世,他们就是这样的人,有对手才不寂寞。
“龙氏就教给你了,快点把身体弱的病治好,不然你死了我会很无聊的。”龙御极从书桌后面站起来,拍拍衣角,潇洒地走出去。
“我要嫁给林皓东。”
龙御极踱出书房的步伐顿了顿,却没有回头:“心紫,你知道我为什么没有感情么?因为人一旦有感情,就会脆弱。”
“我不是你。”心紫对上皓东的眼睛,浅浅笑起来。
房门响起敲门声,把龙心紫从对过往的回忆里拉回来。桌上静静躺着的洁白花束,以及落在桌角不断轻摇的金色流苏,让她想起,今天自己应该是个幸福的新娘。
“沈,沈小姐的飞机晚点了,林先生说婚礼还是要按时开始的。”侍女把口水咽到肚子里,从刚才林先生跟她说沈云沁的飞机失事,要瞒着小姐时,她心里就一直像打着小鼓般惶恐不安。
云沁来不了,这让心紫微微皱眉。不过有些事她不在场也许更好。心紫握起最爱的白色栀子花花束,提起裙摆,向门外走去。厚重的大门敞开,山间猛烈的穿堂风肆无忌惮地贯入内堂。带走了离人留下的最后一点温度。
仪式并不在教堂里举行,而是按心紫的心愿将神坛设在了山巅的草坡上,虽然险峻,风景却是出奇的好,又是深秋,站在高处远眺,山林层层绛红或碧紫。怪石嶙峋,忽而腾起的烟云美景也让人忽略了不时钻入衣领的寒风。
没有伴娘,只见新娘一人高昂着头,华美的银白纱裾在身后婀娜拖曳,伴着玫瑰雨,如女皇加冕般微笑着走向红毯那头的新郎。
“皓东啊,皓东,我要用什么言语来形容你。”
牧师和蔼的声音就像游乐园里飞扬的七彩肥皂泡,还没有落在身上就消散在空气里,心紫与皓东站在一起,肩头转来他臂膀的温度,脑海里却全是那天无意听到的对话:
“小姐的癌症已经到晚期了,再不化疗,怕是活不过今年了,林先生,我不明白,这件事为什么还要瞒着小姐。”
“有什么不明白的,我只要她能活着嫁给我就好。”
心紫不是没有怀疑过林皓东在屋顶上给自己的答案,毕竟龙氏巨大的家业对谁来说都是无法抵抗的诱惑。但心紫想给自己一个机会,一个被人爱也尝试着去爱的机会,一个不同于龙御极人生的机会。
牧师的询问还在继续:“请问龙小姐,你愿不愿意成为林先生的合法妻子?”
林皓东看出龙心紫的神游,轻轻捏着她的小手,压低了嗓音问:“怎么了,小丫头,紧张得不会说话了?”
心紫敛去眼底的波动,瞬间恢复了属于自己的那份骄傲。她抬起头来俏皮一笑,挣脱出林皓东的掌心:“我愿意!”
只见心紫小手向台下一挥,乐团随即从婚礼进行曲改奏为一首轻快的圆舞曲。心紫和着节拍,忽而踮起足尖绕着林皓东飞旋起舞。
林皓东无奈地注视着这个欢快舞动,从不按常理出牌的新娘,丝毫没有发现自己眼底的宠溺。
山巅的风景极好,白云碧落,却不过刚好是这女子华美姿态下的衬托。只见心紫蹁若惊鸿,足尖点地,宽大的衣裙却是随着旋转如层层花瓣绽开。孓立在停云的山巅,正如圣洁之白莲,孤傲地怒放。
一曲罢了。台下来宾们寂静无声,过了许久才忽然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果然是永生难忘的惊艳,林皓东瞬间失神,连他也忘记了,这个比龙御极乖张的商界奇才,其实更是个能歌善舞的贵族女子。他看见心紫仍站在山崖边,连忙招手叫唤她回来。
心紫咧开嘴笑得很开心,身体却没有向前移动。这让林皓东很不安。他不喜欢这种不安感。
“皓东,你知道么,如果那天你给我的答案是龙氏的家产,我会双手奉上,我想要的只是一场与龙御极的对决。”心紫往后退一步,悬崖边的碎石扑哧扑哧落入无底的山谷里。“可是你的答案却是爱我,还让我小小的相信了一下。”心紫停顿了一下,眯着眼睛想把林皓东此时的神情记在脑海里。“我不喜欢被人利用,龙氏财产我已经全部转回龙御极名下,即使与我结婚,你也永远得不到你想要的。”
山上的温度却并不高,此时林皓东却如水洗过般大汗淋漓的脱力,眼前的女子,从未这般迷离,决绝的笑靥如伤花欲落,带着蛊惑的嗓音扼住他的呼吸。这就是他一直追索的?这就是他一直想要的?为什么此时他的心却如刀在狠狠搅动?他已经分不清楚自己追寻的到底是什么,只是心底那个被埋藏已久的真正呐喊终于挣破牢笼悉数释放出来:“心紫,不要,我爱你,不要离开我!”
朱红色的唇微微翘起。太晚了,她已经不需要这份多情。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什么再值得她眷恋与凝眸。心紫纵身跳下山崖,不知是洁白的纱衣如同宽大的羽翼,还是这一刻的变数让人心乱神离,她就像涅槃的白凤缓缓向天际划去。曼舞的飞纱如群星拱月,缠绕着乱舞的青丝,穿过她纤细的柔夷。
“与其在痛苦与丑陋的化疗中逝去,不如此时灿若烟花。”心紫平静地闭上眼睛。
“不…!”撕心裂肺的呼喊在山谷里远远传开。
所谓命运就是这么神奇的东西,当你已经站在悬崖上,就没有办法去想象曾经如果有“如果”出现,现在面对的又是什么样的风景,即使你曾呐喊过“不”,你也无法停止把你向前方推搡的力量,无论脚步坚定抑或是蹒跚,终会在某天来到属于自己的尽头。--我无法改变自己坠入黑暗的命运,但我能选择,是等着你把我推下去;还是我自己微笑着跳下去,顺便品尝你错愕的表情。
霸者绝情?我不信。如果有来生,我还敢尝试炽热的爱情,只求一生相守。如果有来生,我还要这般决绝,诛我心者,百倍奉还!乱我意者,遇神杀神!我就是这般骄傲,因为我是龙心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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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卷的调整,将本文楔子重新上传,看过的亲们就不用再看了~翦羽华丽地飘过~
01 承传火种
风在耳边呼啸,刮得小脸生痛。龙心紫打了个冷颤,有点怀念那条为了追求跳崖瞬间飘逸效果而故意遗忘在房间里的狐裘披肩。
“该死的,怎么落了这么久,这崖到底有多高?”迎风艰难地张开双眼,竟然诧异地发现眼前早已不是山间应有的风景,哪里还有什么蔚蓝的天空与巍峨的峰峦,视野范围内一片混沌,暗得像没有星光的午夜。而她也并不是在下坠,更像是在飞行。黑暗中,唯一可见的是前方一团银白色的硕大光团,此时身体正朝着那团有形物体高速飞去。那是什么动物?精致高耸的额冠,纤长摇曳的尾羽,硕大优雅的双翼。“呃?那是一只…鸡?”
“轰!”来不及细看,心紫的身体就华华丽丽地与光团相撞,痛楚瞬间从心口一寸一寸爬满全身。
这是什么个死法?心紫小脸皱成一团,痛,痛,痛,又不完全是痛,更是彻骨的寒冷。心紫再次艰难地张开双眼,此时她正置身于一片银白色的烟云内部。烟云温度极低,她的整个躯体瞬间被冻得僵硬,从指尖开始失去了知觉。只见眼前雪花纷飞,淡淡的冰甲像藤蔓生长般渐渐爬满全身。
“你醒了?”
耳畔突然有人呢喃,心紫很诧异此时还能听到人语声。这是什么鬼地方?应该早已经不是她所熟悉的那个世界。“你是上帝?撒旦?还是…鸡?”
“小小小虫子,你怎么知道我叫冰姬?”声音听起来很疲惫,但又透露着好奇。
被叫成小小小虫子令心紫心里一阵不爽,她怎么知道它叫冰姬,她的副业又不是占卜。而且它长得就是鸡样子,还怪人家为什么叫它“鸡”。对于这个问题,心紫选择直接忽略:“你找我干什么?”
“将火种带去玄天,去找继承者。”耳边的声音飘渺起来,听着像是力量正在迅速流失。“刚才有人打开时空裂隙,很多元魂从你的世界向玄天大陆流去,但我残存的力量只能追赶到你。可惜你太孱弱,部分器官已经坏死,也不知道能不能活着找到火种的继承人。”冰姬的回答有气无力,毫不掩饰它不满的情绪。
原来是太弱,飞行速度慢,所以才被截住,又因为生病,还被华华丽丽地嫌弃了。心紫鼻子里哼哼一声, 开始从新整理脑海里的思路。第一,她没有死,而是正在跟很多人的灵魂一起穿越去另一个世界。第二,她被一只怪鸟打残、冰冻并劫持了,怪鸟强迫她做信使,但她不够资格。
心紫平生最痛恨这种强请人吃饭,到了关键时刻又犹豫着该不该掏饭钱的人。连眼皮都不想抬一抬:
“冰鸡,怕我死就放我走吧,我还赶着去投胎。”说实话,她还真的很好奇将要去的那个玄天大陆究竟是什么模样。
冰姬沉默了,久久没有回音,光团内极低温的气流几乎将心紫的身体冻得支离破碎,正当她支持不住的时候,冰姬的声音才又在耳畔缓缓响起:“这个混沌的罅隙没有时空变化,黑暗不减,时间不流,日日年年。荒芜中增长的只有我千年来对主人和伙伴们的思念,他们逝去了,我的肉身业已湮灭。现在的我连最后一点魂力也即将消磨殆尽。我耗尽残存的力量找到你,期待你成为我最后的希望,可惜以你现在的身体,已经支持不到玄天时空裂隙的打开,就会在这虚空里与灵魂同灭。虽然我好想去找主人,但我必需保护火种直到有机会把它送回玄天。” 就像水底的囚鸟被暗流扼住咽喉,它低沉的声音缓缓传来,黑暗中仿佛有什么在回应这份悲怆似的向四面衍射开看不见的波痕,连空气都在微微震荡。
心紫深渊般的双眸下掠过一丝水色,虽然不屑对方刚才表露无遗的轻视,但她能感受冰姬那份孤独的绝望,并与之共鸣。不是畏死,而是独活,纵然躯体已灭,魂力消散,依旧恪守千年前的誓言,这份执着,她龙心紫看得起!
“我说,火种不给我,你也再无力气去寻找下一个人了吧?”
“是,时空裂隙出现的机会不多,这么多年我只遇上了你,而且现在我的力量马上就要消散了。”冰姬很诚实,黯哑的声音显示着此时她有多不甘心。
咧嘴一笑,心紫高仰起头,她的身体到底弱不弱,可不是小小冰鸟说了算的!忽然将那早已冻僵不可能再移动的右手猛然抬起,孤傲地指向天际,前臂上面覆盖的冰甲带着凝固的鲜血戛然粉碎,肢体下传出骨骼脆裂的声音,身体却依旧绷得笔直,一如混沌中破空刺入的一道极烈之光。
“那就别啰嗦了,你的心愿,由我来完成。”
清脆的冰裂声与她那嚣张的回答带着穿透黑暗的力度,瞬间震碎了刚才还在空气中浮动的哀伤,四周的冰屑剧烈地激荡起来。
冰姬控制不住自身的战栗,周身因为这个回答而忽地盈满力量!她透过心紫强大的灵魂恍然间看到另一个人,那个人手里摧城焚河的银枪,带着撕裂一切阻隔的霸气,破空而掷。就像这个弱小女子,此刻迸发出的炫目光华,让人目光之内再放不下其它!
虽然没有躯体,冰姬又找回了久违的心跳感,她觉得残留的力量还能再做一些事情。借用火种把自己最后的力量注入眼前这个强大女子残损的肉体内,剥离那些致命的病变,再送她去玄天水元素凝集之地,重铸身躯!冰姬此时只有一个信念:救她,并相信她能找到火种最后的继承人!
心紫眼前的白雾忽然发生了变化,漫天飞舞的冰屑就像被潮汐吸引般,聚合成冰风,旋转盘亘成一团耀眼的白光,白光汇合处,渐渐突显出一张女性的面容,只见那凭空出现的美人,雪肌丰唇,一双秋目半含水气,怔怔地望着心紫出神。
“冰姬。”心紫很笃定地叫着面前美人儿的名字,如果没有猜错,玄天是异世,那冰姬就应该是一只可以幻化成人的鸟族幻兽。心紫将伤痕累累的手掌摊开放在她面前。
“我没有答应拿了火种后就要去完成你主人的心愿,我只负责将它带回你们的世界。”助人一臂之力是一回事,不知缘由把自己给卖给一只鸟又是另一回事。
冰姬回过神来,毫不犹豫地从心口掏出一颗色泽黯淡的银珠,银珠表面盘曲着不规则的金色藤蔓,细细看去,金茫似乎还在不断变化。自银珠取出后,冰姬的身体近于透明,但她刚才还蒙着水气的瞳孔此时却露出一丝欣喜和生机。
“我相信你能代替我找到火种最合适的继承人。”冰姬轻抚银珠,就像母亲与孩子道别般隆重。金茫便是主人的火种,那银珠则是她本命的冰种--九幽天冰,珍稀程度远远超过治愈系的顶极水种,以此来凝结脉络,重建身体是极好不过。不过天下也没有白来的好处,虽然靠着主人的金色火种守护,面前的小女子也免不了一番折磨。但愿你能忍得了这剜骨抽筋的重生,冰姬瞄着心紫那无知的眼神,郑重地将裹着金茫的冰种放在她掌心里。
本想把银珠收入怀中,异象忽然发生,银珠与金茫就像溶入溪流的雨滴,刹时间没入心紫的掌心。不是火种么?怎么如此冰寒?这股没入心紫身体的力量等不及她反应,就迫不及待地在周身游走,好像灵魂都在被刀尖钝钝刮过,躯体的麻木却全然苏醒,四肢更加敏感地接受着一波强于一波的撕扯。
“啊!…”忍不住小声叫出来,但心紫的眼神里那坚定的神采却愈发光亮。
虽然自己的九幽冰种是靠火种之力逼入心紫体内以重建她的躯体的,但冰姬此时却无比震惊地看着那丝附在寒冰种上不断变化着的金色光茫也一并没入心紫的身体。
火种融合了!
眼眶里的液体肆意流淌下来,冰姬回忆起很久以前那场毁天灭地的大战,她狠心将将主人与伙伴们抛弃于战火之中,只因为主人要求她带着最后的火种离开。千年时间流逝没有消减她的记忆,却不断加深着她的自责,本早已不抱任何希望,只当这禁锢的孤寂是背弃朋友的刑罚。可是这个来自异世的女子,却给了她最后的幸福,她是一道希望之光。是一道鲸吞万里乌云的艳艳奇茫。
带着颤抖的声音,冰姬声音飘渺:“玄天不是我的故乡,只是你目前要去的地方,时空裂隙又现,有人在有目的的召唤异世元魂,逆天乱世之魔再现,你要小心,记得向上,不要以为玄天就是尽头,切记。”说话同时,用冰雪做出结界保护住心紫,将她向玄天推去。
为什么这么痛?好像内脏都溶化了?火种又去了哪里?还有那句不是尽头是什么意思?刚想开口问,心紫撞上冰姬那双渐渐消失在黑暗中的眼睛,她看懂了,那个眼神,是解脱,是摆脱千年孤寂终于可以回家的解脱。心紫忽然什么也不想问,静静地看着冰姬的身形消散在虚空里,她笃定此时这孤独的灵魂已重新回到了主人的怀抱,至于火种和尽头么,自己有的是时间搞清楚。